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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谈的事情都已经谈的差不多,虽然并不算太满意吧,但也能接受,方辰不由嘴角微翘,笑了起来,在老爷子的后脑勺又加了三分力气。
“小辰,现在托你的福,其实村里人生活挺好的,但凡家里有劳动力的,生活都基本上得到了极大的改善。”方永年享受着华夏首富的服务,闭着眼,舒服的喃喃自语道。
方辰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你看咱们村子里,只要年龄合适的,不是那种懒的三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基本上都被你招进了擎天吧,一个月的收入顶的上他们爹妈一年的收成。这要是家里有两个孩子在擎天上班的,这一年下来都能攒个万元户出来,修房子娶媳妇那个不绰绰有余,而且现在十里八村的小姑娘都上赶着嫁到咱们前方村,姑娘家更是门槛都被踏破了,但是大都不想嫁出去,能在本村消化的就优先在本村消化。”方永年突然转过身来,双眼放光,颇为得意的说道。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方辰这座大山,以及前面两次擎天通信招工的浪潮,前方村但凡年纪合适,而且没有上学的年轻人基本上都成为了擎天通信的学徒,一个月工资一百五十块钱,基本上只比一个大厂矿的正式职工工资的低一些。
半年学徒期过后,就转正了,基本上能拿到个六百块钱,要是当上班长之类的,差不多能有个七八百块钱的样子。
这妥妥可是一笔大钱,在地里刨食的农民,一年能挣到的钱也就这么多了,并且还是没有刨除种子钱,化肥钱的毛收入。
再者,村里孩子们上学的费用,也基本上被擎天慈善基金给包下来,这又为村里人省下一大笔开销。
所以说,现在前方村真的有钱了,不说是全洛州最富裕的自然村吧,但这十里八村里还是首屈一指,没人敢比的。
当然了,前方村跟那些名满天下的华西,南街自然是不能比,毕竟人家是做买卖的,前方村是上工干活的。
也有一些跟方爱军似的的二流子,不愿意进厂上班,觉得约束太多,不自由,但毕竟是少数。
不过,对此方永年已经很是满意,觉得前方村能有现在的景象,等他百年之后,也算对得起地下的列祖列宗们。
所以他觉得,方辰给不给村里的老人们钱,并不是一件太紧要的事情,毕竟现在大家已经不是那么困难了,要是培养出一批不劳而获,不思进取,就等着天上掉馅饼的货,那才真是作孽呢。
听老爷子这么一说,方辰轻轻点了点头,其实他也知道现在大家并不是那么困难了,他只是想替老爷子尽一份心意而已。
……
大年初一,天刚蒙蒙亮,但外面的景象已然是大为通透,可以一览无余。
昨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雪,皑皑白雪将整个村落点缀的银装素裹,霜叶如火,一派冰天雪地的景象。
不过,一排排小汽车却悄然发动了起来,厚重的轮胎踩着白雪,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朝着村外驶去。
毫无疑问,这自然是方辰的车队,现在前方村虽说是已经富了起来,但距离买小汽车还要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而且即便买,大概也买不起方辰这车队中的任何一辆。
毕竟方辰这车队中的任何一辆,看上去都比县长的桑塔纳看着高级,尤其是那三个叉的,怎么说也要二三十万块钱吧,哪可能买得起。
外面虽然是冷的,但方辰的心却是一片滚烫。
他之所以这么一大早就坐车往洛州赶,是因为小恶魔,苏妍来了!
当然了,方辰之所以这么热,最重要的原因,还应该是车里暖风开的太足导致的,毕竟一些基本的物理定律还是要遵守的。
刚刚二十分钟前,苏妍打电话说她已经到商都,正准备坐火车来洛州的时候,真是把方辰给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昨天晚上守岁守的太晚,出现幻觉了。
要知道,他和苏妍商量的,可是苏妍初三才过来的,毕竟苏妍家里也有老老少少一大家子,而苏妍作为苏柳两家唯一的女孩子,自然是备受宠爱,少不了要将家里那些亲戚走完才能有空过来找方辰。
哪能想到苏妍竟然就这么悄没声,先斩后奏,大年初一就跑到了商都,才给他打电话,这要是算算燕京到商都坐飞机的时间,搞不好苏妍凌晨两点都往燕京机场赶了,一夜都别想睡。
九十年代的路并不算太好,尤其是从村里到县里的这一大段路,基本上都是泥土路,到处坑坑洼洼的,而且再加上刚刚下过雪,车轮动不动就陷进去,打滑出不来。
说真的,要不是韩光他们开的是从东倭进口来的陆地巡洋舰,除了三把差速锁还有铰链等一系列越野装置,方辰此时想要去市里一趟,那真是够呛。
方辰紧赶慢赶的跑到了洛州火车站,刚刚走进候车大厅,只见一个身形高挑,亭亭玉立,脑袋带着一个白色俏皮针织帽,厚厚的咖啡色围巾围在脖子上的知性女孩,鹤立鸡群般的站在候车大厅中央。
手中还捧着一本厚厚的《金属物理学》在仔细的翻看着,一幅认真钻研的模样,只是从其时不时的抬头扫视全场,以及皱鼻的可爱表情,才可以猜测出其是在等人来接站。
方辰悄悄走过去,从背后一把抱住苏妍的腰。
苏妍瞬间打了个激灵,整个人都僵硬了,但下一息就松弛了下来,拿起手中厚厚的大书,不轻不重的朝着身后敲了一下,嗔怪道:“葛朗台,都多大的人了,而且还是这大庭广众搂搂抱抱,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幸亏此时已经是大年初一,除了少数实在抢不到除夕前火车票的旅客,这候车大厅到也没多少人,而且大都脚步匆匆,毕竟温暖的家在召唤着他们,实在没空驻足停步,来欣赏这对璧人打情骂俏的秀恩爱,要不然苏妍非羞的在地上挖个大坑,先把方辰埋进去,然后再把自己也给塞进去,没脸见人了都。
“我这不是想你吗,从上次见面算起,到现在已经超过了三十二个小时了,要是按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算法,咱俩差不多已经离别四年了,我怎么能不想你。”
方辰将苏妍的小脑袋往后扳了一下,两人面面相视,然后笑着说道。
或许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的缘故,此时的苏妍越来越脱离那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而变成了一个黑长直的知性少女,而且个子更是蹭蹭的往上涨,现在已然差不多有一米七,真正长成了大姑娘。
说真的,如果不是方辰这一辈子格外在意自己的个子,没事锻炼锻炼,然后又吃喝吃好,现在身高有一米八三,要不然站在苏妍的身边,还真感觉格外有压力。
“油嘴滑舌,才一天不见而已。”苏妍扔给方辰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面露不屑道。
但是其微翘的嘴角,显然暴露了其内心的真正想法。
见状,方辰扯了一下嘴角,心中呵呵了两声,傲娇!
