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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这国家技改项目能现在批下来就好了。”

    孙燕生神情有些无奈的轻叹一口气。

    毕竟不论VCD的批量化生产，还是推广，以及购买电影电视剧版权，都需要大量的钱，一笔以亿来计算的钱。

    这么多钱，且不说他不想出，就算是想出，他也出不起啊。

    虽然这些年，他挣到了一些钱，还创办了斯高柏公司，并且做出了不错的成绩，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身价长个十倍八倍的，应该不是问题，运气好一些的话，成为身价十亿美元的超级大富豪，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现在，他真没钱，创办斯高柏，研究解码芯片已经花去了他大量的积蓄，仅剩下的二千多万美元，还投给了姜万锰一千七百万美元来创办万燕公司。

    现在又要他拿出这么一笔上亿的资金出来，哪怕是以华夏币来计算，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他现在也不愿意出这笔钱，眼见解码芯片的销路已经被打开了，未来会有大量的产品需要应用斯高柏的解码芯片。

    方辰的三百万片不但替斯高柏撑过了最艰难，最弱小的时刻，还让斯高柏大大的赚了一笔，现在说斯高柏膘肥体壮，膀大腰圆绝对不是瞎说。

    方辰是斯高柏的恩人啊。

    不过，经过对方辰的进一步了解，以及这短暂的两次交流之后，他已经很清楚方辰是一个什么样的狠角色。

    跟这样的人放对，说实在话，他没信心，最起码不像姜万锰那样有信心。

    他觉得未来万燕公司，能够在方辰鼻息之下，在华夏拥有一定的市场份额，勉强的活下去，已经不错了，别的他就不奢望了。

    甚至以后万燕公司是否能发展壮大，则取决于能不能拿到这笔2.4亿的国家技改项目资金，靠他已经不行了，而且平心自问，自己也靠不住。

    如果能拿下这2.4亿国家技改项目资金的话，万燕公司即便打不过擎天，但是未必真的就没有在擎天面前拼一拼的机会，到时候也能搏个一席之地出来。

    但是想要申请到这笔国家技改项目资金，何其难也，一个省一年都未必有一个名额，往往企业需要跟众多省份的企业来竞争，可谓竞争者众多，并且其中不乏央企，国企这样的亲儿子。

    又或者说，这本来就是央企，国企的战场，而万燕则是一个不请自来者，不速之客。

    说实话，如果不是江淮省的领导支持他们，指望他们未来带动江淮整个VCD产业的发展，他早就放弃了。

    至于说，像原来所想的那样，惊艳世界，在这个世界崭露头角，绽放光芒，告诉世人，华夏人也能发明出，世界独一无二的家电产品，载入史册，发展壮大，在世界诸多大型企业中，拥有立足之地，他已经不想了。

    又或者准确的来说，是后半段不想了，毕竟前半段已经实现了。

    想到这里，孙燕生念头一动，冲着姜万锰说道：“全球的VCD专利，你申请不申请？”

    虽然他清楚，姜万锰清楚，方辰也清楚，这VCD是姜万锰发明的，要不然方辰当初也不会邀请姜万锰加入擎天。

    但问题是，就以方辰现在跟姜万锰的关系，要是真耍起赖来，非要说这VCD是他们擎天发明的，那他和姜万锰可真没地说理去。

    毕竟且不说他俩拿不出证据来，就算是能拿出证据，就以方辰在国内的身份地位，又有谁会相信他俩说的话。

    而注册专利，则是姜万锰未来唯一能拿来，证明自己是VCD发明者的凭依了。

    当然了，这个前提是，擎天并没有将VCD的一系列相关专利注册下来。

    闻言，姜万锰楞了一下，简单的思考了几秒钟之后，大手一挥，直截了当的说道：“专利那玩意，不注册了，花钱还没用，咱不白花那个钱。”

