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怕张宏真的走了,老道的话说的又快又急“在下自幼精习紫薇望气术,今见施主周身金光璀璨,实乃身负大功德,背负大气运之人,有羽化飞升、位列仙班之资质。这才出言拦下,实是不想施主辜负这一身的功德,庸碌而亡。”
“望气术?金光?大功德?”张宏实在是不愿与这老道过多纠缠,嘴上也就不准备积什么口德了:“老头,你玄幻小说看多了吧。你也整点新鲜点的,说我是什么神王后裔之类的,我说不得就信了。”
张宏撇了撇嘴,意犹未尽,继续说道:“就算说是什么望气术,你也应该说我头顶紫气,拜将入相指日可待。连个瞎话都编不圆。”接着看着那有些冷清的摊位:“也难怪你这儿门市冷清。”
“唉,所以才说世人痴顽,需要我等道士救民水火。”老道深叹一口气,似是对这等现状也很无奈。但他很快一扶胸前长髯,正色道:“夫望气之术,望人间善恶。凡人之气有五,一曰赤,气血汹涌,乃沙场悍将,可列将位;二曰蓝,才智浩博,能治天理地,可列相位;三曰紫,雄筹大略,合星辰之术,可列帝位。”
“此三者,为天之气。”老道坐在老木藤条椅上,拿过茶杯吸溜了一口,给张宏一个板凳,让他坐下。张宏也是被老道的这一通忽悠给整懵了,这老道肚子里好像还真有点东西,左右也是无事,张宏便静坐下来听老道吹牛逼。
“这人那,除了有赤蓝紫这三种天之气外,还有两种地之气。”老道见张宏被自己的才华所吸引,很是满意,故作深沉的抚了抚胸前长髯。
“四曰绿,生机绵延,即愈病回春,得圣手医师;五曰青,风清云淡,宜枯禅悟道,成大德修士。”老道言毕,看了一眼张宏,见他听得认真,不由暗暗得意。
他哪里知道,这张宏是权当来听故事一样的。张宏见着天色越发阴沉,打定主意要在老道这里避雨。虽说老道这里也不见什么帐篷之类的,但张宏相信,遇到了自己这样的大主顾,这老道是断不会让自己淋雨的。
也说这天气也怪,渐渐的这淅淅沥沥的小雨就飘洒下来。阴阳巷里的道士们不少都从百宝箱里掏出了雨具,而这老道不为所动,只是静静的坐在那老藤椅上。张宏心中不悦,却听那老道“呀”了一声,接着摆出左右手掐指算起什么来了。
这小雨越下越大,那老道的手指也越掐越快。张宏有些尴尬的起身,准备告辞。既然在这老道这儿讨不到什么便宜,还不如赶紧跑回公园。免得后面雨大了,再淋坏了自己的西装。
然而就在这时,那老道突然站起身来:“呀嗬,我说这天气怎么不对。原来是有妖人作祟。”接着他又自言自语道:“法力如此高强的妖人,实是少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后眉头猛的一皱,定睛把张宏死死的盯住。
张宏只见那老道眼中爆出一缕奇特的紫色光芒,张宏一触到心神就不自觉的跟着那紫光跑。完了,张宏心中大急,都怪自己贪恋雨具,竟然被人下药了。张宏的心神恍恍惚惚,恍恍惚惚的就逐渐没了意识。
......
张宏慢慢的睁开了有些惺忪的眼睛,却发觉眼前是一水的蓝天白云。青草的清香不断挑逗着张宏的鼻子,他揉了揉有些发昏的脑门,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处深山里,远处山岩耸立,密密的林子里不时掠过几只飞鸟。近处则长草青青,一条暗青色的石板路通向深山之中。
山中的空气清新的紧,像纯氧一样带着甜甜的腥气,张宏忍不住多吸了几口。张宏望着那隐没在山脊处的青石小路,不由得信步走了过去。
路上看见一只漂亮的梅花鹿,那鹿也不怕人,反而向张宏走了过来。张宏好奇的抚摸着那鹿柔滑的像缎子一样的毛皮,感受着指尖柔腻的温润。一时间有些恍惚,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吗?
那鹿凑过头在张宏的怀里亲昵的蹭了蹭,接着转身就跑开了。张宏就感觉心里有股气在提着,撒开腿就要去追。
好在那鹿跑一会儿,停一会儿,好像在引领着张宏似的。转过了铺着草皮的小山,眼前出现了一座道馆。青砖乌檐,绿瓦青泥的,顶上挂着一个朱漆大匾,上面写着“鹤鸣观”三个大字。
张宏的脑子嗡的一下,他想起来了,他在侗莱城遇到了一个老道士,他说他就是鹤鸣观的道士。还一个劲的鼓捣着让张宏去做道士,998一位,让张宏总有种集市卖菜的错觉。可是自己不是在侗莱城里听那老道吹牛吗,怎么跑到这个鹤鸣观来。
对,自己被下药了,难道那老道士诱骗自己不成。直接把自己绑到了鹤鸣观。张宏望着鹤鸣观门前台阶上的片片落叶,心中对这个老道士愤恨到了极点,转身就要往回走。但是他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好奇,老道士的胡话还真有几句说到了张宏的心坎上。
那梅花鹿却是一股脑的撞进了那鹤鸣观里,消失不见了。张宏心中纠结犹豫了很久,终于狠狠地一握拳,决定要进去看一看。
他信步走上那青石台阶,青石台阶两边种着两颗大梧桐树。但奇怪的是那两颗树都花叶飘零,孤零零的只剩下干枯的枝杈。山间的冷风一吹,整个树都哗啦啦的作响,全没有电视剧里描写那样枝繁叶茂,整的跟仙家福地一样。
这时再拿眼去看那道观,就越发地觉得这鹤鸣观如此的破落荒凉。他整理整理心情,用手慢慢推开那扇朱漆大门。他本以为会看到檀香袅袅,一群道士舞刀弄枪的壮观景象。没想到道观里头空荡荡的只有一口破缸,连地面的红砖都没有几块完整的。
张宏心中有气,怪不得那老道急着招收徒弟,合着这老道士的鹤鸣观是空的。他看到那里堂里似乎有人在吟诵些什么,张宏侧耳去听,却也听不懂在诵些什么。好奇心像一个猛兽一样一步一步噬咬这张宏的心,他提起脚步向那正堂走去。
正堂里挂着一幅太上老君的画像,正中香案摆着一个大香坛,香坛正中立着一柱龙头香。地上列着三个蒲团正中一个白胡子老道在那里打坐,一手执拂尘,双目微合,口中念念有词。
张宏定睛一看,那白胡子老道不是别人,正是在侗莱城坑蒙拐骗的那个姓肖的老道士。见老道似乎在认真的打坐念经,张宏也不忍心打扰他,在一边的蒲团上坐了下来。
那老道似乎没有注意到张宏,仍自顾自的念经打坐。张宏心里不悦,但也不好扰了这道观的清净,百无聊赖之际,就拿起香案上的一本书看了起来。
那书的名字叫《道德经青牛集注》,蓝青的皮,朴黄的面,用一条黑黄色的老线封装,看起来确实有点古籍的味道。张宏翻开那书,里面的文字晦涩难懂,但张宏凭着自己的大学文凭大概也知道里面是在讲解所谓的大道。
张宏翻了几页就烦了,刚想把书撂下,却听得那打坐的老道士开口了。“施主,你果然与我道家有缘。这本《道德经青牛集注》乃是春秋时期道家祖师爷老聃所著,世人皆知老子留下洋洋洒洒五千言的《道德经》,而后西出函谷关,接着不知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