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单身汉,平时又不爱出去逛街潇洒,傻柱的大部分空闲时间都花在大院里吃瓜看热闹了。
非要说点什么在大院里干的实事儿,那就是吃饭睡觉打许大茂。
所以傻柱自认为对大院里的一些消息的把控还是比较及时和准确的,可现如今看着眼前的张元林,他却感到格外的陌生。
在得知张元林已经去学校参加过几次宣传活动,发表过几次演讲时,傻柱就已经很惊讶了,这可是难得的个人荣誉,一般人根本没机会去,说出来都是能让人脸上有光的事儿。
而现在张元林才教育完傻柱要看清眼前的情况,要知道自己在哪里,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结果转头就去找熟人聊天叙旧去了。
就这样,在傻柱惊愕的注视下,张元林走到那位少管所的负责人面前,几句寒暄后两人便是有说有笑了起来,显然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几分钟后,张元林面带笑意的回来了,而那位负责人则是转身离开,没多久便端来了茶水和椅子。
“张师傅,您可千万别客气啊,就跟在自己家一样,不过这里是少管所,不是招待所,没办法只能是这样的条件了。”
“我得先去忙别的事情,有什么要求直接跟这里的人讲,我都吩咐过了的,您一会儿要是不着急走,就一起留下来吃个饭,咱们不吃食堂,门口街上有个馆子蛮不错,我常去。”
张元林闻言微微一笑,说道:
“兄弟,你这是哪里的话,分明是你帮了我的忙,应该我请你才对,不过我也有朋友客人要招待,今天不太方便,等下次我来找你。”
负责人听后立马摆手说道:
“张师傅您说笑了,这点小忙算什么,听您喊我一声兄弟,这比吃什么山珍海味都要高兴,就这么说定了,下次来我请您!”
说完,负责人急匆匆的走了,这里是少管所,关的全是问题少年,到处都是让人头疼的麻烦事儿,确实是没空跟人扯皮闲聊。
等人走后,张元林不客气的坐了下来,再细品着眼前的茶水。
“嗯,勉勉强强,还不错,傻柱你还站着干什么,也坐过来尝尝。”
呆愣的傻柱反应过来,咽下一口唾沫后,动作僵硬的在张元林面前坐下。
这待遇,又把傻柱狠狠的震惊了一次。
随着一杯茶水下肚,傻柱缓过神来,看向张元林小心翼翼的问道:
“张大哥,现在可没别人在了,您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这话问的张元林愣了一下,忍不住哼笑了起来,随后故作神秘的说道:
“你这么问让我怎么回答你啊,我的秘密那么多,一下两下哪里说的完,就是从现在开始,说到过年也说不齐全。”
不出意外,傻柱又是目瞪口呆,跟个石头雕塑一样不动了。
这个时候,冉秋叶一脸失望的找到了他们俩。
张元林笑着端了杯茶水给冉秋叶,说道:
“冉老师,冬季干燥,说了那么多话口渴了吧,先喝点茶水润润喉咙跟嗓子。”
看着眼前的茶杯,冉秋叶感激的看了张元林一眼,然后仰起头一口干完。
“谢谢您啊,张师傅。”
张元林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接过杯子又倒了一杯,这才问道:
“冉老师,跟棒梗聊的怎么样了,我看他那个态度应该不会跟人好好沟通的。”
一道轻叹声响起,冉秋叶面露苦恼的说道:
“是啊张师傅,都被您说对了,我好说歹说,棒梗就是不领情,也不愿意跟我说他在少管所里的遭遇,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帮他了。”
张元林点点头,把自己打听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刚才我去找少管所的负责人了解了一下具体情况,说棒梗一开始进来的时候趾高气扬,以为自己很能耐,正所谓树大招风,他很快被一群大孩子盯上,他们以欺负棒梗为乐,说难听点直接把棒梗当成了他们解闷的新玩物。”
“虽然有看守及时介入,可是不可能有人一分一秒的盯着,棒梗就这样被欺负了大半个月,后面棒梗就开始认大哥了,只是人家不愿意收,棒梗却不死心,一个一个的试,结果棒梗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所以才会有今天这个凄惨的样子。”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对他的各种改造和教育都没有效果,这让所里的老师们十分头疼,最怕的就是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孩子,还喜欢蹬鼻子上脸,根本无从下手,再说的直白些,负责人觉得这个孩子已经无药可救了。”
冉秋叶有些惊讶于张元林的办事效率,她没有纠结张元林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些消息,对她而言并不重要,但张元林提供的内容已经足够让她回学校交差,这才是最关键的。
在张元林与冉秋叶交谈期间,傻柱一直在边上看着,他没插话,当然也插不上话。
如此近距离的看张元林的发言和神态表现,傻柱才发现自己与对方的差距有多大,从行动到讨论,张元林始终是一种十分放松的状态,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一刻,傻柱明白自己要学的还有很多,也绝非是一朝一夕能够琢磨透的。
……
走出少管所,冉秋叶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转身看着张元林,脸上带着感激的表情。
“张师傅,今天可真是要谢谢您了,要不是您伸出援手,我还真得白来这一趟。”
对此张元林淡淡一笑,正色道:
“这点小事儿谈不上帮忙,说实在话,咱们这么做不都是为了孩子的未来前程着想嘛!”
