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思维的局限性,徐川当然也不例外。
听完对方的话,他知道了自己可能把这件事想简单了。
“所以,我们要怎么办呢?”
总不能提出问题,却没办法解决吧。
一群法务互相对视了几眼,“徐董,您的目的是什么,是那块地吗?”
徐川想了想,“如果是的话,要怎么解决。”
有个目标就好办了。
“正常的办法是让大丰厂立刻进入破产程序,杉水集团虽然赢了二审,但根据物权法他们是无法直接得到股权的,只能走拍卖程序。”
清算债务,变卖资产抵债,至于那块地,说实话这要死抠法规可能谁都拿不到,因为大丰厂只有那块工业用地的使用权,而且这涉及到九十年代的国企改造,当时的土地使用权是如何界定的谁说的清。
说白了,只要大丰厂的债务关系理清了,这块地给谁就是礼答糠的一句话,给杉水集团还是给其他人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事情。
至于那些职工的股权,大丰厂根本就是资不抵债,完全没有价值。
杉水集团为什么敢这么接过去,因为那些放高利贷的谁敢在姜苏碰兆锐泷,最后只能是一笔烂账。
“你们的意思是?”
“徐董,您可以把大丰厂的一部分债务接过来,然后拖死杉水集团。”
反正目前杉水集团肯定绕不过去,那就碰一下呗。
作为深知徐川底细的这些人,他们不觉得这位爷能输。
“啧”,徐川摸着下巴,谁有功夫跟他们耗这个,而且他也不是为了什么地。
要这块地,那还不如把兆锐泷绑了,这家伙不是喜欢往香江跑吗,不下手都对不起他这个好习惯,这可比抢毒枭容易多了。
“还有一个办法。”,另外一个法务发言,“我们可以联系那些职工把他们手上的股权收购过来,然后用这些股权参与杉水集团的投资项目,最后把他们吃掉。”
徐川嘴角抽了两下,这小子比自己还狠,他的目标可不只是一块地,是打算把杉水集团一起吞了。
不过嘛,似乎有点意思啊,徐川看了看这小子,有前途,只干法务太屈才了。
要知道他说的这个在目前这个时间点全是违法操作,这从一个法务的嘴里说出来,没看其他人的表情都很不自在吗。
“咳咳,事情是这样,我们基金会成立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他人,在这个案子上大丰厂的职工处于绝对弱势,他们获得的补偿远低于他们应该获得的,所以我们有必要启动援助程序。”
擦,徐川觉得自己这个发言水平快赶上砂睿琻了,太特么不要脸了。
七八个人坐在会议室里,表情严肃的鼓着掌。
只有坐在徐川身边的武薇脸色有些发红。
这些人当然不清楚杉水集团正在受到调查,所以他们基于的一个逻辑就是徐川如果想要抢真能抢过来。
其实,不用这么复杂。
当姓赵的倒台,杉水集团被查封之后,徐川完全可以直接进入清算程序,用极低的价格把杉水集团甚至兆锐泷的惠龙集团接过来。
只不过到时候估计会有跟多人盯着这块肉。
……
杉水庄园里兆锐泷正在一边哼着歌一边整理自己的行李,盯一针的死让他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兆公子,这就走?”
高晓琴站在门口看着兆锐泷拎着行李上了自己的汽车。
“这不是杜总那边找我有点急事嘛。”
杜总,杜伯仲,是兆锐泷的合伙人。
“您这么走了,大丰厂的事情怎么办?”
“呵,你别问我啊,当初我让你们赶紧把厂房拆了,不听吧,反正我是不会同意再给你些刁民补偿的,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说完直接坐上车,在他看来大丰厂的这块地唾手可得,在姜苏这里他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跟他争。
“哎,兆公子。”
高晓琴看着开走的汽车,一脸郁闷的想骂人。
“直接去机场。”
兆锐泷懒散的靠在座椅上跟司机说了一声。
不过刚出杉水庄园的大门,他就被人盯上了。
伍六一安保团队中的成员之一开着车跟了上去,并且给徐川打去了电话,“老板,那个姓兆的出门了。”
“嗯,别让他走远了,我这就到。”
徐川回答了一声,现在还不能让兆锐泷去香江。
这位兄弟真实在,挂上电话之后,直接加速朝着前面的大g就撞了过去。
兆锐泷本来半眯着眼睛正在养神,突然感到一阵非常强烈的推背感,然后司机一脚刹车,没系安全带的他差一点头朝下钻进了副驾驶的座位下面。
“特么的,哪个王八蛋敢撞我的车?”
