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文四世的决定话语,几乎跟后方盖伦的话同时响起来。
如果弗拉基米尔在这里,那么他可能会发出一声感慨。
他看清的嘉文三世的布局,可以算作是政治操弄,是属于手腕和工具。
但盖伦和嘉文这种彼此之间的了解和信任,似乎为这个肮脏的政治游戏附上了另一层味道。
政治终归不过是工具,当你试图沾染它时,它其实也给你自己染上了一层黑色。
而之所以在黑色的侵染下,这个世界依旧会有光芒绽放,这个社会色彩依旧可以拥有丰富的色彩;
是因为真正能令人愿意前赴后继的,是那些伟大的理念和意志!
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毫无阴影,也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永远光芒普照。
在光芒的照耀下,哪怕你的某一部分沉溺在黑暗之上,但你依旧可以保留属于自己的光彩夺目的那一面。
乐芙兰还试图尝试着服嘉文,对于她来,一个快速稳定的德玛西亚无疑最符合她以及她背后势力的利益。
但嘉文四世却没有再给他机会,而是转身拿起了自己的蟠龙枪。
这把武器传承自他的先辈,据曾经是为了对付一头冰霜亚龙,守护德玛西亚的安宁。
而现在他面对的敌人,是自己曾经的伙伴,但他和先祖的目的至少是一致的。
轻微地叹息了一声,嘉文将自己内心的纠结抹去,转而伸出另一只手拿起了一嘎邦军旗,将其夹在了自己的胳膊之下。
他的动作就像是一个指令,身后无论是皇族禁军还是无畏先锋,都在此时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人数并不算多,满打满算也就三百多人出头。
但在这时,他们就像是一柄蓄满了弓弦的长弓,锐利的气息已经瞄准了远方的敌人。
外围的包围圈已经开始了收缩,但这些包围的士兵并没有直接开始冲锋。
在一位领兵的贵族指挥下,他们就像是一群牧羊人,正在以自己的意志去操控着羊群的收缩。
任何一个有常识的人都知道,一旦人数达到了一定规模,且被限制在了某一个区域时,往往就意味着风险的诞生。
而距离风险直接转变成危险,只需要一丁点地恐吓。
“砰!”
“砰!”
“砰!”
......
站在第一梯队的盾手在此时将自己的大盾当作了鼓槌,有节奏地开始敲打着地面。
且跟随着这种极具压迫感的节点,他们无情地开始了向内碾压,宛如岸边的大堤不仅抵御住了海滥侵袭,反而主动地朝着海面推进了过去。
“该死!”
“我们是德玛西亚人!”
“诺克萨斯确乱的时候你们在哪?!”
“那群法师叛逆出现在这里时你们在哪!?”
......
群众的质疑显然没办法抵挡得住这种推进。
当这些士兵选择站在这里时,他们就已经堵上了自己的未来。
而士兵的沉默,直接推动了某种进程的加速。
当愤怒变成无弄狂怒时,往往还会有另一种情绪出现,那就是恐惧!
而恐惧,宛如是世间最强的瘟疫,几乎就是在眨眼间让包围圈内出现了混乱以及......踩踏。
但就在这时,高台之上也响起了一道浑厚的声线。
“德玛西亚,永世长存!”
嘉文四世的身影伴随着德邦军旗,主动从高台之上一跃而下。
而在他身后,盖伦、赵信、卡特琳娜以及一众将士都跟随着那道身影开始了冲锋。
他确实请求了南柯帮助,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打算站在上面当一个摆件。
身为德玛西亚的新皇,他要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心意。
在这种混乱里,他必须要把自己当作旗帜,让周围的德玛西亚人重新有一个主心骨。
只有让他们看见希望,才能克服他们内心的恐惧,才能让类似于‘踩踏’这种没有意义的牺牲少一些!
‘嗡!’
一道巨大的旋风在人群中显现。
赵信将自己的长枪舞成了幻影。
这一招放在平日里是他深陷敌阵后,寻求突破的招式。
但在这时,舞动的风变得轻柔了许多,他用这一招帮身后的军队扫开了一条通道。
盖伦手持大剑,在身位上很快超过了嘉文。
作为德玛西亚之力,他不允许在自己面前,有人肆意地屠戮德玛西亚人,哪怕......这些人是他曾经的战友以及亲人。
风忽然吹动了盖伦的发梢,一道红色的身影仿佛影子一样跟随在了盖伦身后,两道寒光从红色影子上亮起。
嘉文和盖伦在对‘自己人’出手前还需要克服自己的内心障碍,但对于卡塔琳娜来,杀杀德玛西亚人几乎是一种刻在骨子里头的本能。
但就在双方即将接触时,盖伦忽然转过身对自己身边的红色影子开口道:
“等下你负责保护我。”
“?”
卡特琳娜愣了一下。
她不明白一个人战士为什么会在战场上出要刺客保护自己的话来。
盖伦攥紧了剑柄,看着近在咫尺的‘同僚’,挥动巨剑的同时对卡特琳娜道:
“因为你是一个诺克萨斯人。”
......
......
“啧......”
南柯吧唧了一下嘴唇。
虽然没有觉醒什么其他特殊能力,但如果他想的话,是可以听见附近某些对话的,哪怕四周很混乱嘈杂,但屏蔽那些杂音对他来并不难。
盖伦和卡特琳娜看起来确实是真爱。
至少盖伦是真爱!
他之所以要卡特琳娜只保护,就是希望战后卡特琳娜能真正融入进来。
在德玛西亚内战里,一个德玛西亚杀死另一个德玛西亚人,或许没什么问题;
但哪怕是内战,你一个诺克萨斯人去屠戮德玛西亚人,就很容易触发某些敏感的神经。
或许其他人不需要去忌讳这些敏感,但如果你想要融入进去,显然是需要多顾虑顾虑的。
“我现在觉得我们选错了合作对象。”乐芙兰的脸色很阴沉,因为面前的局面显然变成了一个烂摊子。
“我觉得挺好,一个有人情味的皇帝才能提升整体的凝聚力。”南柯没有顾忌乐芙兰的情绪。
虽然这个女人跟弗拉基米尔在平时表现地很暧昧。
但南柯懂自己的那位老师,他不至于口味这么重。
而出于实力地位,南柯不觉得自己需要对乐芙兰太过于客气。
“但我们后面会有很多麻烦。”乐芙兰很认真地道。
而南柯却在这时候笑了,他看着乐芙兰问道:
”到底是我的麻烦,还是诺克萨斯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