“对于您而言,棒梗是您的学生,对于我跟傻柱而言,棒梗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同住一个大院这么多年,和每一位街坊邻居相处都是带着一些真情实感的,所以我们看到棒梗落入这般田地时,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但不管怎么说,棒梗的真实情况咱们已经了解到了,不知道冉老师您准备怎么安排,还得麻烦您帮着跟学校说说,毕竟棒梗还小,没学上可不行。”
对外人说的话总归是要漂亮些的,不过张元林这么讲并非只是表面功夫,他自然是不会关心棒梗的将来,做人做鬼都与他无关,只是棒梗这么小的年纪不去上学还能干什么。
如果没有一个地方对他进行束缚管教,怕是早早的就会沦为社会底层,伤天害理什么的先不谈,最起码大院以及周围会被他闹的鸡犬不宁。
张元林不是那么博爱无私的人,只是棒梗成了游手好闲的混混,当父亲的肯定会担心自家孩子受到牵连,所以才会为棒梗说些好话,希望能让棒梗继续上学,哪怕是混日子,能关他一年是一年。
其实在张元林眼里,棒梗这种人就是恼人的蚊子苍蝇,可偏偏他们又是个人,是条鲜活的生命,自然不可能真的像拍死虫子那样直接消灭掉。
可以的话,张元林的确真是心希望学校能继续收留棒梗,也算是为社会解决一个不稳定因素,造福社会了。
听到张元林的话,冉老师忍不住感慨道:
“张师傅还是心地善良啊,即便不是自家的孩子,也愿意花时间花精力去考虑贾梗的未来,可惜啊,贾梗自己不争气,他的家长又不管事儿,真是叫人头疼。”
“至于学校还愿不愿意收这样的学生,我也只能是先如实的把情况汇报上去,等学校领导商量以后再给通知结果了,就目前贾梗的状态来看,挺悬的。”
“但不管怎么说,今天您帮了我一个大忙,真得谢谢您抽出时间陪我走了这一趟,当然也要谢谢何雨柱,今天麻烦二位了。”
张元林微微一笑表示没什么大不了,傻柱也是急忙摆手的说道:
“别别别,冉老师您太客气了,还有啊,我在轧钢厂的食堂当主厨,您也可以喊我何师傅!”
听到傻柱的话,冉秋叶有些惊讶。
“啊?您是厨子?”
张元林在一旁笑道:
“怎么了冉老师,是不是觉得傻柱大大咧咧没什么细腻的心思,看起来不像是能把饭做好的人?”
冉秋叶犹豫了一下,点头说道:
“是,我刚才确实是这么想过。”
张元林哈哈一笑,说道:
“既然是这样,那不如回大院一起吃午饭吧,正好也让傻柱来露两手,给冉老师开开眼!”
冉秋叶听后有些扭捏抗拒,摇头说道:
“这不太好吧,今天已经很麻烦你们了,怎么还能再让你们请吃饭呢?”
