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少数猛士穿过枪林弹雨,撞入德意志联军的军阵,也只能在孤立无援之下被人刺死。
此时这位经验丰富的法军指挥官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德意志联军并不是那些毫无组织的民兵和起义者,更不是殖民地那些一击即溃的土著。
法军一波波如同浪涛般的进攻就好像遇到了坚硬的礁石始终也无法撼动其分毫。
前线的将官看着满地的尸体和歪倒的旗帜并没有被吓倒,反而怒骂道。
“将德意志人和奥尔良的狗腿子们赶出法国!法兰西的勇士们!为了祖国!冲锋!”
然后便将装饰用的帽子狠狠丢在地上,拔出自己的指挥刀,他准备亲自去填战线。
不是每一位军官都有这种非凡的勇气和气魄,但是此时德意志联军受到民族主义的加持,这种英雄人物并不少。
“将法国佬赶出我们德意志人的土地!解放我们被奴役的同胞!不想给法国佬当狗的人跟我冲啊!”
下一刻两股洪流终于狠狠地撞击在一起,然而仅仅是片刻后便响起了撤退的号声。
博诺·德·库伦坐不住了,因为按照他的估计如果一直这样拼下去,那么只会有一个结果——法军全军覆没。
于是乎博诺·德·库伦做了一个极为大胆的决定——断尾求生,他决定舍弃一部分人从而中断这种自杀性进攻。
这种看似极为合理的及时止损实际上其中蕴含着巨大隐患,因为身处真实战场的士兵可不是游戏中那些英勇无畏的轮椅掷弹兵。
所谓的撤退稍有不慎就可能变成溃退进而满盘皆输,而且德意志联军极有可能借着这股势头一直衔尾追杀最终直捣黄龙。
到时候那些本来还能继续战斗的士兵也会被溃兵裹挟,他们即便想反击也要顾忌自己人,乘胜而来的联军则完全没有这种顾忌。
看到法军后方混乱的阵型,弗兰茨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转身对着联军指挥部的众人说道。
“呼,让全军压上,这场战斗是我们赢了。”
“胜利万岁!”
“解放万岁!”
“奥地利万岁!”
“奥尔良王朝万岁!”
“邦联万岁!”
“帝国万岁!”
“民族万岁!”
“弗兰茨大公万岁!”
心思各不相同的人们喊着五花八门的口号,联军之中的这群达官显贵和意见领袖们虽然打仗不行,但是演戏绝对一流。
很多人都声泪俱下地吟诵着早已准备好的诗作。
“啊!伟大的德意志祖国啊!
您睁开眼看一看这战场便是对您最伟大的祭祀!
黑色的灰烬象征着我们被压迫的民族!那悲伤、晦暗的过去!那曾经悲惨的回忆!
其上流淌着红色的鲜血是一个民族的怒火!是燃烧的激情!是必将焚尽一切的烈焰!金色的光芒,是真理的光辉,我们德意志人的历史绝不会堕入尘埃!是希望的光芒!是我们民族光明的未来!”
诸如此类的肉麻诗作层出不穷,男人们相互拥抱在一起喜极而泣,那些社交名媛更是极为优秀的气氛组,一个个用一尘不染的精致手帕轻轻擦拭着那似有似无的泪水。
她们的每一个动作,说的每一句话都仿佛是经过精心设计过的一样,再加上自小培养出的贵族气质,居然将哭变成了一件如此优雅的事情。
能受邀来此的名媛们自然都是社交场上的翘楚,要么惊才绝艳,要么背景显赫,一个个美人轻咬薄唇、泫然欲泣的样子确实惹人怜爱。
这一世如果不是弗兰茨自小就见多了这种戏精,他大概率也会荷尔蒙大爆发,然后大放厥词以期能引起她们的关注。
然而此时的弗兰茨,分明能从那些婆娑的泪眼中感受到那种猛虎择人而噬的感觉,以及搜寻打量猎物的目光。
不过仅仅是烘托气氛还是很不错的,在荷尔蒙的刺激下一些定力差、见识少的家伙讲起了豪言壮语。
如果是平时在舞会上这些话只会被人当成酒后失言付之一笑,然而此时却不同这是德意志联军的指挥部,不但有着各邦国的达官显贵,更有弗兰茨这位奥地利帝国未来的皇帝还在场。
乐师们也很懂,他们特意改变了曲调,来迎合名媛们营造出的气氛,在如此的里应外合之下很多人不知不觉就落入了陷阱。
结果便是豪言壮语满天飞,乍一看还以为这些家伙出了多少力呢。实际上二十几个邦国最多的就来了五千多人,列支敦士登这样的小国出兵数居然都能位列前三。
列支敦士登自从上次解放瑞士的战争中获得了格劳宾登州,国土面积增加了45倍,人口更是从不到三千一跃增加到十八万,人口总数翻了六十倍。
此时的列支敦士登深受民族主义影响,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民族主义,那么列支敦士登根本就没法统治新获得的格劳宾登地区。
所以这一次列支敦士登大公阿洛伊斯二世亲自率军参加了德意志联军,他也是整个联军统帅中唯一的国家君主。
不过由于国力差距过大,总指挥的头衔还是落在了弗兰茨的头上。
弗兰茨又看了看将联军指挥部当成联谊会的各邦国翘楚们,他对于这些开战不到一个小时就开了两次香槟的家伙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前线,法军的前线指挥官并没有率先撤退,甚至下达了与博诺·德·库伦相反的命令。
“冲锋!”
这位勇敢的指挥官和其他无数不知名的低级军官对着来势汹汹的德意志联军发动了反冲锋。
他们为的便是不至于让这次撤退变成一场溃退,为此他们将付出自己和部下的生命。
但却可以为大部队换来一线生机,否则已经攻城多日的疲惫之师被德意志联军的生力军缠上就是死路一条。
不过代价,恐怕除了战死,那就只有受伤被俘。
这些法军再次与德意志联军迎头相撞,处于追击状态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再加上炮火正在向远方覆盖,整个浪潮居然出现了片刻停滞。
不过他们只能挡住正面的步兵,而追击的主力则恰恰是那些等待已久的侧翼骑兵。
联军的骑兵们正好趁着两军对峙的空隙,直接穿插到正在逃跑法军后方。
事实上骑兵的追击效率要比步兵高得多,骑兵的马刀并不需要换子弹,他们只需要等马匹撵上前面逃跑的法军再挥刀砍杀就行。
不过那些真正有经验的骑兵则会用更加省力的方式,他们会横举马刀直接撞向法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