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时代之巅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好莱坞受到了反垄断法的制裁,还有电视的普及导致的观众分流,以及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和法国新浪潮电影兴起和冲击,陷入了长期的低迷之中。
然后,就是大名鼎鼎的反叛、抗议、反文化、反传统的崇尚极致个人主义的嬉皮士运动。
一大批新的“嬉皮士”导演在七十年代逐渐地冒了出来,科波拉、斯皮尔伯格、乔治·卢卡斯、伍迪·艾伦、马丁·斯科塞斯、伊斯特伍德……他们对过去的那种“社会塑造大叙事”的类型电影从形式到主题进行了反思,逐渐变成了今天的好莱坞。
所谓的社会塑造大叙事,就是指拍电影时候的关注角度。
比如拍一部战争片,用“社会塑造大叙事”的角度来拍,就是一群在大后方喝着茶跳着舞开着会的军事家们,对着军事地图一顿地讨论、分析,展现出他们决策于千里之外的高瞻远瞩和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英雄气概。
然后,他们定下战略计划。
战争开始。
这个过程不必拍得太细节,因为前线的士兵都是工具,都是后方军事家们挥斥方遒的棋子。只要后方军事战术设计得当,前线战场就可以成功。
连大名鼎鼎的军事传记《巴顿将军》都是这种拍法。
后来就不一样了,开始关注小人物了,变得个人主义了。在战争片里,没人再去关心后方大人物的英明决策了,而是关注前线浴血奋战的籍籍无名的小人物,他们才是付出了鲜活的生命赢取了战争胜利的最大牺牲品,最有名的代表作当数《拯救大兵瑞恩》。
几十年过去了,时代变了。
现在好莱坞渐渐抬头的思潮是女权主义、黑人主义……老一代的导演们除了“变节”的斯皮尔伯格,剩下的那几位基本都被边缘化了。
这其中也包括乔治·卢卡斯。
他其实想拍接着拍《星球大战》的续集,他连剧本大纲都写好了,那是一个原子世界、微观世界,所有原力在宏观世界的表现都是微观世界的内在掌控。
也就是说,过去6部星战电影的所有剧情,表面看来是主角们在根据个人意志在决定做还是不做,可实际上都是微观世界早就决定好的。
微观世界在掌控宏观世界,包括伟大的星战英雄们的思想。
英雄不是英雄,他们都是牵线木偶,是天底下最可怜的荣誉光环下的牺牲品。
这会具有很深刻的文化检讨和社会反思意义,是反文化反传统反英雄主义的超级叛逆精神,是典型的嬉皮士精神。
可是,这会把“星球大战”这个美好故事彻底淹没,会严重地伤害影迷感情。
乔治·卢卡斯都运作好几年了,想趁着现在还不算太老,还有精力工作,想把他原创的“星球大战”这个故事拍完。
然而,他做不到!
时代已经变了。
现在的好莱坞越来越政治正确,越来越商业化。
乔治·卢卡斯拍不出自己想拍的电影,就多次萌生过要把卢卡斯影业彻底卖掉的念头。
不过,这并不是一个很容易的决定。
过去这几个月,紫微星环球多次表示想要买下卢卡斯影业。乔治·卢卡斯动心过,却从没有表态过。
这次周大老板亲自过来了,即便是乔治·卢卡斯也不好意思太过拿捏。
好在周不器没有为难他,只跟他谈电影。
说到了《星球大战》续集的时候,乔治·卢卡斯明显是充满了期待。但这种事情周不器不可能答应,他可没兴趣帮助这个犹太老头圆梦去把他的星战故事讲圆满。
归根结底,“星战”是个品牌,是个大ip,是赚钱的工具。
如果是周不器的一个原创故事,那他肯定会想办法把这个故事顺着自己的心意讲完,别人喜不喜欢、能不能赚钱都无所谓,这是他的故事,这是他的梦。他不需要去讨好任何人。
可“星战”就不一样了,这又不是他的故事他的梦,也不是郭鹏飞、陈东、孟厚坤、薛姨妈、石婧琳、孙莞然这些人的梦。
抛弃这个故事的哲学性和思想性,老老实实去市场上赚大钱,不香吗?
好莱坞的基础是赚钱,在赚钱的基础上再去追求情怀。
也许是紫微星环球投资美剧《权力的游戏》这件事传开了,让业内人士都以为周大老板是个人傻钱多喜欢追求情怀的傻帽资本家,以至于乔治·卢卡斯产生了某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周不器才不接受这一套。
只在科技改革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
工业光魔的双目3d技术很先进,可这还不够。如果紫微星环球收购了卢卡斯影业,那么依靠着一个强大的产业集团,卢卡斯影业还可以在结构光3d技术上有所突破,把更先进的技术理念带到好莱坞!