傻柱一听立马摆手说道:
“冉老师,这叫什么麻烦,我干厨子十几年了,做饭就是手拿把掐的事儿,比干什么都简单自然。”
“客气的话就别多说了,您对吃方面有什么喜好和忌口的,刚来的路上看到有个市场,我顺道去把菜给买了。”
冉秋叶见状还想再推脱,但架不住张元林在一旁打助攻,关键冉秋叶的自行车还在大院停着,她就是不吃傻柱的饭也得先回大院拿车。
直到这一刻,冉秋叶才有一种自己好像被套路了的感觉,似乎整个进程安排都是被计划好了的。
但想归想,冉秋叶又找不出哪里不对劲,也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来,便只能憋在心里没敢乱说。
回到大院,各家都已经是炊烟袅袅,正在准备午饭。
“张大哥,我突然想到家里的灶具可能不太够用,能不能……”
看得出来,傻柱是准备大展身手的,菜也买了不少,这个规格待遇堪比过年招待重要客人。
张元林微微一笑,点头说道:
“没问题,就到我家做饭,到我家吃,一会儿怀国他们仨也要来,算算吃饭的人也不少了。”
得到张元林的允许,傻柱立马提着菜到张家厨房忙活,正好一大妈也在家,帮着一起弄弄能快很多。
张元林则是出门找孩子们,冉秋叶是客人身份,总不能让客人等一桌子人齐。
而冉秋叶继续到贾家门口尝试见贾梗的奶奶,几次尝试无果后她也动起了脑筋,选择躲在角落蹲守,她想着哪有正常人一天到晚躲在家里不出来的。
事实上冉秋叶的想法没问题,守了十几分钟还真的成功了。
屋内的贾张氏听着敲门叫喊的声音根本不理会,直到外面没了动静,她才悄悄的来到窗口观望,在发现冉秋叶的身影消失后松了口气,便准备趁天气好出门晒个太阳,再顺便去街头找商贩买俩窝头垫吧肚子。
在棒梗被关进少管所以后,易中海为了孩子的前程找贾张氏发过好几次脾气,并要求贾张氏去少管所见棒梗,劝他好好接受改造教育,早日出来。
毕竟易中海只在心里认了棒梗这个孙子,对外根本不敢讲,否则整个大院都要炸开锅。
这就导致易中海只能在家干着急,连去少管所看棒梗都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当然也没办法介绍自己的身份。
结果就是贾张氏利用易中海对棒梗的关心,又弄了些钱来潇洒,只不过现在的易中海已经被掏空了,也给不了太多钱,不然贾张氏哪里会只甘心啃窝头,早就往馆子里跑了。
带上钱,出了门,吃的有些发胖的贾张氏还没来得及活动两下,一道从背后响起的声音吓了她一大跳。
“贾梗奶奶,我可算是见到您了!”
转头一看,赫然是蹲守了许久的冉秋叶。
“妈呀,鬼呀!”
贾张氏知道自己中计了,但是她有着绝对的厚脸皮,对付一个相对年轻的女老师还不是手到擒来。
于是贾张氏不仅没回应冉秋叶的话,还反咬一口,说大白天的见了鬼,这可把冉秋叶气的不轻。
“不是,您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在您躲着不见人的时候,我跟张元林师傅还有何雨柱师傅特地跑去少管所看望棒梗,想要帮助他,结果您却这样对我,这合适吗?”
冉秋叶想走上前和贾张氏面对面的交流沟通讲道理,然而贾张氏根本不给机会,一边发出尖叫,一边发撒子狂奔,很快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对于贾张氏的突然跑路,正在气头上的冉秋叶傻了眼,等反应过来时,却发现人已经看不见了,而且大院里的群众闻声赶来,恰好挡住了路线。
无奈之下,冉秋叶只能放弃,也认清了现实,知道贾梗的奶奶就是有意不跟她见面,自己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劳。
这个时候,张元林带着三个孩子回来了,也看到了冉秋叶被大院群众包围,他们议论纷纷,指指点点,讨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张元林仔细一听,大部分是在说冉秋叶被贾张氏当猴耍,还有就是贾张氏的做法太过分,连老师都不尊重,棒梗这孩子怕是没救了。
所以老话说的好啊,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怎么了这是,回来路上我看见了棒梗奶奶,冉老师你见着她没?”
冉秋叶叹了口气,摊手说道:
“见是见着了,但根本没机会说上话,这大白天的她还说我是鬼,我,我真是没话说了。”
张元林闻言笑了起来,摇头说道:
“没办法的,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冉秋叶听后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点头说道:
“张师傅,您的这句点评太有感觉了!”
在张元林和冉秋叶谈笑间,还穿着围裙的傻柱跑了过来,招呼道:
“都在呢,来,准备吃饭!”
一起来到张家,初来乍到的冉秋叶震惊于这里的陈列摆设,乍一看给人十分敞亮清爽的感觉,再仔细一瞧,就能发现屋里头全是细节,根本不像是普通老百姓的住所。
尤其是书架上的那些译本深深的吸引了冉秋叶的目光,显然其中有些书被冉秋叶熟知。
“冉老师也喜欢看这些?”
