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大的钻戒戴上允姬的无名指,她流着眼泪钻进他怀抱里低吟:“慕容傅,我终于成为你的女人了…”
那一刻,慕容傅激动到颤抖。
他亲吻着允姬的额头向她发誓:“上辈子我欠你的,这辈子加倍还给你,我要你做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夜深本该入梦时,慕容傅却突然惊醒。
房里的灯大亮着,他倒在纯白的大床,衬衫西裤黑皮鞋,连鞋都没脱。
暗暗自嘲一句“单身狗就没醉酒的权利”,他用手枕在了脖子下面,擦干眼角的泪水,继续回味着梦境,感受那一丝极度幸福的余温。
等到余温散去,他才恋恋不舍的爬起来,将皮鞋送进鞋柜,把外套挂进衣橱,松开裤带,解开衬衫的纽扣,睡眼惺忪进了洗手间。
冰凉的水从花洒里喷出来,很快将身子发烫的慕容傅浇的心中发凉。
他想起梦里那个右眉下一颗彩色痣的女人,那个叫允姬的女人,心里涌动着说不清的滋味。
就是这个从他十六岁起便频繁出现在梦里的女人,害的他到三十岁还未谈过女朋友,以至于被误以为性取向有问题,现在更是面临要被家族踢出继承人名单的风险。
今晚家族宴会上,太爷爷頓着龙头拐棍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傅九,三年内你要是不能结婚生子,慕容家的大宅院就没你的住处了!”
对于慕容家的宅子里有没有他的住处,他并不在乎。本身现在他也是一个人在外面住。
三十年来,他之所以如此努力的对待他的学业,那仅仅是因为,他不愿意母亲仅存的一丝希望落空,从而显得更加的卑微而已。
好像这三十年,他都是为母亲活的,没为自己活过一天。如果给机会让他为自己而活的话,他的选择,应该是当一个流浪汉。无牵无挂,逍遥自在。
对于他来说,这个世界上,除了梦里的允姬,再也没有谁可以让他幸福,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幸福。
可惜,梦里的允姬,就像他此时身上的肥皂泡泡一样,一触即破,永远只存在幻境中。
从洗手间跨进卧室的慕容傅套上了一件白色浴袍,盖住他结实的胸肌和六块腹肌,露出健美的而修长的腿。
不可否认,这是个出类拔萃的男人,他的优越浑然天成,是常人无法靠后天复刻的。
因为这份优越,愿意倒贴的女人趋之若鹜,个个家世显赫年轻貌美,然而对于慕容傅来说,追求者令他不胜其扰,反感至极。
就像今天,因为他拒绝父亲介绍的相亲对象还被太爷爷狠狠教训了一顿!
到现在,大表姐还孜孜不倦的发短讯劝他:“九弟,姜家的三小姐真的很不错,我们都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追她的人可是排到了国外呢!
别怪大表姐没提醒你,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哦…”
慕容傅蹙了蹙眉,看在大表姐儿时曾经给他系过一次鞋带的份上,他还是给面子的回了一条信息:“谢谢大表姐,太爷爷给了我三年时间,所以,我还不急。”
回完这条短信之后,慕容傅并没有再去翻看之前睡死的时候,漏过的未接电话以及信息,而是将手机调到了飞行模式,继续倒在了床上。
这一觉,不再有他期待的梦,直到被闹钟叫醒。
早晨六点二十分,起床,洗漱,打理着装,六点五十分准时出门,365天不变,包括出差在外。
慕容傅在玄关换上皮鞋后像平常一样打开门,发现门口居然立着一个女孩,正直定定的看着他。
女孩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顶着一头学生短发,齐刘海,鼻梁很挺,嘴唇线条饱满嘴角上翘,黑白分明的大眼看起来很清澈,五官精致立体,但面黄肌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慕容傅本能的打量了对方一眼后,冷冰冰的质问:
“你是谁?怎么上来的?”
这是慕容傅的私宅,坐落在慕容药业大厦的顶层。
除了助理,无人敢踏入这片雷池。就算母亲来探望,也是会提前电话预约。
“我,我是…”
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犀利,女孩低下头不再看他,语声低不可闻。
“我是家政服务员,是唐总送我上来的…”
慕容傅恍然,助理小唐确实说过今天会给他派新的清洁工过来,可是,作为国际化的大都市,a城那么多资历深厚的家政服务员,用得着找这么个看起来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吗?
“你?”
慕容傅再次端详眼前的女孩——她上身穿着一件含棉质的长袖白色t恤,约八成旧,有些地方的纤维已经薄得能够看到里面的皮肤。
下身一条洗的泛白的牛仔裤,裤脚似乎缝接过,给人感觉像是因为长个条嫌短而续上的。
脚上的帆布鞋是黑色的,系带的那种,也洗的发白,不过边沿看起来很干净。
看得出来,这是个穷人家的孩子。
“小唐请你来做我的家政服务员,你多大了?成年了吗?”
“我成年了,我今年已经二十三了…”
慕容傅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小丫头片子居然已经二十三岁!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看走眼。
好吧,年龄上好像没有多大问题,家里的佣人,也有二十岁左右的,活也干得不错。
“你说小唐送你来,那为什么小唐不直接送你进门?”
女孩可能觉得如果不正视对方会显得没礼貌,她抬起眼看着他,这一次,语气不再低微,声音居然还带着一些磁性,就像在空谷里飘荡的那种感觉,听着很舒服:
“唐总接了个电话,好像有急事就先走了,他说您六点五十分会准时出门,让我等着…”
慕容傅抬手看表,蹙了蹙眉头。
“好吧,那你进去吧。”
屋子里已经有两天没有收拾了,他本就有些洁癖,再不收拾可能会影响到他的心情。
就让她试试看吧。
“是…”
女孩低头,轻手轻脚的走进门,那卑躬屈膝的姿态,让慕容傅居然洐生出了几分罪恶感,就好像他在行使剥削一样。
那一瞬间,他真想开口让她走人。
“等一下。”
慕容傅冷冰冰的开口,女孩一定,不知所措的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