    注册专利的事情，他之前还专门想过一次，并为此专门给香江的一个专门注册专利的律师事务所打过电话，咨询过。

    那律师事务所说了，如果想要注册全球的专利，则需要三十多万美元。

    他当时一听说这么多钱，顿时吓了一大跳，注册个专利，就弄来几张轻飘飘，擦屁股也嫌硬的纸，居然就要他三十多万美元，将近二百万华夏币，这不是抢钱吗。

    他疯了，才会给这律师事务所掏这二百万，再说了，他本来就不觉得VCD未来有走出国门的可能性。

    如果走不出国门，那这二百万不是白掏了，而且本来公司最近就钱紧，孙燕生投入的一千七百万美元，已经花了大半，而剩下的这笔钱，他还指望做VCD光盘和推广呢，绝对不能动。

    至于说，专门在国内注册专利，那到便宜，几万块钱就做了。

    但问题是，在国内申请专利又有什么用？

    谁会来保护他的专利，保护他的知识产权？

    但凡对国内，对华夏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现在如果在华夏讲什么专利，知识产权，基本上就是在讲笑话。

    要不然，满大街那些仿冒品，假冒伪劣产品又是从哪来的？

    此时此刻，任何一家国内的企业发明出一种新的产品，只要有利可图，要不了多久，这种产品就会遍布国内每个城市，每个县区的大街小巷。

    仿冒倒还好一些，只是用了原本那家企业的想法，借鉴了一下样式而已，但牌子还是人家自己的牌子。

    这假冒产品就恶心了，你出个蓝天六必治，他来个蓝天六必冶，你出个白猫，他来个日猫，你出个汰渍，他来个太质。

    消费者上当受骗，结果锅还要原本那家企业来背，真是岂有此理。

    甚至弄得没办法了，企业自己要组织打假队来维护自己的声誉。

    所以说，他一分钱都不会花在什么申请专利上面。

    “除非，那2.4亿国家技改项目资金申请下来，要不然我绝对不会花钱申请专利的。”姜万锰大手一挥，斩钉截铁的说道。

    紧接着，姜万锰又语重心长的对着孙燕生说道：“燕生，咱要把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

    看着姜万锰这张异常认真，苦口婆心的脸，孙燕生嘴巴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把想说的话又重新咽回了肚子里。

    看姜万锰这模样，他恐怕再说什么也是白说，再者他也知道，在国内申请专利并没有什么用，也不能保护自己的知识产权。

    他之所以想劝姜万锰这样做，也只是想姜万锰在想要证明自己是VCD的发明人时，能有一点点的依仗而已。

    似乎察觉到孙燕生的神情不太对，姜万锰拍了拍孙燕生的肩膀，笑着说道：“燕生，我知道你是为了公司好，但真没这个必要，有这个钱，我觉得还不如想办法解决量产问题，想想如何扩大产能呢。”

    且不说，现在公司还没有开始量产VCD，就算是量产了，就指望现在VCD每个月两千台的产量，想要跟方辰争夺市场，那真是个笑话。

    但没办法，他们比不得方辰那么财大气粗，连解码芯片一口气都能买三百万个，就这能生产区区两千台VCD的生产线，还是他求爷爷告奶奶，花了好几百万美元才弄来的。

    越想越觉得事情窘迫，情况紧急，姜万锰狠狠一咬牙，对着孙燕生说道：“老孙，你帮我看下公司，我去燕京一趟，看看能不能找找关系，把国家技改项目资金给申请下来。”

    他思来想去，觉得唯一能解决他面前困境的，只有国家技改项目资金这么一条路了。

    孙燕生最终什么都没说，而是默默点了点头。

    ……

    十天后，擎天小霸王公司。

    厂大门口，那尊巨大的擎天柱，默默守护着，注视着上下班串流的人群。

    小霸王基本上实行的是两班制，每个班十二个小时，白班和夜班倒，每过两个星期，白班和夜班就会换班。

    此时总裁办公室，金至江拿着一张大红烫金请帖，一脸难色的看着方辰。

    这间总裁办公室是小霸王专门给方辰弄得，从小霸王搬到新厂区之后就有了，而且在段勇平的坚持下，总裁办公室的装修是最豪华的，每天都有人打扫卫生，换饮用水，虽然方辰这个总裁并不怎么来。

