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在哪儿？”
    “纪治臻，这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只会被人一眼略过去的小人物。然而他的记忆却出现了混乱，难道真是那个大法师干的吗？”
    “未必如此，更有可能是那个藏在幕后的大灾异者，一时头脑发昏，将他的记忆给弄错了。”闻人升毫不留情地指出这一点。
    他突然想到艾汉德布在自己幻境中的出现，还有之前它受伤又被治好的过程，它会不会也和这件事有关？
    “这都是你的猜测而已，记忆混乱，不是很正常的吗？我也会记错自己玩具放在了哪儿，也会把别人的当成我的。”小幻不服气道。
    闻人升摇摇头，他有前世记忆，这个记忆是那个大灾异者无法复制的。
    所以他经常以另外一个角度，在观察目前这个世界。
    所以他在发现纪治臻出现记忆混乱时，能够敏锐地觉察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步。
    见小幻不服气，他又道：“对方找回记忆的过程很奇怪——他身在幻境之中，以为是他自己推理到了真相。然而整个幻境是我在操控，我看得很明白，他并非是靠自己找回的记忆，而是突然间有一股外力，修正了他的记忆！”
    “哦，那肯定是艾汉德布干的！”小幻立刻脑补道。
    这时候她都不叫对方艾大傻子了，反正她是不相信，这个世界是假的。
    如果世界是假的，那她就没有家了。
    闻人升笑了笑：“嗯，没错，应该就是祂干的。现在你去问祂，祂肯定会承认的。”
    其实他更加肯定，艾汉德布也是操控者一员的事实。
    只有这样，才能说明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其他tp0的灾异，没有在意艾汉德布对地球的插手。
    对方就是一个游戏测试员，后来的受伤，恐怕就是玩得太狠，不干正事，被其他管理员合力痛打所致……
    为什么伤势会变好，肯定是做了对游戏测试有用的事，得到了治疗——比如诱导王铭堂提炼世界本源。
    所以王铭堂没有觉察出其中的异常，因为艾汉德布本来就不需要吸收所谓的本源，它需要的其实是——对方提炼本源的过程和方法。
    它只提供了一个思路，具体的完成方法和细节，都是王铭堂完成的。
    这和他自己进行幻境加速时，推演神秘技能的修炼细节，完全一致。
    “那我现在就去问它！”小幻气鼓鼓地说道。
    “好吧，记得不要说这个世界是假的，只问它是不是修正过纪治臻的记忆就行。”
    “这个我知道。”
    很快，小幻就在房间里大喊：“艾老爷爷，出来一下。”
    有求于人，立刻地位上升。
    “呃，这个称呼还真是少见。”艾汉德布来得很快。
    “我来问你，纪治臻的记忆，你是不是修正过？”
    “是啊，他让我给他一点好一些的开局，他以为我是给了他灵魂转移的能力，其实不是，我只是让他能够自己找回真实的记忆而已。”艾汉德布理所当然地说道。
    “果然是你弄的！”小幻顿时长长松了口气。
    天知道，刚才闻人升吓得她连摆弄玩具的心情都没了！
    闻人升却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艾汉德布暴露了一个破绽，它回答的太快了。
    放在以前自己可能不会觉察到这一点。
    但是现在，他却感到一丝不对劲：这像极了一个程序出现bug，匆匆忙忙去打补丁的家伙。
    他突然问道：“老艾，你说你们之中，有没有某个存在，能像科幻电影中那样操控时间线，可以任意重置某个世界的时间线？”
    他这样问，当然不是无的放矢。
    因为这种能力，一样能达到幻境推演的效果。
    他问出这个问题，就能够很好地掩饰他触摸到世界真相这个事实，以后再表现出来任何异常举动，都只会让艾汉德布认为他仅仅是觉察到，有人在操控时间线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艾汉德布突然笑起来，“有意思，很有意思。果然不愧是我看好的有趣之人，你是少数几个能提出这个问题，能看到这一点的人。其他人只觉得我们力量强大，不可战胜，但是却不明白具体强大在哪儿，只能凭空想象出一些无稽的毁灭方式。”
    “可惜，即便你触摸到真相，也是无济于事。就像普通人，即便知道许多规律，又能改变多少自己的命运？”
    它的笑声中，带着一丝嘲讽，一丝轻蔑，还有一丝兴趣。
    “看来是有了，难怪你们总是不慌不忙，对我们东洲的任何应对，都是漫不经心的态度，从来没有真的下狠手对付过。如果你们真的将我们当成对手，即便是你们将我们看成蚂蚁，也不会这么漫不经心，毕竟人对闯入家中的蚂蚁态度并不好。”闻人升淡淡道。
    “是啊，只有知道这一切都可以重来的人，才会如此淡定。”艾汉德布笑道。
    它的千只眼睛，千只触手，千个脑子，都在欢喜。
    “你为什么会回答我，你就不怕这样做，会得罪了那个存在？”闻人升突然问道。
    “你知道吗？人这种东西，是需要某种刺激才能真实感受到自己活着，为此有人扒灰，有人造反，有人挥霍，有人自残……这些人都知道自己其实是吃饱了撑的，但他们还是要这样做。”
    “明白了，你就是想要通过这种刀尖跳舞的方式，来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你很理解我，今天我说的已经够多了，下次再谈。”
    艾汉德布中断了通讯，再叫也不应了。
    闻人升知道，对方已经在作死边缘上，试探得够多了。
    可惜，艾汉德布还是猜错了一件事，他不仅仅是能够提出问题，还能够解决问题！
    而关键就在——他的神秘之种。
    和别的异种需要很多神秘力量不同，它需要的仅仅是信息！
    而信息，只要自己还保留着记忆，即便是幻境，即便是时间重置，它都会存在。
    当自己像纪治臻一样，被重新开始时，那自己一开局，神秘之种的神秘度，就会迅速增加，一直达到被重置前的数值！
    他相信，对方是不可能取消自己的神秘之种，甚至连异种它们都不可能掌握，这也是它们要推演一切的根源。
    如果整个世界都是它们设计好的，那就没有推演的必要，异种就是这其中最大的未知量，另外一个就是人的思维。
    也就是说，即便那些幕后操控者，将地球当成实验场，反复推演出一切后，当它们信心满满地正式入侵时，就会面对一个它们根本不能想象的庞然大物！
    哈哈哈！
    闻人升差点笑了出来……
    对手自己给自己树立了一个无法战胜的敌人。
    想到这里，他安心了，对前路，再也没有任何疑虑。
    就让艾汉德布这些高高在上，摆弄别人命运的家伙们，自以为是去吧。
    自己终将通过切实的努力，一步一步的奋斗，走上它们只能仰望的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