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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妈晚上回来,听说周兰芬过来闹事,当即后悔不已,要是她不答应沈老太太的约玩邀请,自己定然把那死婆子给撕碎,可怜她家里的一大一小。
江明安和谢云海回来听说后,二人脸色同样都不太好看,要不是碍于长辈在面前,根本压不住那火气,怕是立马要去周兰芬家闹一场。
但这口气显然咽不下去,江明月见他们吃饭比平时还吃的快,吃完后也不喝茶聊天,说是单位要加班,立即就又出门了。
但江明月到底是最熟悉自家哥哥的,并不相信。
晚上江妈跑去隔壁跟哑叔学做糕点,江明月就陪着小然在院子里玩。
“要不你去找你的小伙伴玩吧?”才跟小伙伴建立友谊,可别因为一个韩小山闹得大家怕井绳。
小然不悦的撇嘴,“你说,你是不是不想陪我玩?大哥不陪我玩,你也不陪我玩吗?”
江明月讪讪,忙解释:“当然不是,我是怕小然你嫌弃姐姐闷。”
小然一听,立马刷新小情绪,给了江明月一个真诚的笑脸。
“没关系,我不嫌弃你!”
江明月:“……”真是给你脸了!可自家孩子,当然是宠着。
“呀!姐姐,快来看,辣椒苗上有虫子,幸好我看见了。”说着小手就伸过去要捉虫。
“等等”江明月靠在椅背上看夕阳下柳梢头,偏头的一瞬余光就看到那点状小虫子。
小然连忙缩手,非常乖巧的样子令江明月在他头上揉了一把。
“这可不是害虫,看到了吗?它的两瓣壳上有七颗黑星星,所以被叫七星瓢虫,咱们不能捉它,它可不会伤害庄稼,相反它是来保护庄稼的,蚜虫你知道的,七星瓢虫每天能吃掉一百多只蚜虫,它是当之无愧的捉虫能手,是农作物的‘保护神’,所以咱们不但不能捉它,还要保护它。”
小然张了张嘴,心说他刚刚差点把益虫当害虫弄死,幸好姐姐在,看来他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别气馁!这不怪你。是咱们这课本不太全面,以后姐姐给没找一些这方面的书给你看,你就会知道了。”
小然点头,心里憋着一股不服输的狠劲儿,心说他只努力学习,显然还不够,今后一定要多看看别的书,博闻强记才不会像刚刚一样无知。
有了七星瓢虫的事,晚上睡觉前,小家伙便悠着江明月讲故事。
“想听昆虫的故事?”
小然蹙了眉心,旋即摇头,“姐,我要听好玩的故事,对了,你好久没给我讲西游记的故事了。”
“西游记是吧?可以,那你还记得上一个故事讲到哪里了?”
小然无比自信的拍胸脯,“记得,……”
“那现在就轮到三打白骨精……”江明月娓娓道来,她声音好听,婉转柔和的嗓音十分悦耳,把控得当的节奏也让听故事的人不知不觉全神贯注的在听。
末了,甚是意犹未尽。
“姐姐,这妖精太坏了,为了吃肉竟去骗人。”
江明月:“……”弟弟,那不是一般的肉,那是唐孙肉,要是唐孙肉真能长生不老,她也能为肉去骗人,懂?
“不过她也挺有本事,能变村姑、老妪、老翁,说明坏人也很努力,那我今后更需要努力,不然长大了打不过坏人。”
江明月感叹:有如此懂事的弟弟,简直太省心了,看,她还在琢磨着如何引导这孩子,人家就自我领悟了。
接下来,江明月又被要求着唱摇篮曲,唱得她自己都困了。
小家伙睡着,江明月帮她拉好被子,关了灯。
出来时正好听到门口有说话的声音,江明月便停下脚步来。
心下猜测会不会是张兰兰又来找存在感,便调出精神力去看,意外的,不是。
门外的女人,不是顾锦红又是谁。
比起之前所见的风姿绰约风韵犹存,现在的她憔悴又苍老,不管是样貌还是精气神,都大不似从前,可以说判若两人。
啧!倒是没想到进去一回,出来就有这么大的变化。
如果没有听见她那张嘴说了什么,还以为这女人吃了教训,对自我认知回到正轨,但显然不是。
“谢云海,你这个孽畜,早知道你会是如今这副模样,当时我生下你就该把你掐死,你活着就是祸害,知道吗?你克死你爹,如今又来克我,你咋不去死?”
