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兆年回来的速度很快,嘴里还念念叨叨骂骂咧咧:“那个死肥仔要是有事,我老婆非掐死我不可。”
李文军示意他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
唐兆年见他这么镇定,很惊讶:“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不会是你搞的鬼的吧。李文军,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李文军哭笑不得:“我要想弄他,还要大老远的跑到港城来?大佬,你可是从杀遍九龙,旺角的大佬啊。怎么这点事情就慌到基本判断力都没有了。”
唐兆年抿嘴,脸上微微发热,彻底镇定下来。
李文军说:“你有没有想到,他们为什么要特地安排在你的百货公司把陶光明掳走。”
唐兆年说:“因为我不在,不然他们没法下手。他们不就是想用陶光明来要挟我吗?”
李文军摇头:“不不不。他们可以在我们过关以后就动手。那时候周围的人还少,目击证人少。”
唐兆年问:“那你说为什么?”
李文军不答反问:“如果是为了要挟你,为什么不把我一起掳走,只捉走陶光明呢?”
唐兆年摇头:“你太能打,太聪明,他们知道关不住你。”
“不对,我再能打也抵不过一把枪。”李文军摇头,又问,“你这几天在忙什么。”
唐兆年又要皱眉,李文军立刻说:“我怀疑你中了别人的圈套。而且你最近谈的事,可能跟陶光明被人掳走有关系。”
唐兆年想了想,才说:“告诉你也不怕。我收购了一个上市电子公司的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现在已经是它的实际控制人。我打算以后自己研究手机和芯片。手机是个大市场,我估计至少还有二十年红利可以吃,不能总靠你。”
说白了,就是不想受制于李文军。不然他永远都只能做个经销商。
果然……
李文军无奈地摸了摸额头:“你收购的那个公司不会叫泰力投资吧。”
唐兆年一愣,想了想,又说:“你知道也不奇怪,泰力投资是港城上市电子公司里的龙头老大,为国外很多家手机公司生产元件,估值百亿以上,前景很好。这一次他们老板有点资金困难,通过上层找我帮忙。我只用十亿买下了这个公司。你说我趁火打劫也好,说我趁虚而入也行。商场就是这样,没有对错,只有输赢。”
李文军垂眼轻轻叹了一口气,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唐兆年被冲昏了头,只看到差价和利润,却看不到他自己的资产全部搜到一起,也就十亿。
洛克菲勒说过,不要为了一时的胜负,押上所有筹码。
这家伙真是昏了头了,竟然连这个基本原则都忘记了。
李文军很清楚这件事后来的走向。因为这个并购案,轰动一时,后来作为公司并购案的典型案例被人反复说起。
只是,这一次盘子太大了,分明是铂金选手们杀戮的战场。别说是现在的他,就连杨守拙,甘强盛这样的人,都只能打打下手,轻易跳进去就可能会被碾碎。
所以他暂时不想参与。
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老天好像不想他置身事外,要用这种意想不到的方法把他拉进战局。
过去大家以为他是个青铜,现在把他拉进局的人以为他是白银。
其实他已经跳出这个规则外,因为他已经知道所有人的底牌。
那就干吧!现在没有退路了。
李文军垂眼不出声。唐兆年知道这是他考虑很重要的事情,不敢出声打搅。
李文军抬眼冲他伸出手掌,手指勾了勾:“来,把这家的财报给我看看。”
唐兆年眯眼:“不用看。不管财务报表多好看。我知道你肯定会说这家有问题,不值得投,我中了圈套了。我就告诉你,现在放眼港城,没有人能给我下套。而且就算是圈套,我现在也已经跳进去了,你看了也没有用了。你放心,我没动你的钱。你的钱全部投去建写字楼和买你指定的股票和房产了。”
李文军盯着他的眼睛说:“层次决定眼界,你能看到的接触到的信息,都是从跟你层次一样或者比你低的人那里得到的。多的是你不知道的内幕。”
对于铂金选手来说,唐兆年最多算是在池塘里搅动的小鲶鱼。
他们的世界远比唐兆年看到的要广阔深奥得多,是大海,是天空,甚至都不在一个次元。
只是他不想说的太犀利,不然对唐兆年自尊打击太大,以唐兆年的脾气肯定受不了要翻脸。
“有点危言耸听了,港城就那么大,比我层次高的人,呵呵……”唐兆年满不在乎,似乎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说,“而且这个不重要,现在救陶光明是第一要务。”
李文军点头:“行,那我不看了。港城是你的地盘,你说说看,打算怎么救陶光明。”
唐兆年说:“vip电梯没有卡是打不开的,所以肯定是有内鬼。我一边清理内务,一边找人去查陶光明被抓去了哪里。肯定不会让他少根毫毛。查港口,查季青韬的事情暂停。”
果然完美按照敌人策划的步骤走,一步都不落空。
李文军轻轻摇头苦笑,说:“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唐兆年有些尴尬,干咳了一声:“当然记得。你说我们要合作几十年,要互相信任。”
李文军一本正经地说:“如果你还想我救你的话,现在就让我打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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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保安听见书房里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砰!”
分明是有人站立不稳撞倒了什么。
唐兆年的怒吼声紧接着响起来了:“滚,趁我改变主意之前,滚出港城,以后不要让我在港城再看见你。”
李文军沉着脸从里面出来,回头说:“你不听我劝,总有一天要吃亏的。到时候不要来求我。”
他拿了放在门口的行李,怒气冲冲走到门边,然后走了。
李文军毫不停顿,直接打车过了关,深夜才回到穗城。
回到穗城第一件事就是给杨守拙打电话。
杨守拙应该还没睡,所以很快接起了电话:“喂。”
李文军问:“杨守拙同志,我有急事要见你。就我们两个,地方越隐蔽越好。”
杨守拙静了静才说:“来我住的地方吧,离你们上次住的山脚饭店不远。我派车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