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结束了,至少利布拉女子学院的事情结束了,但是更大的麻烦也随之到来,整个十二宫至少还有两件没有解决,八鬼弹的死亡确实令人惋惜,但是时间紧迫,已经没有时间为他吊唁了。
不过总算是有些好消息的。
“真是多谢了。您好好养伤吧”
“没什么,虽然我从一线的战斗中退了下来,但是我会始终与他们战斗到底的,为了她……”
电话挂断了,虽然受了伤,不过听声音,宿木的精神头还是不错的,五月雨的案件解决了,雾切的案件也以平安收尾,利科那边作为三0级侦探更是没有问题。
“所以,你的答案呢。”
昨晚雾切已经开口问过一次了,当时的绫小路没有回答,不过内心还是起了波澜,有一种名叫怜惜的情愫一直缠绕着他,明明眼前的少女他先前从未见过,这种意义不明的情感他也确实没有体验过。稀奇的同时,人生第一次,他犹豫了。
帮或者不帮,一念之间,之后的后果也逃不过他一念之间,明明是于己无关的事情,没有任何逻辑行为会让他这么犹豫,绫小路现在就像一台数据乱码的计算机,大脑一片空白。不过终究是到了选择的时间。
“我不会帮。。。”
看样子他已经做出了选择,当前他的身份只是一个保镖,先前许诺‘小丑’的不插手,他应当完成下去才是。
然而眼前少女期盼,甚至是祈求的眼神中,他终究是没法继续把这句话说完整。另一种新奇的情绪袭上心头,新奇是新奇,不过并不好受,感觉心里堵堵的。
“我答应就是了,不过我印象中的雾切可不会这个样子。”话出口,绫小路把积郁在胸腔中一天的浊气吐了出来,整个人轻松了很多,冷静的大脑重新接管了身体。
绫小路全然没有注意到刚刚自己说过什么,但是对面的雾切可不能当作没听见:“印象中?你我才认识一个月而已。那种熟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绫小路敢保证,他不可能忘记自己所见所闻的细枝末节,里面从来没有过雾切的身影,哪怕是以前在美国执行任务时,街边路人的擦肩而过都没有。不过想想先前也有过这样的大脑空白的经历,结合这次感情的冲击,应该也说得过去。
“‘goodbye’酒吧案件的凶手是洗群三,天蝎座,手法的话看黑之挑战就知道了,用抹毒的小刀杀死的,绳索系着绑着小刀,另一端是门,最后利用些机关做成回收装置。也就是说这是个现场杀人,八鬼先生推开的的刹那,回收装置启动,小刀刺入了受害人木玉胜实的体内,线绳则被牵引着卷起来。这是被害人的信息资料,从动机来分析很容易就找到凶手了。”
果然,案件对雾切来说就是最好的转移话题的手段,没有再刨根问题,接过绫小路递过来的资料,分析着他的推理。
“至于‘中世纪西欧拷问刑具博物馆’,这个就更简单了,新闻都已经报道过了,说是一场火灾意外,凶器铁处女就只能当成引火的底座了,用冰做凸透镜,简单的聚光引火,证物化成水消失,这个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密室。”
“好厉害!单凭网上的一点信息就能推理出这么多,连现场都没有去。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在龙造寺那里见到过。你真的只是双0级侦探吗?还有你那奇怪的‘009’编号是怎么回事啊?”相比于雾切的理所当然,五月雨两眼满是星星,崇拜地看着绫小路。雾切也从资料上抬起了头,看来也对这件事好奇在意。
“我与‘小丑’,也就是新仙帝,都是芬里厄狼雇佣兵团的成员,我代号‘狼王’。以前有些任务可能需要我直面犯罪现场,所以我就注册了dcs方便进出,利用犯罪或者引导犯罪来完成任务,不过我每次接取侦探委托后都不会完成,更不会提交。而我的资料是新仙帝亲自记录上去的,我先前没有识破过他的身份,能在我眼下隐藏整整6年,想必他也有等级不低的才能。”
“所以你来保护我也是受了雇佣?那个男人?”雾切的表情有些复杂,再怎么智慧冷静,她现在也不过是个初二的孩子罢了,面对自己的父亲时心中的恨意与疑惑,知晓绫小路来历目的后,从发现祖父死后一切的情绪的情绪全部涌上心头。
雾切别过头去,声音也有些颤抖:“先去向龙造寺先生报告,然后完成这次黑之挑战吧,有些事,到底是要我亲口问一问那个男人的。”
“遵命。车已经准备好了。”绫小路微微一欠身。说话间,“突突突”的声音由远至近,最后盘旋在3人的头顶。
直升机慢慢降下,驾驶舱里钻出来一个西装背心的少年。
“好久不见啊诸位,最后一个任务我也完成了。你们需要我捎一个顺风车吗?”利科鞠了一躬,起身,他正好站在绫小路面前:“我对诸位越来越感兴趣了,尤其是你,新来的朋友。直觉告诉我你很有趣,那我可要兴奋到全身战栗了,说不定下一次我会下场和你们玩玩。”
——龙造寺城堡——
“请进。”利科对着电梯上的楼层号按了一串数字,好像是在输密码一样,电梯闭合后,原本已经处于1f的电梯又开始继续下行。
再次开门,白色的走廊延伸,终点是一扇白色的房门。
“龙造寺先生就在前面。”
脚步声在走廊回荡,房门自动打开了,门后同样是白色的空间,空气冷的让吐出的气变成了白色,墙壁是白色地板也是白色,没有多余的家具装饰,只有中央一张白色的床,,旁边白色的床头柜上放着一张液晶显示器——这是整个房间里唯一有色彩的东西了。
雾切在进门前就感觉到了什么,心里做好了准备。而旁边的五月雨见到这一幕,直接哀嚎了起来:“不。。。不会吧!!!!”
床上躺着一个人,脸上盖着白布,手中紧握着一个遥控器。五月雨颤颤巍巍地走过去,轻轻掀开白布。
白布下是龙造寺月下安详的遗容。
利科也走了上来:“他患有致死的疾病,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直到最后也没有告诉身边的人。他服用了很多药,很早之前他就已经一步步迈向死亡的深渊了。”
这就是‘安乐椅伯爵’,拯救了万千人的他,最终却以这样一种孤独的方式死去。他究竟在追求什么?他想要什么样的回报?他又是否得到了回报?哪怕只是一点点呢?
“他做轮椅也是因为疾病?”
“不,他曾经是个警官,后来在一次逮捕活动中半身不遂了,不过他依旧在办公室里与犯罪作斗争。但有一天,一个越狱的逃犯谋杀了他的妻子和女儿,他第二个月就离开了警局,那样一个正义的人,身残志坚也与犯罪博斗到底的人,就这么毫不留恋地抽身离开了。”
“然后他就成了现在的侦探?”
“至少履历上是这样。”
[在纯粹的救济面前,牺牲是不可避免的,——这就是我得出的结论。]人已经离开了,但他说过的话又在五月雨和雾切的耳边响起。
“他还没去世多久,还有这个遥控器。”虽然沉痛,但雾切仍不忘调查,虽说是职业病,但这遥控器应该也是龙造寺留给他们最后的讯息。
死者长已矣,而活着的人继续向前,道路才能不断延伸。怀抱着这样的觉悟,雾切打开了显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