    而后来，段勇平升任总裁之后，按理说这间总裁办公室，应该改名为董事长办公室了，只是方辰也不怎么来，而且来了，也不怎么会办公。

    有这个空，他宁愿在下面，跟工人打成一片，互相学习一下经验，了解点自己平日里想看，却看不到的东西。

    并且，他和段勇平碰面的机会并不多，所以这房子索性的就留下来了，不过自从段勇平来几次之后，房间内莫名出现了一些划痕，刻痕。

    用段勇平的话来说，这只是他在健身时不小心碰到的。

    对此，方辰只想说一句话，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温杯里泡枸杞。

    要不是太虚，老段健什么身。

    “我的方总啊，您没事给这将姜万锰发什么请帖，您这是在给他添堵，还是在给我们自己添堵。”

    金至江拿着这大红烫金的请帖，一脸无可奈何的问道。

    他真闹不懂方辰究竟是怎么想的，这姜万锰是什么人，他不会不知道吧？

    是擎天VCD唯一的对手，竞争者，万燕公司的董事长。

    他专门派人盯着万燕公司，知道这家被斯高柏董事长投资的企业，就是来研发生产VCD的，而且进度还不错，现在已经研究出成品，正在量产呢。

    为此，他还加大了盯梢万燕公司的力度，现在甚至连万燕公司第一批未来打算生产多少台VCD，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毕竟且不说，他的人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的盯着万燕公司，仅仅从万燕公司采购多少零部件，他就知道这万燕公司打算生产多少VCD。

    要知道，万燕公司的所有供货商，其实都是给擎天供货的，所以万燕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注视下。

    结果现在可好，方辰竟然要把姜万锰给请过来，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方辰看着桌面上还文件，头也不抬的说道：“姜万锰作为VCD的发明者，而小霸王VCD是国内第一款正式上市的VCD产品，那请姜万锰这个发明者来观礼，这算是题中应有之意。”

    看着方辰这幅振振有词，言之凿凿的模样，金至江感觉自己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背过气。

    不过这会，他已经顾不得跟方辰争论该不该邀请姜万锰来这种小事上了，而是主意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然后不由而出的说道：“您真打算将这VCD发明者的名头按在这姜万锰的身上啊。”

    说真的，他觉得自己真是已经越来越闹不懂方辰究竟在想什么了。

    现在VCD的全球专利加上国内的专利，都已经被他派人给注册了，甚至连确认证书都已经发到了他的手中，现在在档案室的一个犄角旮旯里放着呢。

    这专利什么的，都在擎天的手中，凭什么说着姜万锰是VCD的发明者。

    其实，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事情，他还是比较了解的，也承认的确是，姜万锰先给孙燕生说出，有做VCD，以及打算怎么做的想法。

    但问题是，姜万锰那只是个想法而已，方总当时跟他的想法是一模一样的，甚至要不是因为姜万锰先找到的孙燕生，那真没姜万锰什么事情。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们从VCD的研发到量产，都没有跟姜万锰打过一点点的交道，更没有得到姜万锰的任何指点，所有遇到的难题，都是他们自己一点点的攻克的。

    可以说，VCD是擎天小霸王所有技术人员努力的结晶。

    这时候，突然蹦出来姜万锰这个所谓的VCD发明者，并且还得到方辰的承认，要邀请其来参加VCD的发布会，这不是扯呢。

    方辰抬起头，放下桌子上还有无数份的文件，无可奈何的看金至江一眼，然后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声调说道：“姜万锰就是VCD的发明者，这一点绝对是毋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