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很毒辣。
沈浪逛了一圈以后，突然意识到很多东西比自己想象中的更难。
一些濒临倒闭的发行公司不但没有好好合作的意思，反而满脑子都是狮子大开口，张开闭口几千万的转让费，而看起来稍微有脑子一点的老板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把这部电影的分成比例提高，甚至潜意识地暗示沈浪给他们提供一点点的劳务费才肯帮沈浪发行这部电影，否则的话他们不干……
而劳务费……
沈浪就没听到低于一百万的，摆明了就是看沈浪是个大学生，看起来有些油水，打算坑一笔跑路。
“咕隆咕隆咕隆。”
当喝完最后一瓶以后，三瓶矿泉水已经见底了。
沈浪又低头看了一眼燕影接下来的一些电影发行公司……
他并没有灰心，而是继续露着笑容，随后朝着下一家慢慢地走去。
………………………………
“秦瑶，秦瑶，你在想什么呢？”
“什么？”
“秦瑶，跟你说话呢，这一部历史大戏的导演苏城给我们发来视镜邀约……你考虑一下吧？”
“吴姐……我会考虑的。”
“嗯，秦瑶，你怎么有些心不在焉啊今天？”
“没什么……”
“昨天是不是又玩了？”
“没有……真没有。”
“那如果你同意的话，我这就给苏城打电话？”
“嗯，好的，我也去打个电话。”
“嗯。”
咖啡厅里。
窗外……
秦瑶不经意间看到远处的大太阳下背着一个公文包，时不时低头看资料的身影……
她轻轻地拿出手机。
“喂？”
“喂，沈浪，在做什么呢？”
“在调查市场呢，怎么了？”
“市场？”
“是啊，为跑跑市场……”
“一个人？”
“是啊。”
“在东华街吧？”
“嗯，等等，你怎么知道？”
“我在这里喝咖啡，进来不？我请你？”
“有这种好事？嗯，不过下次吧……好了，我要忙了，拜拜。”
“……”
电话响起了忙音。
秦瑶抬头。
随后，她看到了那个身影已经走进了公交车，转眼间就看不到影了。
秦瑶迟疑了一会又给沈浪发了一条消息。
“你在找发行公司？”
“嗯。”
“找到了吗？”
“找到了很多家，正在考虑选哪家……”
“哦，那加油。”
“好。”
……………………………………
傍晚。
沈浪露着真诚的笑容又从一家发行公司里走了出来。
从他略微有些褶皱的资料上看得出来，沈浪这一波谈得又不是很理想。
夕阳下，沈浪低头又在资料上把这家发行公司点了一个叉，随后眯起了眼睛。
事实上，如果稍微让让步的话，电影的发行早就解决了，但问题是，沈浪实在是不舒服。
感觉自己像个冤大头一样，不但如此，还得跪着赚钱。
“虽然都是失败，不过，至少获得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我大概懂这些发行公司的运营方向和策略，以及这些公司为什么要面临倒闭了……”
“除此以外，几乎所有公司里面的员工都有一种很死气沉沉混日子的感觉……”
“不过，倒又一些很不错的员工，这些员工倒是……”
“嗯……”
“……”
从早上到傍晚，沈浪一共走了七家发行公司。
这七家发行都是小规模的发行公司，同时，在沈浪的资料中显示，这七家马上要顶不住了。
“如果……”
沈浪推了推眼镜，随后又翻开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看着资料上面的一个个联系方式和姓名。
他深深呼了一口气，随后闭上眼睛。
他认真回忆起自己和这些人的聊天情景……
每一个人的聊天情景都历历在目，甚至连细节方面都不放过。
一遍一遍分析着，随后，沈浪睁开眼睛，翻开笔记本，在对应的人名上面写着他们每一个人的性格，想法，以及对未来的期待，除此之外，沈浪又备注了一个如果这些人组合起来成立一个团队的话，那么这帮人在这个团队里将会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又有什么样的作用……
大概过了一小时，等夕阳落山以后，沈浪这才合上笔记本露出一个笑容。
找了一家还算可以的咖啡店，并且弄了一个稍微安静的雅座包厢点了一些吃的以后，沈浪又掏出了笔记本，翻到发行公司那一页，随后，又拿出了手机。
“喂？”
“喂……”
“喂，你好，你是叶总吗？”
“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救你公司的人！”
“？？？”
“先别急着挂电话，贵公司目前的现状，我非常清楚，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你下个月左右就撑不住了，如果你不想公司就这么倒闭了的话，你过来请我吃顿饭，我过来帮你，信不信由你！”
“嘟嘟嘟。”
电话挂了。
沈浪嘴角咧出一个笑容。
随后又如法炮制地打了一个钓鱼电话。
“你好……陈总，我想知道贵公司还能撑多久？”
“……”
“你好，刘总……”
“……”
