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蒂芬妮按下门铃之后便开始了等待。她对纽约顶层公寓并不陌生，但这却是她第一次来到萨洛蒙位于纽约的住所，上一次她只是通过传送门来到了萨洛蒙的衣帽间而已。之前那项决定代表着萨洛蒙就连大学也得少去，但这并不表示他能从不朽之城的公务中抽身出来，斯蒂芬妮带来了许多份他要求的文件，都是他居家办公时所需要的。

    身穿短连衣裙的黛娜给她开了门，斯蒂芬妮默默打量着这位最先被创造出来的人造人的身材以及衣着，而不是挂在走廊的油画以及看似随意摆放的大理石雕塑，揣测着萨洛蒙的真正品味。黛娜一言不发，径直带着她穿过走廊——她瞥见一间房门打开的房间里有两个穿着清凉的美丽女人，黑胶唱片播放着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的音乐，另一个房间里则堆满了化学实验室才会使用的器材。某些房间的面积甚至比整座公寓都要大，某些房间即便开着窗帘却仍然无法被阳光照亮，能够冻结血液的呼喊声从阴影里隐约传了出来。斯蒂芬妮赶紧跟上女仆的脚步，在穿过了数个紧闭的房门、跨过嚣张地躺在走廊中间的灰色肥猫之后，黛娜领着她来到了书房，斯蒂芬妮在这里见到了穿着睡衣的秘法师。

    斯蒂芬妮悄悄深吸了一口气。

    “来得正好，亲爱的斯蒂芬妮。”萨洛蒙手上的钢笔转了一圈，精力充沛的眼角愉快地眯了起来，“我花了一个早上的时间研究金融问题，然后就彻底发现这个数字游戏的有趣之处。”即便在说话的时候，他的余光仍然没有离开电脑屏幕，跳动的数字与曲线牵动着亿万人的财富。“美联储加息的可能性越来越高，继续输出货币流动性只会导致经济危机再次爆发，然后让财阀的资产缩水。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因此股票方面该做空做空，然后把钞票转化为我们真正需要的物资。”他说，“我认为我们可以在明年抄底大宗商品，包括石油、粮食、贵金属和工业金属。”

    “这就是您雇佣经纪人的作用，让他们帮您赚钱而不是自己来。”

    “我知道，我知道，事必躬亲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我只是想要玩玩游戏。”萨洛蒙微笑面对斯蒂芬妮的指责，“一想到可以打击高盛和****这些犹太财阀，我就忍不住手痒。我知道这些公司就是美国的投资人，他们甚至可以发动证监会来调查我，但那又怎么样呢？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我早就换一个身份继续在股市兴风作浪了！”

    “您这样会让我带您去哥伦比亚大学赴宴的时候相当难堪，吾主。法兰克福学派那群犹太人可是财阀代表，他们提出的各类学说就是为了让财阀更好地赚钱，哪怕是马利克家族也得和他们打好关系才行。”斯蒂芬妮皱起眉头，将文件递交给了秘法师，遮盖住那些绘有几何图形与复杂符文、让人看一眼就头晕目眩的羊皮纸，“我们的渗透计划进行得实在是太慢了，不朽之城侵吞的资产根本无法动摇财阀对世界的掌控。”

    “不朽之城的军费开支高达百分之八十，斯蒂芬妮。”萨洛蒙的眼神让九头蛇之女有些想不明白，“当那些财阀将财富转化为股票、豪宅、游艇、珠宝和宴会的时候，不朽之城将财富转化为飞机、坦克、枪械、弹药、训练军队以及各种高科技武器装备。无论财阀与军工复合体的捆绑有多么紧密，他们终究没法拥有真正的军队。打击克林顿家族私军证明了不朽之城与财阀有着天壤之别，他们是财阀，而我们是军阀。如果把枪顶在他们的脑袋上，那么就是我们说了算。”

    “这太粗暴了，而且不合适。您难道忘记肯尼迪是怎么死的吗？”斯蒂芬妮说道，“我们已经控股了几家银行和投资机构，至少得维持表面的合作关系，这才有利于不朽之城。”

    斯蒂芬妮在考虑所有变量的之后都把复仇者联盟排除了出去。只要不被人抓住证据，复仇者联盟就没有理由打击不朽之城，而情报部门的部分工作就是抹除证据，包括任何关于萨洛蒙的信息——哪怕被抓住了，娜塔莎·罗曼诺夫作为埋藏在复仇者联盟的内线也能提供帮助。只不过斯蒂芬妮并不喜欢那个不稳定的双面间谍，她更喜欢九头蛇出身的特工使用的手法，暗杀、贿赂，什么有用就用什么，效率才是第一位。

    “的确不合适，我们尚未公开宣战。”萨洛蒙点点头，“我只是提醒你换个思考方式，我们之前的行动让现在美国情报部门没时间充当财阀的看门狗，或许会有哪个中东恐怖组织承认，然后美国再发动一场战争来刺激经济。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哪怕发动战争之前我们也能有所准备，然后吃掉美军军备拨款和物资，毕竟总不能只让那些财阀吃肉，而我们只能拿到些还没下锅的肥油。坐到我身边，让我看看昨天我下班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看完之后就得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叫人打造一把战斧。”

    “嗯……我最近的确无法去往欧洲，但这并不代表我不能参加纽约当地民众以及外星球的一些活动。姐妹会的新血需要锻炼，零号需要锻炼，禁卫军的其他候选人在经历手术以及时间宝石的培育之后也需要锻炼。”他说，“我把他们送去外星球，就是利用时间膨胀让他们获得锻炼的时间，这可是教学机器没法教授的知识。对于砍人这种事来说，没有比一把斧头更简单直接了，我也需要放松放松。”

    “那么那些又是什么？”

    “哦，那是我亲手织的毛衣！”萨洛蒙骄傲地抬起下巴。虽然这些毛皮的配色有些丑，但他并不在意，反倒是将其称之为艺术。他发现后现代艺术这个名词真的挺好用，也难怪一群技巧拙劣的画家能用来做自己辩解。

    “我还准备送你一件呢！自己挑挑颜色，我给你织个手套。”

    “请务必不要这么做，吾主。”斯蒂芬妮叹了口气，“好好看看财务状况吧，资助劳拉·克劳馥得花一大笔钱，甚至有可能背负破坏文物的罪名，如果您想要保存历史，那么这些钱加起来都能建一个小博物馆了。我想不明白她到底哪里重要了，难道是身材？”

    “别生气，我亲爱的秘书，钱财从来都不是问题。劳拉·克劳馥自然有她重要的地方，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萨洛蒙说道，“等到火星的采矿船建造完毕，我们就能去小行星带上采矿了。如果你等不及，那我现在就把卡玛泰姬的一部分世俗资产交给你打理。”

    “好吧，那我们谈谈黑尔将军的事。明天就是谈判的时候，我们该想想怎么才能最大限度利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