兆锐泷捂着撞在中控台上的额头,脸上的太阳镜也已经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司机吓了一身冷汗,按他的经验后面追尾的那辆车要不是失控,要不就是故意的。
他赶紧扶住兆公子,然后推门下车,指着后面车上的司机立刻大骂了起来。
然后理所当然的被这个退役特种兵按在了前机盖上,“小子,你妈没教过你怎么说人话吗?”
兆锐泷捂着脑袋从车上下来,“嚯,现在真是谁都敢在我身上踩一脚了啊。”
他立刻拿出电话给一个号码拨了出去,“程度,你马上过来。”
程度,兆锐泷的第一狗腿子,现在是棋童韦的办公室主任。
等徐川到的时候,几个正围着他的保镖准备把人带走。
“小子,你这可是故意伤人,等着坐牢吧。”
其中一个正准备给徐川的保镖带上手铐。
徐川看着现场笑了起来,跟伍六一问着,“这兄弟叫什么?”
“他叫闫亮,陆军某部的侦察兵。”,伍六一回答道。
“行,这个月给他双倍奖金。”
说着他的车已经开到了近前,有把他们拦了下来。
带着太阳镜和棒球帽的徐川推开车门,“谁这么大的官威?你说坐牢就坐牢?”
他走到拿着手铐的面前,看了眼对方胸前的景号和姓名牌,发现对方几个人都没带记录仪。
徐川嘿嘿笑着说道,“程度?故意伤人?”
说着反手给了站在一旁正要说话的兆锐泷一个耳光,“这才叫故意伤人,你要不要抓我啊?”
徐川伸出双手,放在这个脸上有些疑惑的面前,知道不能给对方反应时间,所以他立刻发动自己的天赋技能开大,“给人当狗的如果不咬人,那可就没用了。”
这句话让本来觉得眼前这人有些眼熟的程度立刻失去了理智。
咔嚓一声,把手铐拷在了徐川的右手上。
“程度,你特么的赶紧把他放开!”
棋童韦的喊声在后面已经变了音了,程度看向了开车过来的顶头上司,然后被徐川抢过了手铐,自己把左手也固定上了。
“啧,这东西原来是这样的啊,我平时都是用扎带。”
徐川举着两只手一脸好奇的看着,手铐在阳光下闪着银色的光。
棋童韦停下车几乎是跳了下来,跑过去一脚踹在程度的腰上,这一脚真没留力直接把人踹出去好几米。
然后转头看着似乎很开心的徐川,“徐总,这小子不认识您,我给您松开。”
棋童韦跟手下要来钥匙,准备把手铐卸下来。
徐川一脸拒绝,“别啊别啊,我还没带够呢。”
然后转身面对拿着手机的伍六一举起双手比了个v,“赶紧给我拍个特写,我得留个纪念。”
棋童韦现在的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他转头恶狠狠的看着吐出一颗牙齿的兆锐泷,似乎在说这个猪队友。
……
砂睿琻正在开会,坐在最后一个位置上进行会议记录的白秘书,看了眼自己已经调成静音的手机上的信息。
然后手机直接拍在了桌子上,嘣的一声打断了砂睿琻的讲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他的身上。
这要是平时白秘书绝对要担心一下自己的前途,不过现在嘛,他立刻起身走向砂睿琻。
所有人都知道了这是肯定临时有事,而且事情不小。
他凑到了砂睿琻的耳边,低声的说着,“棋童韦把徐川给抓了,现在人在市橘。”
砂睿琻以为自己听错了,“抓了谁?”
