“兄长,那荣国府贾家的二公子如何?”
“相貌清隽,倒也与你相配,至少你嫁过去不会受委屈。”
“嗯。”
......
“兄长,这个孩子叫宝玉,您瞧瞧。”
“衔玉而生,如获至宝。好,好名字!哈哈哈......”
......
“兄长,太太命元春入宫做女史,我舍不得,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元丫头入宫做女史未尝不是件好事,若是将来有幸封妃,那可是天恩浩荡,富贵无尽的。”
“可是......”
“好了,这事无需多言。存周他把事情经过都告诉我了。”
......
“兄长,珠儿他......”
“他怎么了?”王子腾瞳孔一缩。
“珠儿他殁了!我的儿!”
“......”
......
“恭喜兄长喜得麟子,可想好取什么名没?”
“呀呀......”
“你瞧瞧他,他要我抱呢?这小家伙喜欢我的紧。”
“早就想好了,也上告了宗祠祖宗,单名一个攸字。”
“怎么取了个这么普通的名字?”
“夫人希望他平平安安的就好,其它的便不苛求了。”
“这也太小家子气了,我王氏一族好歹也是名门望族,只求平平安安未免太没出息了些,他可是兄长的嫡子,将来是要继承祖业的。”
“他这么小,将来如何谁也说不准,此时谈继承祖业,为时太早?”
“我不管,反正我觉得我与这小家伙挺有缘分的,将来南面那些族人闹起来,我自有办法说服他们。你说是不是呀?攸哥儿?”
“呐呀......”
......
“兄长,不好了!妹妹家的那个侄儿失手将人给打死了,这可如何是好?”
“那个孽障!”
“妹妹就这一个儿子,万一有什么闪失,她还怎么活?”
“即刻让她带着那个孽障进京!”
“好。”
......
“兄长,你这是?”
“妹妹,我把攸儿交给你了。”
“好,哥哥放心。”
“他若是不听话,做错了事,只管教训,我与存周也说过了。”
“兄长,你什么时候回来?”
“快则半年,慢则......再说吧。”
......
“兄长!咱们王家有进士了!哈哈哈......”
“这是天子看在我多年为国的功劳上,赐给咱们家的!算不得什么!”
“我才不信呢,攸哥儿自小聪明好学,读书上进,区区一个进士算得了什么?若是父子二人同朝为官,那必是一段佳话,说不定还能青史留名!”
“他才几岁?毛都没长齐,还做官?官帽戴不戴的上还两说呢?”
......
“兄长!为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是老太太对吗?必定是了,我想也是,若非如此,以您的能耐,怎会低头?”
“这事关系到宫里的娘娘!”
“娘娘?娘娘可没有让攸哥儿娶那个丫头为妻!”
“你这是要和我打擂台吗?”
“我...不敢!”
“你一个妇道人家不懂,我这么做也有自己的打算。而且攸哥儿心里喜欢那个丫头,他是我儿子,难道要我把他往死路上逼吗?”
“可是儿女亲事,皆在父母之命。”
“天子也赞同这门亲事,不日便有旨意降下!”
“什么?”
“我是朝廷一品大员,难道会拿圣旨开玩笑吗?你仔细想想,抗旨的后果。”
......
“哦?没圆房?”
“是,太太,王家那头传回来的消息是这个样子。是不是......”
“攸哥儿定是没问题的,肯定是那个丫头在作妖。”
“老太太那也挺着急的。”
“着急有什么用,这事一个巴掌能拍响?”
“太太说的是,我看不如......”
“这事做的隐秘些,去吧。”
“是。”
......
“生了?!”
“嗯。”
“丁还是口?”
“是个小公子。”
“......”王夫人愣了许久,“她倒是好命!”
“老爷和老太太都挺高兴的。”
“是该高兴。”王夫人自嘲一笑。
“什么名?”
“听跟老爷从洛阳一并回来的长随说是一个‘霖’字。甘霖的‘霖’......”
“春王正月,大雨霖以震,书始也。凡雨自三日以往为霖。天降甘霖,恩泽万方。这儿子要比老子强太多了。”
“攸大爷毕竟是天子亲封的探花郎!”
“是啊。只可惜不知何时才能还朝?”
“太太忧心的是......?”
“说到底毕竟是我王家的骨血。”
......
往日种种犹如走马观灯一般自王夫人眼前划过,自王攸离开后,她脑海中满是王家的事。她出身于王家,若是没这场变故,兴许再熬上十年,她也会成为向贾母那般的人物,看着宝玉和宝钗二人生儿育女,孩子们承欢膝下。
只可惜天命如此,贾家败了!
落得个家亡人散的结局!
作为母亲,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宝玉,一如当年王子腾所言‘衔玉而生,如获至宝。’,但因为那个丫头,宝玉这些年心里很是不痛快,即便后与宝钗成了亲,也时常念叨,就连梦中也......
“孽缘呐!”倏然间,王夫人寒毛乍起,只因自身后陡然传来老太太的声音。她惊恐万分的回过头,细细瞧去,可仍看不清其相貌。
王夫人犹疑再三,出声道:“老太太?”
“如今你还不满意吗?”
确是老太太声音无疑,可老太太不是......一念至此,王夫人骇然色变,再看四周,黑洞洞一片,紧跟着一道天光自天而降,落在一口水井之上。
“太太,可还记得我?”水井之上乍然现出一道人影,全身湿漉漉,还在不断的往下滴水,极为阴森,恰是投井的金钏。
“太太!”
“太太!”
又是几道光落下,那是几个早年被自己使手段治死的侍妾。
“啪嗒。”
一只枯瘦的手搭在了王夫人的肩膀之上,紧接着便传来声音:“娘,我疼!”
王夫人听出了这是贾珠的声音,那日他因犯了大错,被老爷重重笞打,以致皮开肉绽,加之迟迟高烧不退,病重而亡。
“娘,我好想你。”
“珠儿!”
“娘,我好冷,好饿,你有吃的吗?”
王夫人急忙脱下外衣,给贾珠披上,可吃的却是一分也没。
“娘,我想吃肉!”
“当年的事是娘对不住你,你要吃肉,就吃娘的肉吧。”王夫人老泪纵横。
“妹妹!”
王夫人转悲为喜,急呼道:“兄长!兄长救我!”
“事到如今,你为何还是执迷不悟呢?”
“我不甘心呐!妹妹不甘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