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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态度,江明安顿时失去耐心,懒得循循善诱,直接扔出一串致命炸雷:“江珍珠偷了养母家的救命钱进城找亲生父母,一边还造谣抹黑养家亲人。哦!顺便告诉你一声,江珍珠她结婚了,而且前不久犯了事,被送去景县农场改造一年,不过这人善于对你这种没脑子的男人耍手段,很快攀上了人,不过才三个月已经放出来了。”
这些信息不管哪一条都是重磅,足够把一个还没有彻底陷进去的青年给拉住脚步。
而扔下这些天雷的江明安,仿佛刚刚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似的,没事人一样提步前去跟付霞打招呼,顺便坐在自家妹妹身旁。
而江明月的关注点却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谢云海。
“嗨!妹妹,我们又见面了。”
江明安不悦的瞪了这人一眼,心说脸皮真是够厚,都说不准跟来,结果人家直接问庄云山,主人都同意了,他能怎么说?
而现在,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又想找存在感,江明安的心情实在不美妙。
便也没注意到自家妹妹眼里的八卦烈火。
她能不燃上吗?实在是她又不合时宜的想起那个牙印,还有,看庄云山一家对二人成双成对出现的反应,这不是第一次啊!像是习惯人家一体似的。如果是只一个人有这种习以为常的反应她可以理解,一家人都这个反应就值得深思了。
“嗨!”嫂子……噢!不是,是谢哥。
做饭的时候,江明月也进厨房帮忙,付霞本来想赶她出去,江明月却已经卷了袖子蹲下帮忙摘菜,期间付霞去打油,实在是一帮男人聚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干什么,一下子哄笑一下子又在讨论着什么,她也不好插进去把人揪出来给她去打油,只得自己上阵。
付霞这一走,厨房里就只程君和江明月,程君脾气很好,但也跟江明月一样不爱讲话。
江明月不得已趁着这个时机探一探口风:“嫂子跟庄大哥感情真好,你们是青梅竹马吗?”
大概是提到了她感兴趣的,程君难得的有许多话说。
“倒也不算青梅竹马,我认识他时十三岁,那天下着雨,我见他淋着雨在学校里走,也不管会不会挨雨淋,一时心软,便把自己的伞送给了他。”
“啊?那你呢?”
程君笑了:“你现在的反应跟他当时一模一样。”
江明月:“……”
“我当然是跟同学搭一把伞啊!他见我跟女同学走了,这才没追过去,有了这个插曲,后来我们在校园里经常能见到。我才知道他是大我一届的学长,优等生,我则是我们班倒数第一名。后来相处久了,我被他吸引,便也开始好好学习。”
听起来是个美好的爱情故事。
“后来他继续上高中,再然后是大学,我却止步初中……”
程君无比遗憾的表情,但没有痛苦。
直到后面。
“我初中毕业后,我在城里的姑姑给我找了份工作,我们全家都感激她,可后来我才知道,这些都是有条件的,她要我跟那个丧了妻的男人好,说工作是人家帮我找的。我那个时候特后悔,想要直接走人回乡下,我就算一辈子种地我也不要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
但老天爷……”
江明月预感不妙,她有些不敢听下去。
但也不好阻止程君说下去,实在是她的样子有些像在找树洞,憋久了不吐不快的样子。
可是为什么?她看起来跟庄大哥的感情不像是假的啊!
“但老天爷不长眼,我爸病了,家里没钱,我想把工作卖了,但那人打了招呼,没人敢接手,我没办法,只得妥协,自己工资不够,又跟同事和单位借钱,但还是不够,就只得跟那人借,那人趁机提出结婚……”
江明月心都提起来了。
老天爷怎能折磨有情人?
“当然,并没有结成。”
江明月:“……”她有种被戏耍了的感觉,但程君也不像是故意的,太奇怪了!
这个女人处处透着奇怪……也或许是她敏感了。
程君无悲无喜的继续:“我怎么可能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老男人?也或许是上天看到了我的挣扎,便生了悲悯之心,那个男人头天夜里跟人喝酒醉,走夜路回家不慎跌入澜河,第二天他的尸首飘在河里。我这才得于逃脱,也正好学长担心我日子苦,把获奖的奖金寄给了我,我爸的病好了,我家危机解除,我立即把工作卖了,准备拿上钱去云滇投奔学长,顺便在那边谋职。
不想再次被绊住脚步,这次却不是我家人,而是我那位好姑姑。她早就打上了我的主意,原来才死去的男人她之所以巴结,是那人给了她调换工作的机会。如今她尝到了甜头,还想再卖我第二次,这次是一个什么都敢玩的纨绔子弟,他们谈好了条件,我这个当事人却完全不知情,所以等我离开单位,我姑姑找到单位想把我送去,才发现我把工作卖了人也走了。
我姑姑不放弃,发狠到处找人,也不知道她哪里打听到的消息,带了那位纨绔的人在火车站把我截住,后来,他们不顾我的反抗强了我,事后我去报警,但对方咬死了我们是未婚夫妻间的你情我愿,其他人更是撇得干干净净,我不服,想继续往上状告,但他们拿我的家人威胁,我的姑姑更是恬不知耻的让我认命。
后来,后来我的怨气无处发泄,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直到我朋友无意中听了墙角,才知道有人唆使我姑姑,那人与我无冤无仇,打上我的主意也只是为了讨好那位纨绔子弟,可她却伤害了我一辈子。我找她当面对质,没想到她承认的很干脆,估计是当我是蝼蚁,根本不放在眼里。
她还说火车站的消息是她递出去的,也的确是她唆使我姑姑把我卖了的,原因竟然很可笑,觉得我太漂亮了,不拿出去换点什么就是一种浪费。她跟我算了一笔账,听起来似乎也对,我到那时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别人给予的,或者换句话说,是换来的。”
江明月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因为她的预感越来越不妙了。
她现在连阻止的勇气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