“就是那个徐川,兆冬莱知道您在开会所以给我发了信息,就是一件普通的汽车交通事故,徐川的工作人员追尾了兆锐泷的汽车,没有人员伤亡,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棋童韦的手下程度把赶过来的徐川给拷上了。”
“还有,兆冬莱说棋童韦的人都没带记录仪,而且那条路就在杉水庄园外面也没有安装摄像头。”
白秘书言简意赅的把收到的消息说了一遍,重点强调了普通的交通事故,没有人员伤亡,并且没有现场记录。
砂睿琻脸色没变,他的视线扫过自己右手位置的膏豫量,这是姜苏的三号人物,同样也是棋童韦的顶头上司,并且还是他的大学老师。
这件事砂睿琻不认为棋童韦会处理的这么无脑,这里面一定有其他的事。
不过,似乎足够他再做些文章了。
至于徐川会不会一怒之下撤资,呵,他是根本不相信的。
那小子鬼精鬼精的,能让人把他拷上?
不过,该给的态度还是要给的。
砂睿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白秘书这才退了下去继续坐在末位。
“临时出了件事。”,砂睿琻的声音非常沉重,而且脸色在其他人看来非常的不好,甚至比当时大丰厂出事的时候还要严重。
“就在刚刚,我们的棋童韦同志客串了一次交通,因为一场普通的追尾事故,给来姜苏洽谈投资的uc科技董事长徐川带上了手铐。”
“很好嘛,他棋童韦到底要干什么?”
砂睿琻一巴掌拍在了会议桌上,巨大的声音让其中一些人吓了一跳,这还是砂睿琻来姜苏之后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不过他故意忽略了给徐川戴手铐的人叫程度,而是把整件事直接扣在了棋童韦的头上。
坐在砂睿琻下首的膏豫量有些懵逼,这都哪跟哪啊。
“砂舒计,到底是什么事啊,徐川?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膏豫量是不相信棋童韦会干出这种事的,他第一时间怀疑这是砂睿琻为了对付他做的局。
这里坐着的人就没有不知道徐川是干什么的,当然也非常清楚这位的背景。
说实话,在他们眼里这人跟兆锐泷没什么区别。
“没什么误会。”,砂睿琻坚决的否认了对方的说法,然后看向白秘书,“白秘书,立刻让人关注网上的消息,必须控制住这件事的舆论。”
白秘书点了点头,然后拿起自己的记事本快步走出会议室。
“我们现在必须想办法消除这件事情的影响,要知道对方在彭城的投资虽然已经签了意向书,但是这东西可没有法律效力,uc科技想换地方随时都可以换。”
“到那时候,我们姜苏绝对会成为全国的笑柄。”
这句话说出来,所有人的表情都严肃了起来,开玩笑呢,这万一真发生了,以后去京城开会,绝对被其他地区的人当面嘲讽,这谁受得了。
内斗归内斗,这时候绝对要一致对外。
“砂舒计,我觉得您说的很对,对于uc科技必须进行安抚,您看我是不是马上过去一趟。”
礼答糠的反应非常快,他意识到砂睿琻正在借着棋童韦向膏豫量发起另一次进攻。
他在这个过程里能做的其实有限,还不如立刻赶过去看看情况,他是金陵的舒计在这里发生的事情跟他也脱不了关系。
“好,答糠舒计,你立刻过去,一定要把人安抚住。”
砂睿琻没说让他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那就是说,不管情况如何,刚才说的就是事情的结果。
礼答糠答应了下来,他立刻走出会议室坐上自己的车赶往。
砂睿琻没说会议结束,其他人根本不能离开,膏豫量就算是想要跟棋童韦联系一下,也根本做不到。
而徐川正待在兆冬莱的办公室里,悠闲的喝着茶。
“嘿,我给你解开呗,你这样也不方便吧。”
兆冬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快笑疯了,觉得这事儿太特么有意思了,棋童韦这次麻烦大了。
徐川尝了口茶水,“没什么不方便啊,也就是上大号不方便,不过我不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