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战衣内置的分析装置将这一景象忠实地传递到了头盔内的显示屏上。无论是热成像还是卫星遥感图像都证明这是一个真实存在的物体，不断上升的气温与愈发浓烈的硫磺味也证明那不是一个好地方。“索尔，你见过这东西吗？好吧，当我没问。嘿，邪恶机器人！虽然我不知道我们的魔法男孩为什么这么做，但他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斯塔克努力摒弃灵魂深处的冰冷与恶意，冲着奥创以及它的机器人大军大喊道，“说不定你会死在这里！”

    “啊，狡猾的人类！”此刻，就算是以奥创的心智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感觉。它轻声说道，“看来他骗过了你们，骗过了所有人。你真的以为这个人是站在你们这边的吗？”

    “别分心！它在离间我们的关系，这证明萨洛蒙正在做的事对它有威胁！”史蒂夫·罗杰斯大喊，试图将其他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他不了解魔法世界，无论奥创说的是真是假，萨洛蒙的行为都证明了他站在人类这边。这就够了，没有必要深究萨洛蒙的秘密。

    阳光彻底消失了，温暖的光线和冰冷的空气已经被深渊的恶劣环境所取代。天空上倒挂的铁黑色城市发出一声震撼灵魂的巨大叹息声，赤红的河流涌进工厂，数万计燃烧着火焰的粗壮黑色铁链从空中垂下，甚至遮蔽了阳光。它们如同活物般蠕动着，锋利的钩爪在前端张合，金属碰撞声如雨点般密集。

    “我见过他，在我诞生之初，当我杀掉贾维斯的时候。”奥创不紧不慢地说道。它的电子眼锁定着越来越近的黑铁城市，还有挂着一脸神秘微笑站在塔尖的秘法师。“当我就像刚出生的小鸡一样脆弱时，他放过了我，他没有杀死我。他跟我说了很多……命运，预言和警告，就和过去那些神神叨叨的巫师一样。”机器人的幽默感似乎又回来了，它指着秘法师说道，“他一点也不担心接下来发生的事，仿佛我会乖乖抹上调料跑进烤箱。我的出生、我的行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还有这座城市。你们或许已经发现我的心智比人类要优越得多，但是此刻，我对他只有恐惧。这种恐惧自我诞生起就存在……你们找错敌人了，复仇者们。这个人才是掌控一切的那个，甚至你们也是他的棋子。现在，我知道他为我准备的烤箱在哪里了，但他以为我会乖乖拔掉自己的羽毛吗？”

    黑铁锁链勾住一只机器人，熊熊燃烧的火焰立刻席卷了整个机体，奥创立刻就发现与自己连接的机器人少了一个。沾满鲜血的铜轨红热得冒起了烟，数万条锁链紧随其后，有的勾住了大地，有的勾住了建筑。奥创立刻开始反击，但那些钩爪的动作就和蛇一样快，它的火力与无尽的锁链相比不值一提，数不尽的钩爪勾住了所有机器人，只剩下使用振金制作的身躯尚未沦陷。复仇者们突然发现这里已经没有自己能干的事了——“重型火力小组已经先一步撤离了。”承载着蒂塔声音的电信号穿透稀薄的大气，“城市边缘有一架为你们突击运输艇，你们待在这里也只会妨碍君主。入股你们再不走，那就只有窒息而死这个结局了。”

    索尔戳了一下身边的铁链，然后赶紧在盔甲上擦了擦手指。他觉得这些活着的铁链很恶心。旺达·马克西莫夫则警告其他人不要和索尔做一样的事，这些铁链上附着的黑魔法十分可怕，人类无法抵御那些铁链上燃烧的恶意火焰，接触的唯一下场只有死亡，哪怕穿着盔甲也一样。

    “我们走。”史蒂夫·罗杰斯抬头看了眼天空，“等到事情结束，我和萨洛蒙还有机会谈谈。”

    等到复仇者们和马克西莫夫姐弟穿过密密麻麻的钢铁丛林，登上运输艇时，整座城市震颤了起来。铁链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声，原本尚未倒塌的建筑脱离了地基，如同熏肉一般摇摇晃晃地挂在铁钩上。斯塔克没有登上突击运输艇，他护送着这架飞行器在漫天炮火中往尼克·弗瑞的天空航母飞行，避免被逃离的机器人军团或者不朽之城的炮火击落。

    “奥创反转了引擎！”他急促地说道，“索科维亚要砸下去了！”

    然而这样的事却没有发生，更多的锁链从天而降，天空中的城市死命拉拽着索科维亚，如同一条贪婪的漆黑毒蛇，挪动着自己的毒牙一点一点吞噬着这片被战火蹂躏、不断挣扎的土地。他们看着索科维亚慢慢消失在现实世界，连同哀嚎的奥创一起，没有留下一点儿痕迹，如同虚幻的泡沫消失在阳光下。

    斯塔克锁定了一个深红色的身影向下坠落，金红色的大鸟收起翅膀陪伴着他接受地心引力的拉扯，但除了萨洛蒙和菲尼克斯之外，还有一只狮子四脚朝天地往下掉。镜头拉近，斯塔克看到那只狮子百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这场面可真奇怪，我这辈子还没见过没带降落伞就参加高空跳伞的狮子呢！”他冲裹着保温毯走下飞行器的同伴们嚷嚷，“我敢保证，这可比派对上所有话题都要有趣得多。”

    “我们得谨慎对待与萨洛蒙的关系了。”史蒂夫·罗杰斯是少数没有披着保温毯的凡人。他眯起眼睛说道，“我突然发现，每次复仇者联盟的最终战斗都有萨洛蒙插手。”

    “因为他知道什么才是威胁，我相信他。”旺达·马克西莫夫吸了吸鼻子，“我们能进去了吗？气温已经零下三十度了！”

    萨洛蒙走进十字玫瑰号，穿过嘈杂的难民和维护秩序的姐妹会剑士，高贵得像个皇帝。

    他身后跟着菲尼克斯与一头神情恹恹的雄狮，这就是他的第五魔神柱。这头雄狮已经亲吻过他的戒指了，马尔巴克虽然没有菲尼克斯那般忠诚，但它还是与萨洛蒙达成了协议。萨洛蒙的条件很优渥，毕竟无论什么情况都比重复为血战中的恶魔生产粗制滥造的武器要好。秘法师已经做好决定了，马尔巴克将会是火星铸造厂的负责人，它可以肆意探索机械的极限，只要不在弄出人工智能就行。

    “吾主。”蒂塔在被黄金双翼包裹的王座前单膝跪地，在秘法师面前低下了头，其他姐妹会成员也是如此，无论是人造人还是人类。直到温暖的手掌覆盖在蒂塔的头发上，直到那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女孩们才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干得不错，女孩们。”萨洛蒙愉快地说道。

    菲尼克斯站在黄金羽翼上，雄狮懒散地卧躺在王座前。

    “接下来的麻烦事交给我，因为剩下的时间就是你们的假期。快去换身衣服，selfridges【注1】百货正等着你们光临呢！”

    【注1】selfridges是伦敦历史最悠久的奢侈百货之一，于1909年由harrygordonselfridge创立，是仅次于哈罗德百货的英国第二大百货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