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是季王殿下!没想到季王殿下居然来了!”铃儿也同样听到季王来了,顿时欢喜的看着单莫钥。
“没准季王殿下又后悔了,来接小姐回王府。”
闻言,单莫钥清冷淡淡的瞟了她一眼,目光凉凉的看向门口。
铃儿接受到单莫钥的目光,身子顿时一哆嗦,小脸一白,小心的看着她。虽然只是一个淡淡的眼神,她就觉得她似乎说错话了,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想着三年前那次在离山古寺的桃花林里见过季王殿下,小姐就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他,一爱便是三年。然而却不成想爱过三年的人在自己准备出嫁时,还没过门就被休了。她一直觉得那是因为季王殿下没见过自家小姐,不知道自家小姐的好,他要是看到自家小姐的好,那么他定然也不会那么草率下休书,小姐就可以离开侯府了。
但是看到自家小姐现在的神情,铃儿却不敢再开口。
风魅玦凤目深邃的看着单莫钥,距离如此远的距离,他似乎能感受到她身上能冰冻三尺的冷意。那种冷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淡漠。
这样的一个女子,不管从哪一方面看,他都不相信她会是因为被季王休而自杀的人。
脚步声渐渐的走近,风魅玦坐在墙头上没有半丝要离开的意思,就跟长在了墙上一样。垂下眼睫,遮住眼中的神色。这一出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发现他今天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须臾,外面传来吴捕头的声音:“王爷,就是这里……”
“嗯!”低沉的声音又应了一声。
单莫钥遮住眸底的暗沉之色,渐渐的收了周身的冷意,虚弱的继续躺在门口一角,静等着那人走进来。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居然让惊才绝艳的慕容若雨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
这个女人转变可真是神速。风魅玦朝着单莫钥撇撇嘴。刚一瞬间失态坐起来的身子又慵懒散漫的躺了回墙头上。
他也要好好的看她这戏要如何的演下去。
单莫钥眸光扫见又躺下去的风魅玦,微微蹙了蹙眉。但也未再出声赶人。
一道紫色的衣袍划开一抹浅浅的弧度,脚下踩着一双印纹绣珞的紫金靴,脚步沉稳的迈进了门口,紧接着是一个风姿卓绝的身影缓缓踱步走了进来。
伴随着他缓步而入,整个破败的小院像是开起了一院的曼陀罗花。
单莫钥看着他,忽然感觉心跳了几下。
微微蹙眉,这绝对不是她的心在跳动,而是这个身体的本能。可见慕容若雨爱这个男人何其之深;也可见这个男人何其无情。
人已来,人故去。单莫钥感受到了一种苍凉,同样是由心底发出的。
没想到慕容若雨人虽不在,但这身体的感觉还在,难道她的灵魂并没有完全消散?是想她为她做些什么,她想亲眼看到?
如此一想,心底的寒气不由得涌上来几分。
慕容若雨,既然我单莫钥用了你的身体,自然会亲自为你报仇,你若是在天有灵,那请你看好,报完仇后请安心上路,希望你下辈子投胎投到好人家去,幸福地过一生。
单莫钥微微眯了一下眼,打量着这整个尘封国的宠儿。
他的年龄也就十之八九那样,与墙头上的那个墙头草魂淡相差无几。头上束着一顶紫玉冠,身穿裁剪合宜的紫色锦缎长袍,袖口和衣摆处是用金线绣的大朵紫色曼陀罗花,花姿潋滟。
五官俊美如雕刻,棱角分明;眉如琼黛,凤眸如墨,眼若寒星,眸底是一汪碧湖,波光粼粼,深邃幽深。
清华中透着冷峻,冷峻中透着尊贵,尊贵中透着威仪,威仪中又不失卓然优雅。皎若秋月,灼灼其华。
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就是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季王殿下。让人一见便移不开眼睛。尤其是女人。
当然这女人中自然不包括身为慕容若雨的单莫钥。
看着季王,她只感觉到:好大一朵紫色曼陀罗花,真艳!只不过曼陀罗好看却带剧毒,她碰不得!
