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号之肝胆俱裂,这鲍千秋是他惟一的儿子,虽然有勇无谋,,脑子不太好使,但也是他这个世上唯一能信任的人了,他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千秋,千秋,我的儿啊!”
可是随着他的这一阵泣血哀号,紧跟着鲍千秋的尸体扔下的,则是大批的滚石与擂木,两百多米高的山崖之上,扔下的这些东西,包括一阵阵倾泻而下的弓箭,变成了带走生命的死亡之矢,顿时,就是成片的军士们倒下,而在山谷两侧的大军前方和后方,更是直接给扔下了大量的擂木,甚至是整辆的大车,还有那些早已经被斩杀的之前鲍千秋部下的尸体,也给高空抛物,顿时,就把山道的两端,全部堵了起来。进入莲花寨山道的这两千多天师道的部众,如同给堵在风箱里的老鼠一样,再也出不去了。
山谷之外,还没有进入山道的几百名后卫辎重的军士,也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领头的军官挥着手中的军刀,声嘶力竭地在指挥着已经混乱的部下,不要擅离职守,要回到自己的位置,准备入山谷,搬开路障,解救同伴,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到远方的树林那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员大将,策马当先,挥舞着骑槊,大吼道:“晋将罗龙生在此,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跟在罗龙生后面的,则是数百名精悍的雍州骑兵,他们个个戴着恶鬼面当,手中持着大弓,战马的两侧,绑着锋利的骑戟,正是雍州特有的铁戟突阵骑,只一瞬间的功夫,就从三里外的一片树林之中,冲向了这群还推着大车和辎重的天师道部队呢。
后卫部队的那个领头军官,还想反抗,拍马舞刀,直冲罗龙生而去,一边骑马,一边大叫道:“罗龙生,我跟你拼了!”
可是此人的骑术,却是肉眼可见的糟糕,他是一个天师道的高阶弟子,还留着道髻呢,这会儿情急之下,在马上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大刀,一边双腿夹着马腹,,另一只手勒着缰绳,拼命地想要这匹战马向前冲,可是这马儿却是在原地打转,怎么也不动,急得他口吐芬芳,双脚乱踢马身,想着一切办法来驱马前行呢。
说时迟,那时快,罗龙生已经一马当先,冲到了这个领头军官的面前,也不多话,就是弓箭上弦,对着这个天师道弟子就是一箭射出,这个倒霉的家伙在马上根本来不及闪躲,一箭穿心,吐出一口鲜血,翻身就是落马,而随着他的战死,其他的辎重军士们更是没了半点反抗的勇气,纷纷扔掉了手中的兵器,跪倒在地,双手抱头,或者是干脆趴倒在了地上,以示投降。
罗龙生哈哈大笑,驻马于那个倒地身亡的领头军官的身前,而身后的骑兵们如同呼啸的狂风一样,掠过那些跪地投降的天师道军士的身边,时不时地有军士直接挥起马刀和骑枪,穿刺和砍杀几个敢于抬头张望,或者直起身子的家伙,十几声惨叫响起之后,就再也无人敢起身,有任何一点反抗的可能了。
罗龙生一勒马缰,座骑人立而起,重重地铁蹄踏下,把面前的那个领头军官的尸体,踏得骨断筋折,山谷之中,同样已经是惨叫声连连,侥幸未死的天师道军士们,纷纷想要向两侧的草丛里逃命,可是被早已经先一步在这里埋伏的丁家军士们,当成了猎物一样地刺杀,这会儿他们才明白过来,原来刚才他们大摇大摆行军,穿越山谷时,退向两边草丛的这些丁家部下,可不是要恭让他们,而是为了现在这一下,但是,这种领悟,已经来得太晚了。
还有百余名天师道的军士,想要爬过那些堵在山谷口的路障,逃出生天,但是当那少数的几个幸运儿,踩着同伴们的尸体爬到这些路障的顶端时,却看到上百名晋军的骑兵,早已经恭候在此,他们个个都弯弓搭箭,一旦有人露头,马上就有五根以上的箭矢射出,紧接着就是插满箭杆的身体滚落下去,渐渐地,连这些辎重大车的下面,都流出小溪一样的血流。
而那些投降,伏在地上的天师道军士们,更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相比在山道中被如羔羊一样屠戮的同伴们来说,他们是幸运的,起码这会儿命还在。
罗龙生笑着扔了一段绳索,掷到几个伏地的降兵面前,喝道:“每五个人里起身一个,把其他人全捆了,敢有半点异动,谷中之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随着他的话,其他的骑兵们也纷纷地扔出绳索,靠得最近之人起身,开始捆起身边的其他同伴,而罗龙生的目光,则落到了远处,一里之外,那个昨天才修好的营地方向,这会儿营寨四周的栅栏已经被拔除,堆到了那些辎重大车之上,残留的一些帐蓬还留在原地,还有那些昨天晚上生起的火堆,百余辆运载着粮草和军械的大车,留在营中,这会儿已经被他部下的另一支骑兵们夺取,营地之中到处腾起黑烟,一个个骑士正在向散乱的营帐中,扔下火把,而这些烟柱,十里之外的南康城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呢。
山谷中的惨叫声,已经渐渐地停息了下来,最后,那堵在山谷外的路障,也被百余名丁家军士合力搬开,罗龙生放眼望去,只见谷中早已经堆满了鲍家军士的尸体,只有千余名已经解除了武装,脱了衣甲,只剩单衣的俘虏,被丁家军士们押解着,用长索串成一行,鱼贯而出,朱超石和陶渊明并马而行,而朱超石的马头下面,赫然挂着鲍超之的首级,从那表情上看,尽是绝望,亦有几分不甘。
罗龙生笑着对朱超石行了个军礼:“朱将军,还是你厉害啊,亲自取下了鲍号之的首级,这边的妖贼后军,还有他们的大营,我们也拿下了。现在我们怎么做,要去南康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