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我们的明天还会如今天一样残酷吗？”

    草草搭建起来的校场上，身着甲胄的战士询问着身边穿着几近相同的将领。

    “会，可能会更加残酷，但我们不能后退。”

    他们的面前是如鲜血般猩红的残阳，残碎的尸首与刀戈散落在被魔法打碎的大地上，曾经记录着怪物与人类友好相处的历史的山峦早在第二战役中被打碎，而他们在大地上割裂出的伤痕尽皆被涌入的血水所填满。

    现在是战时历第13年的秋季，若还是未开战之前，两个种族此时应该都还忙着收割作物，一切的一切都还是那么的简单，辛苦、劳累，但却能够在每个人的抱怨声里看到真挚而美好的笑容。

    “王，人类准备让他们的幼崽加入战场了…这场战争…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鱼人族的战士提起了今天看到的，侦察兵递交上来的报告，那里面记录着的是他们身为“邪恶”的怪物都不会去做的事情。

    幼崽代表着希望与未来，让他们在成年之前踏入致命的战场，是最绝望的选择，而现在…还远远没有到达那个地步。

    他想不通。

    “人类跟我们不一样。”

    “他们寿命短促，知识只能依靠文字与口述的方式来学习、记忆，即使上一代很强，他们的幼崽也需要从头开始学习。”

    “术士虽然可以使用魔法进行传承，但…术士依靠血脉，知识则被所谓贵族所把控着，战士主要的征选人群却还是无法获取知识的平民……”

    王的眼睛里看不到丝毫仁慈，平日里的那丝温柔似乎也早已被这战场的残酷所磨损掉了。

    “无法在肉体与魔法上与我们所抗衡的他们，也只能用人数以及术士们的智慧来与我们对抗…这对他们而言，已经是绝路了。”

    “……”

    白天的厮杀声被战场周围的峡谷所刻录了下来，每当风从峡谷中穿行而过，扭曲可怖的嘶吼与喊杀声便会从那里突兀的响起。

    战士手中握持着的长枪枪尖有些抖动，像是被风吹动着一样。

    “传令下去，如果在战场上遇到人类幼崽…杀，既然他们将自己的希望寄托于战场，那就让战场来决定他们的未来。”

    金色眸子里的竖瞳微微一缩，鱼人族战士似乎震惊于王的决定，但他还是微躬了身子，道：

    “遵命，王。”

    刚要转身离开，王却在身后叫住了他。

    “艾斯戈尔关于g学士的请求驳回，帮我告诉他，学者就应该好好呆在后方搞研究，上战场什么的就该我们这些老人去做……对了，这些事情只跟艾斯戈尔说就行了，不用跟g讲。”

    “是，王。”

    再次回头，走出几步，王却没有再在后面叫住自己。

    直到即将走出校场，红发才回头向那个身影看去。

    夕阳在王的身子上镀了一层薄薄的金边，手中持握的深紫色长戟泛着点点星光，王就像是那过去的神明一样，在此时握住了那一条壮阔的星河。

    【即使残酷，那也一定会是一个璀璨的世界吧？】

    红头发的鱼人族战士这样期待着他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