听说这季王出生的那日,整个皇宫上空金色祥云缭绕三日不去,先皇大喜,设百日宴,以尘封国的国号赐姓,封季王。
是尘封国历史上唯一一位刚出生便被封王的皇子。
季王三岁能诗,七岁能赋。天生聪颖,才华卓越。十岁便能征战军中,统帅三军,征战北地,一举收复当时叛乱的北城王,天下五国震撼。一直以来都深得先皇大爱,甚至更甚于一直庸庸无为的太子;许以季王与太子同等待遇。
满朝文武一直都以为先皇会废黜太子,立季王为储君,但是三年前先皇临终遗诏,着太子登基,一时间忠于季王的朝臣不服此遗诏。而季王却当先跪拜太子尊为君,生生的用自身压住了一干不服太子的朝臣。自此季王永远是季王。
虽然先皇故去,但是新皇对季王不但不比先皇恩减,反而更为器重。而季王也恪守恭谨,守臣下之礼。君臣和睦,兄友弟恭。尘封国没有因为皇位更替而染血,才有如今一派繁华盛况。
在整个尘封国,围绕季王身上的光环可谓是经久不衰。而他,更是万千闺中女人中最富话题的人物。
与那大陆风云人物排行榜上的天下排名第一的公子风魅玦,第二的公子离南国太子玄衾(qin),并列为榜上前三公子。
只听关于他的传言,便是一路光华缭绕。这自然不是慕容若雨这个臭名卓著的尘封国第一傻子能相提并论的。
与慕容若雨的婚约,也是尘封百姓不能忍受的。认为慕容若雨是季王的污点。
但是先皇自幼定的婚约,季王不可能悔婚,京中多少闺中女儿碎了一地芳心,认为此生无望,愿作季王小妾也好。
只是不成想这季王竟然在大婚之日便给了慕容若雨一纸休书。而那些碎了一地心的闺中女儿又将那些碎了的心拾了起来。如今可谓是人人翘首以盼,希望能得季王垂怜侧目。
一瞬间,关于季王的事迹和等等有关的东西在单莫钥脑中自发的闪过。记忆颇多,几乎占据了单莫钥的大半个脑海。更甚至是关于季王的爱好,喜欢吃什么菜,喝什么酒,都清清楚楚。
单莫钥心下不由得叹息一声。爱一个人爱到她这个份上,不知道是可叹,可敬,还是可悲。
须臾,摒弃心中一切想法。看着尘离季一步一步的走近。
眸光微微眯起,紫衣金光,光华缭绕。这样的尘离季,她无论如何也不能与那个一直刻在慕容若雨心底的片段联系到一起。
那个三年前离山古寺桃花树下,一袭白衣风华无双的男子,和眼前缓步走来这个一身紫色金贵风华的男子。虽然那时候是一个侧影,但她无论如何都重叠不到一起。
难道是这三年的期间,尘离季改变了什么?还是三年前慕容若雨根本就认错人了?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尘离季?
换句话说,她三年前在离山古寺爱上的人,根本就不是眼前的季王?芳心错许?
心念一瞬间电转,长长的睫毛垂落,单莫钥遮住眼中的神色。如今真正的慕容若雨已去,她爱谁或者爱错谁,那个人是尘离季或者不是尘离季,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如今是慕容若雨。十六年自小订婚的等待,还有未嫁先休的耻辱,都是因为这个人,他一定要为此付出代价就是了。
风魅玦躺在墙头,虽然漫不经心,但是眸光却一直一眨不眨的没有离开单莫钥的脸。从尘离季进来,他没有从她眼中看到爱慕痴恋等等的情绪,只是看到平静和审视。
甚至期间她蹙了两下眉,但也并没有其他异样。
风魅玦心中有些疑惑,按慕容若雨为了尘离季自杀来说,她不该是如此淡漠平静。更甚至期间她居然似乎还走了两次神。
难道是大难不死,想开了?也未可知。
总之这个女人让他看不透。但毫无疑问,先前他烦躁的心绪竟莫名的舒服了几分。但是他此刻的全心精力都放在单莫钥的身上,自然不会注意自己心中微小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