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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走后,陆山民走下床,打了一遍太极游,全身的疼痛又减了几分,不禁感叹,老神棍浑身上下一无是处,这套太极游倒是不错,以前在山里的时候,每逢筋疲力尽之时,打一遍总会精神抖擞,现在更是有很好的恢复效果。
这一个多月没有接受老黄的擀面下饺子疗法,丹田处早已隐隐感觉到一股气流,下山之前,老黄叮嘱若是感到体内产生一股气流,就说明离犯病不远,就要自己想办法擀面。没想到今天晚上的一场生死战斗,反倒帮自己完成了擀面。今天全身不知道挨了多少棍,此刻体内的那股气流早已消失不见。
刚才去看了下唐飞,没有生命危险,断裂的骨头已经接上,只是失血过多,陷入昏迷之中,现在正在输血。
回到病床上,陆山民有些感慨,这一个多月来,都是睡客厅那张破旧的小沙发,想翻个身都难,没想到来到东海睡的第一张床竟然会是医院的病床。
躺在病床上,辗转反侧,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让陆山民久久不能释怀,山里人要是彼此产生矛盾,会直接了当约个地方单挑,绝不会玩儿背后捅刀子的手段。今晚刘强这一套眼花缭乱的布局,让陆山民再一次深刻理解老神棍所说的‘山外人心胜猛虎’这句话。要不是林大海和王大虎及时赶到,说不定今晚真会少了一只手脚。
想到王大虎,陆山民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本来是自己的恩人,但就是感激不起来。陆山民是山野村民不假,但只是见识少,并不等于就笨,相反,作为马嘴村除了大黑头之外的第一猎人,有着超出常人的洞察力。
回想今晚发生的细节,先是林大海等人赶来护着自己,后又是刘强的人突然反水要债,再到黑背心男子截然相反的证词。陆山民不相信王大虎能把这三件事情在二十几分钟之内全部做完,再则唐飞能在战斗开始就赶到玫瑰酒吧,王大虎却等了二十几分钟才来,要不是自己从小打熬的体质不错,换成一般人,不等王大虎赶到,早就被人卸了手脚,这说明王大虎根本就没有真正在乎自己的生死,甚至也完全没在意唐飞的生死。唯一的解释就是前两天唐飞告诉自己刘强要动自己的时候,王大虎就已经开始了布局,而自己只是整个局中的鱼饵而已,刘强才是那条大鱼。
想到这里,陆山民惊出了一身冷汗,本以为刘强的心思已经很可怕,要是真如自己猜测的那样,王大虎无疑更加可怕。
难以入睡,不禁又想到,到底是谁花大价钱让刘强卸了自己的手脚,才到东海不久,认识的就这么几个人,也没与谁发生过什么大矛盾。想来想去,最后想到最有可能的人就是那晚被自己扇了几个耳光的金胖子,可是那人又是怎么知道自己住在民生西路,陆山民不禁又想到纯金皇朝的大债主陈然,难道是他告诉金胖子。
在床上折腾了半天,脑海里飘荡着各种思绪,后来实在是今天太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沉沉睡去。
金融高专第二教学楼的一间教室,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教师正唾沫横飞的讲解着‘基尼系数’。曾雅倩无精打采的坐在座位上,淡淡的看着窗外的景色,入秋了,银杏树叶都开始泛黄了。
旁边的室友关悦碰了一下曾雅倩,低声说道:“在想什么呢”?
曾雅倩回过头,“今天晚上我们去吃烧烤吧,好几天没去了”。
关悦低头轻笑,“想你的烧烤帅哥了”?
曾雅倩眼睛盯着黑板,脸上带着微笑,手伸到桌子底下,狠狠的掐了一把关悦的大腿。
关悦不敢大叫,赶紧忍者疼痛低声求饶,“我错了,我错了”。
曾雅倩轻哼一声,“叫你胡说八道”。
关悦揉了揉大腿,“说起那个烧烤帅哥,他现在可成名人了”。
曾雅倩皱了皱眉头,“怎么回事儿”。
关悦故意别过头,卖关子的说道:“瞧你那一脸的八卦劲儿,还不承认,你叫我一声好姐姐,我就告诉你”。
曾雅倩咧着嘴微微一笑,把手放到关悦大腿上。
关悦吓得赶紧说道:“好了好了,我说我说”。
“听昨晚去酒吧玩儿的几个同学说,烧烤帅哥昨晚在玫瑰酒吧单挑十几个保安,把酒吧保安打得落花流水,连民生西路的扛.把子刘强都被他打跑了”。
曾雅倩惊得张大嘴巴,“他怎么样了”?
关悦接着说道“听说也挺惨的,被打得满身是血”。
曾雅倩一把抓住关悦的手,吓得关悦哆嗦了一下。
“他现在哪里”?
“应该在医院吧”。
“哪家医院”?
“我怎么知道”。
曾雅倩霍然起身,连课桌上的课本也不拿,径直往门口走去。
讲台上的中年教师不满的扶了扶眼镜,“这位同学,上课期间不能无故离场”。
曾雅倩头也不回,只留下一句“大姨妈来了,去厕所换姨妈巾”。
第二天上午,陆山民吃过医院的早饭就跑去看唐飞。
唐飞经过昨晚的输血,现在已经醒了过来,只是面色还有些苍白。
见陆山民整个头都被包成一个大粽子,唐飞乐得哈哈大笑,随着动作的起伏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又哭着脸嘶嘶叫疼。
陆山民发自内心的很感谢唐飞,要不是因为帮自己,他也不会搞成这样。
“你别笑我,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全身上下都被包成了粽子”。
由于断了两根肋骨,唐飞只能平躺在床上,咧着嘴想笑,又害怕再次牵动伤口。
“山民,昨晚是我唐飞有生以来最痛快的一晚,比干翻一票美女还带劲儿”。
陆山民笑了笑,昨晚险象环生,现在想来都还心有余悸,在唐飞眼里竟然能用‘痛快’二字来形容。第一次认识,唐飞就被人家打得狗血淋头,这次更是差点连命都丢了,真不知道他是天生的战斗狂人,或者说还是天生的被虐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