………………………………
沈浪的方法叫傻子筛选法。
虽然普通人看起来很蠢，但实际上，却很有效。
就像钓鱼一样。
太刚愎自用的人，以及不符合要求的人是不可能被沈浪钓到的。
而能够钓到的人，绝对符合沈浪心中的要求。
连续打了十来个电话以后，沈浪终于钓到了一个年轻人。
看到这个年轻人来到约定的地点以后，呆呆地看着比他更年轻的沈浪。
他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你就是……沈先生？”
“嗯，裴总，你好。”沈浪打量着眼前的这个裴总，嘴角露出了一丝弧度“坐吧。”
“沈先生，我希望这不是一场恶作剧，或者说，我希望这不是一次嘲讽！”裴乾盯着沈浪，他觉得这个年轻人全身上下都没有任何一点能有说服力的。
“人有时候不就是一次赌博嘛，赌博总有输赢，对吧？”沈浪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沈先生，你背后的团队呢？电话里说，你背后有一个团队……”裴乾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我先要和你见一面才行，你要确认我的真假，我也要确认你到底是不是符合我的要求……”沈浪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满脸忧愁的年轻人，从年轻人的衣服穿戴，以及谈吐品味来看，这个年轻人应该是一个富二代……
“所以，我符合吗？”裴乾盯着沈浪。
“裴总，现在，我们从专业的角度上来看你公司的赔本原因把，贵公司主要经营不善的原因主要有三块，一，宣传方面很渣，第二，广告赞助方面很渣，当然，这些都是小原因，最大原因就是，贵公司需要重新来一次换血，团队问题很大，具体的原因，我全部写在这个笔记本里了，你自己看看到底是不是对的……”沈浪说完以后给裴乾递出了一张纸。
“沈先生，你……你到底是谁？”裴乾将信将疑地拿了这张纸，当他看到上面写的内容以后，他越看越震惊。
随后，他抬头瞪着沈浪。
这张纸上，仿佛把他公司的所有原因，甚至连他本人的性格都分析得一清二楚。
不自觉，他就有些毛骨悚然。
“自我介绍一下，本人是一名导演，已经拍了一部电影，这是我的电影各方面拍摄资料，除此以外，本人曾是某影视公司的高层管理，目前，是一家影视公司老板……”沈浪嘴角露出了一丝弧度。
“黄波，秦瑶……你的资料是真的吗？”
“我把你调查得那么清楚，我有必要骗你吗？”
“所以，你想干嘛？”
“我的电影，套在你的公司壳放映，并且，我会给你带来一个适合你们公司的团队，让你的公司起死回生……”
“你为什么要帮我？”
“也许是为寂寞吧。”沈浪微微一笑“有些看不惯有些公司的鼻孔朝天的模样，想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裴乾愣愣地看着沈浪。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温暖感和认同感。
甚至……
“我吃好了，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放心吧，这顿饭钱，你不会亏的！”看到年轻人呆呆的模样以后，沈浪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于是站了起来收好资料准备起身离开。
“沈先生……”
“怎么了？”
“我相信你，我想试试你说的起死回生的方法！”
“嗯，好，三天以后，我会带几个人去你公司的，到时候，再聊。”
“好！”
离开咖啡厅，跟裴乾告别以后，沈浪继续眯起了眼睛坐上了最晚的一趟公交车。
等回到公司以后，沈浪手机充上电后又拿出了笔记本认真地看着。
看一遍以后，他继续又打起了电话……
“喂，陆先生吗？”
“我是沈浪，今天我们有聊过，在公司的时候……”
“陆先生，你是一位不甘心平庸的人，同时，我非常看好你的前途，我觉得，你在那家公司就是埋没了人才……我和你们公司刘总聊过，明白这家公司已日暮西山，实在缺乏生机……”
“陆先生，跟着我做吧，来我的团队！不需要多久时间，只需要四个月时间！”
“对，四个月！在燕京漂了这么久，难道不想试试吗？”
“我不跟你谈梦想，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赌一赌自己的未来！”
“放心吧，我们的新公司没有债务纠纷……”
“来吧！跟我干吧！”
“……”
打完这一通电话以后，沈浪嘴角笑意甚浓，随后，又打了另外一个电话。
“喂？”
“是刘先生吗？”
“……”
“跟我干吧！我有一个团队，需要刘先生这样的人才，千里马常有，但伯乐却不常有！”
“你本来就是千里马，你需要伯乐！”
“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