“啊!”突然,墙头的瓦片掉落,正正砸在了顾锦红的脑袋上,她下意识要去拉儿子以寻求安慰,但她连衣角都没碰到,只见那人漠然不屑的扫了她一眼,像是看到什么恶心事物一样嫌恶。
顾锦红内心瞬间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不,不能,这就是一个白眼狼,既然从前生分了,今后也别想着挽回,那只会徒劳。
“今后别出来恶心人,我浑起来我怕你承受不了。”
谢云海进门时,余光看到隔壁院子的墙根有个身影,脚步顿了一下,嘴角有了柔和的笑容。
翌日,江明月醒来时,厨房已经有香味传出,隐隐的还有笑声。
江明月好奇,大清早还有谁跟江妈挤厨房里。
到了厨房门口,便见谢哥精神饱满的往灶洞塞柴火。
江明月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又打量了一遍,确定无误,这个把江妈哄笑的人,就是谢哥。
“明月,你那是什么表情?”小样,以为他会彻夜难眠吗?太小看他了,多年前他就知道,既然那人不做人,那他也没必要把她当人。
而如今,他们早就断绝了母子关系,除非她老了躺床上需要照顾,否则他都不想看到她。
“没没没,我去洗脸漱口。”江明月撒腿就跑,同时还不忘感慨,“有妈在身边就是好啊!”
江妈满意了,她家明月还是依赖她的。
江明月挤了牙膏漱口,就听到外面的嘈杂声,这是这条街少有的现象,一时间都有些好奇开门去看个究竟,就连江妈都把灶台丢给谢云海,自己跑出去看热闹了。
江明月总觉得现在的江妈,像是被乱花迷了人眼。
看什么都觉得新奇,那颗好奇心竟然能让她丢下女儿不管,只为看热闹。
很快,大家便也明白那热闹实在是值得一看。
郑婶子扫了一半的大街,恰好碰到热闹看,便也凑过来,见到江妈,也不吝啬分享。
“是周兰芬家在搬家。”
“这是要搬去哪儿?”毕竟这个年头搬一次家可不容易,除非升职加薪了。
“我听我哥说,韩元白昨晚值夜消极怠工,给单位造成了损失,还败坏了风气,单位不需要这样的,但碍于韩元白的工龄,上边没有开除他,只把他调去下边公社,周兰芬没有工作,自然就跟着去。”
江明月:“……”有理有据,合情合理,完美啊!
当然,也有人习惯把事情往深里想,总觉得事情真相不似看起来这么简单。
但要想个所以然,还是想不出来。
“咦,韩元白两口子,连带着韩小山这个小孙子,还有老大一家,他家老大两口子不会是工作也出了问题吧?”
有传媒先锋立马抖消息,“韩树林两口子倒是在单位没犯啥错,纯属就是受他们老子连累,好了,现在全家人都被扫去小地方了。”
江明月把这些话听了个真切,至于周兰芬两口子她倒是不意外,但韩树林又是为啥?
琢磨了一下,便也明白了。
不管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作为韩小山的亲爹亲娘,不信他们啥都不知道,可人家一直装聋作哑。
第一次江明月救了韩小山,不被感谢,反倒被污蔑。
昨天的事也差不多,小孩不懂,小孩奶奶混账,但孩子爹妈能不懂,能混账?可自始至终那两口子都未露面,既无道歉,更无感谢。
活该全家被打包丢偏远地方。
“咦?周兰芬那个女儿呢?咋不见呢!”
有婶子小声接话,“这个无知道,韩淑听说全家要搬去偏远落后地方,当即就不干了,吵着嚷着要留下来,死活不愿意跟着全家人走。”
“那咋办?我记得她之前还在澡堂里当计票员,虽然是临时工,。但好歹也是个事情,可我咋听说她自己跑了呢?”
“那工作可不是她自己跑的,据说是她的闺蜜顶替了她,她就被踹走了。她那闺蜜是个心机深的,央求她带去澡堂几次,那姑娘就记住了所有流程,还跟几位领导混熟了脸,然后趁着韩淑生病请假,她提出顶替一天,结果领导见她第一天就干得漂亮,直接让她长期顶替下来。”
“这么说的话,韩淑是受害者。”
“看着是,但其实不是。我知道的比这位大姐的多一点。韩淑那闺蜜之所以抢她工作,其实是为了报复。之前那闺蜜跟对象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不料几个年轻人相约去看电影,韩淑抢坐在那个男人旁边,借着光线暗,韩淑做起了不要脸的事,偷偷去拉闺蜜对象的手。
后来又悄悄的背着闺蜜交往,直到闺蜜撞见。”
“竟然有这种事,啧啧啧,看不出来,年龄不大,这种勾当都做得出来。”
“那韩淑跟闺蜜男人结婚没?”
“自然没结,结的话闺蜜得拎斧子上门了,但经过那事后,闺蜜也跟对象闹掰了。”
“闹掰了好,那种男人听着就不靠谱。”
“但那个男人的家庭条件好啊!人家家属院的人都知道底细,还不是多少人家想要把闺女往人面前塞。”
“扯远了,还是说说韩淑吧。这姑娘别看平时不说话,那可不是个认命的。昨天下午家里才说要举家迁移,人家昨晚就给自己找了个人嫁了。”
众人惊悚,但眼底也难藏熊熊燃烧的烈火。
“那个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