乔治·卢卡斯对这件事也很感兴趣。
甚至沈向阳说过几天他会去一趟以色列,会去参与收购一家研究3d及计算机视觉领域技术创新与研发的公司。
乔治·卢卡斯对技术的理解跟周不器差不多,根本不知道以色列在这个领域有这么强大的实力,就表示如果可能的话,他也愿意随行。
晚上,周不器一行人返回洛杉矶。
临行之前,紫微星环球的人才在私底下给乔治·卢卡斯送上了第一份报价:28.2亿美元。
乔治·卢卡斯微微一笑,还是没有反馈。
回去的路上,周不器还是跟沈向阳共乘一辆车,问道:“要去以色列?”
沈向阳点了点头,“对,要去。”
周不器道:“你不是说这个领域有两家公司做得比较好嘛,美国一家,以色列一家。”
沈向阳道:“美国的这家是光学元器件公司,是硬件公司,收购难度太大。以色列的那家公司是研究系统方向的,是软件公司,比较容易得手。”
周不器“哦”了一声。
沈向阳接着说:“结构光的理论路线下,还会有很多细分的技术流派。硬件公司的相关系统技术,往往是跟自家硬件相配套的,就像索尼的软硬件结合,对外兼容性不强。以色列的公司不考虑硬件,只研究结构光的系统性应用,会专注于一些技术流派的底层专利的开发。”
指纹解锁是个比较成熟的技术了,门槛不算太高。
假如aster手机推出了指纹解锁的手机,其他手机厂商就可以很快地效仿,全世界有太多的指纹解锁解决方案了。
可是人脸识别不同。
这是个前沿的课题。
如果aster手机推出了基于3d结构光技术的人脸识别手机,其他手机厂商就没法效仿了。因为这技术太新了,全世界都找不到第二家可以市场应用的解决方案。
想从aster这里购买,价格就会高得离谱,根本买不起。
就好像前世的苹果,首次推出了人脸识别的手机iphonex。其他手机完全没法跟进,因为苹果收购的是以色列的公司primesense,从而获得了他们的3d散斑结构光技术,拥有了技术垄断权。
其他的手机厂商技术不够,就只能推出各种各样的低端的2d的过气的人脸识别解锁方案,去蹭这波热度。
直到很多年以后,国产手机厂商才终于从以色列的一家新兴科技公司mantis视效手里拿到了3d编码结构光技术的解决方案授权。
相比较于苹果拥有的散斑结构光技术,编码结构光技术的成本高、不成熟、准确率差,缺点很多。但这至少是真正的3d结构光解决方案了,不用再拿着假冒伪劣的人脸识别去忽悠消费者了。
巧合地是,沈向阳看上的这家以色列公司,恰好就是前世苹果收购的那家以色列公司primesense。
这也正常,三维人脸识别很前沿,研究的公司本来就很少。基于结构光的三维人脸识别公司就更少了,现在的主流是tof技术,以及被《阿凡达》带起来的双目技术。
只要确定了结构光这个方向,放眼全世界,primesense几乎是唯一的一家在3d结构光领域做出了一定研究成果的商业公司。
沈向阳笑着说:“我建议你也可以去以色列。”
“我?”
“乔治·卢卡斯不是说了嘛,他对新的3d技术方案也很感兴趣,他会跟着我们的团队一起去。正好在路上,你跟他谈谈卢卡斯影业收购的事。”
周不器稍作沉吟,“也行,那我就跟你去一趟以色列。”
沈向阳问:“现在有一个问题,到底是以哪家公司的名义去谈收购?”
“你觉得呢?”
“最好还是别由国内的公司来承担,这是很前沿的技术,虽然不在美国的对华出口禁令里,但审核这关一定会面临着重重压力,风险性太大。要我说,最好是以紫微星环球,或者紫微星数媒的名义去收购。”
周不器道:“有道理,那就紫微星环球吧,等收购完成卢卡斯影业之后,刚好可以搭配起来。”
拥有技术和拿到技术授权不一样。
国内的公司,花钱去国外买技术方案的授权,这比较容易。可去国外收购一家科技公司从而获得相关技术的垄断权,这几乎不太可能。
这也是国内的科技公司很难做大做强的原因之一。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科技巨头是单纯地只依靠某一个国家某一个地区的科研力量发展起来的,一定要展开全球化的布局,去满世界地寻找技术人才,去寻找跟自家技术相配套的技术方案来完成技术互补、技术升级。
3d结构光未来主要还是会应用在aster手机上,可是以爱斯达集团的名义去收购并不合适。还是以紫微星环球的名义收购获得技术垄断权,然后授权给爱斯达集团应用在aster手机上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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