“对了,你刚才怎么知道是我在背后抱你的。”方辰搂着苏妍,有些奇怪的问道。
他可以很肯定的说,刚才苏妍没有看到他。
闻言,苏妍又狠狠的白了方辰一眼,眼白都快翻到了天上,“除了,你个大色狼会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干这种事情,还会有谁。”
她可不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柳家老爷子派了两个他的警卫跟在她后面,这才允许她在大年初一凌晨,千里迢迢的从燕京跑到中原省的。
要不然谁敢放一个如此青春靓丽,美丽动人的二八少女独自来找方辰。
而警卫既然没有做出任何的预警,那只能说明是方辰这个大坏蛋!
听了这话,方辰讪讪的干笑两声,天地良心,他一点都跟大色狼掺不上半点关系!
随着方辰和苏妍在候车大厅腻歪的时间越来越长,引起的关注也越来越多。
为了不再给大家造成暴击伤害,尤其是单身狗们,方辰果断将苏妍拉到了车里。
“不是让你初三再过来吗,你怎么大年初一就过来了。”方辰对着苏妍说道。
他抚摸着苏妍略显冰冷的小手一脸的心疼。
苏妍并未说话,反而傲娇的挑了挑眉毛。
她能告诉方辰她想他了嘛?想他想的连区区两天都等不了,必须立刻,马上见到方辰不可吗?
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方辰无言以对地看了苏妍一眼,说道:“我的大小姐呀!你来就来呗,提前告诉我一声也行啊,我派擎天号去接你,也不用受这样的罪。”
“怎么,心疼了?”
说完这话,没等方辰开口,苏妍就突然咯吱咯吱笑了起来。
见状,方辰无可奈何的说道:“心疼,怎么可能不心疼。”
“而且你刚才为什么不坐在那等我,非要站起来不可?”方辰虽然已经知道了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闻言,苏妍笑声突然一顿,目不转睛的看着方辰,认真的说道:“我想你能在进来的第一刻就看到我。”
方辰顿时哑口无言,他能说苏妍傻吗?
奔波了整整一晚上,就是为了能让他第一刻见到她,就抱着那么厚一本书,傻乎乎的站在候车大厅最显眼的地方。
这不是傻,又是什么。
但偏偏这种傻,让他由心欢喜,甚至如果易地而处,他和苏妍两人互换角色的话,他大概也会这么做。
或许这就是爱情美好且动人,引得世间众人,如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投身于其中的原因所在。
温存了一会,说一点情侣之间腻死人的情话,方辰随手拿起苏妍放在座位上的《金属物理学》笑着说道:“怎么,还有我们苏大学霸不会的功课,以至于被迫在候车大厅也要认真学习才行。”
“你以为我们材料学院的功课跟你们金融学院一样,看几眼就会,连学都不用学吗?”苏妍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
方辰瞬间无言以对,他想说少女你的嘴那么毒,就不怕挨打吗?
但说起来的确也是,金融学院的功课,比起后世号称四大天坑的,生化材环,的确要简单一些。
而且他刚才顺手翻了几页书,发现除了少数的物理学内容他知道以外,其余一概不认识,简直就跟看了天书一样。
不过说真的,他也很奇怪,苏妍为什么会最后报考材料学,在他看来哪怕是数学和物理都比材料学要合适苏妍。
至于说为什么,方辰想了想,大概是因为数学和物理显得更加清贵吧。
而且材料学这门学科太大了,数学分析和工程数学、理论力学、无机化学、有机化学、物理化学、固体物理等等都要学,而且博而不精,学也只能学个半吊子而已。
最重要的是,环境并不太好,就像苏妍现在学的这门《金属物理学》,学成了之后,能干什么?
无非就是去钢厂而已。
工资收入低不说,而且又脏又累。
从方辰的眼神中,看到方辰的想法,苏妍认真说道:“我一直认为材料学是现代建设的基础,一个强大的国家如果没有强大的材料学,那是不能称之为强大的国家,更不能成为强大的国家。”
方辰从苏妍的眼中看到了一团火,炙热的火,执着的火,坚韧不拔的火,为国为民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火。
甚至隐隐约约他从苏妍的身上,看到了大先生的一段话,“我们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虽是等于为帝王将相作家谱的所谓“正史”,也往往掩不住他们的光耀,这就是华夏的脊梁。”
显然苏妍想要成为这样的人。
脑中灵光一闪,方辰突然沉默了起来,他发现了一件事情,他好像从未想过苏妍未来要做什么,成为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