张元林招呼孩子们去洗手,笑着问了一句。
冉秋叶点点头,说道:
“是的,我想喜欢文学作品的人都会了解这些书籍的,倒是我很好奇,张师傅也爱看这些?”
张元林笑了笑,解释道:
“一家子都爱看,挺有意思的,当然我年轻的时候没兴趣,后面跟着一些领导和学者有过沟通交流,才慢慢接触这些。”
又和冉秋叶聊了几句,张元林注意到一旁的傻柱几次想加入话题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便在一个合适的时机招呼道:
“傻柱,你空了也来看看这些书呗,反正你是轧钢厂的主厨,时间自由,平日里没有领导的饭局,你就很空闲,与其发呆还不如找些书看。”
听到张元林的话,傻柱赶忙点头道:
“看,我看,其实我也爱看书,就是之前一直忙着学厨艺,看一阵子丢一阵子,没养成坚持的好习惯。”
冉秋叶闻言眉头一挑,问道:
“何师傅也爱看啊,都是些什么书?”
傻柱愣住了,支支吾吾的说道:
“啊,名字我都忘了,就记得是些有图案的……”
这把冉秋叶逗笑了,点头道:
“确实,小人书也是书,挺好的。”
接着冉秋叶看向众人,说道:
“以后你们有什么想看的书可以找我,大人看的小孩看的我都有,虽然收藏的书籍比不上图书馆,但是找我很方便,我一直觉得多看书有助于人们之间能够和谐共处,文明交流。”
张元林带头道了声好,便招呼大家都坐下吃饭。
尝了几口,冉秋叶忍不住夸赞道:
“这个味道真棒,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家常菜!”
傻柱有些羞涩的一笑,表示这一桌子的菜一半是自己父亲教的,一半是张元林教的。
冉秋叶听后十分惊讶,父亲的厨艺传给儿子不奇怪,张元林为什么要教傻柱呢,问题是张元林明明是轧钢厂的机修工,他从哪儿学的做饭?
看出了冉秋叶的疑惑,张元林笑着解释道:
“我时不时会被外派出去进修和学习,期间碰到了不少的高人指点,所以我会的东西有很多,也认识很多人,这些事儿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还是先吃饭吧!”
冉秋叶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但她能感觉得出来,张元林就是那种积极向上,博学多才,又礼貌文明的人,也是冉秋叶愿意接触的类型。
傻柱虽然有些呆板傻憨,性子比较耿直,但是为人比较直爽,没什么心计,关键是他跟着张元林在一块儿,将来也只会向着更好的状态发展。
一边吃着,冉秋叶一边在心里对今天见到的人做出了评价,如果以后要继续跟着两个人接触,冉秋叶还是比较愿意的。
至于孩子们,他们没有参与任何话题,因为傻柱特地做了他们爱吃的菜,所以他们全都在埋头干饭。
吃完后,张怀国带着弟弟妹妹继续出去玩,走之前张元林交代他们去前院盯着,有阎埠贵的消息立马回来汇报。
张家三兄妹得令,跑去大院们口当侦查员。
没多久,早早出门的阎埠贵败兴而归,这可以从他不苟言笑的表情可以看出来。
但凡钓到了鱼,赚到了钱,阎埠贵肯定不是这样的情绪状态。
此时的阎埠贵并不知道,这还不是他今天最难过最不爽的时候。
眼看阎埠贵出现,张家三兄妹立马回屋通风报信。
得知阎埠贵归来,傻柱和冉秋叶几乎是同时起身。
不过这次傻柱憋住了,没有杨言说出什么要找阎埠贵报仇的话,等于是要把算账的机会让给冉秋叶,因为同样作为受害人,冉秋叶才是最不痛快的那个。
傻柱损失的是一份土特产,说白了就是钱财,凡俗之物,而冉秋叶认为自己丢的是尊严,是名声,是面子。
打着她的幌子收礼却不办事,这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今后阎埠贵还得这么干,那她冉秋叶得被人议论成什么样儿?
就这样,冉秋叶扶着自行车走在最前端,傻柱则是紧紧的跟在身后,准备时刻为冉秋叶发声,当然最主要的目的还是避免阎埠贵再胡编乱造。
毫不夸张的说,只要傻柱不在现场,阎埠贵就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推卸责任,甚至还会嫁祸给傻柱。
可一旦两个人同时在场,阎埠贵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圆不了他向两边撒下的弥天大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