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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萨图伊,苏联红旗特别远东集团军总司令部。
作战室里,一身戎装的布柳赫尔正坐在椅子上,看着从前线发来的战报。
忽然,他目露血红之光,“啪”一声重重拍了拍桌子,倏地站了起来,将手中的战报撕成了碎片。
紧接着,他又重重一脚将椅子踢飞。
这时候,门开了,是一个年轻的警卫员端着一杯茶水走了进来。
总司令同志,这是你要的茶、茶水。”看到布柳赫尔怒火万丈,满脸杀气的样子,年轻的警卫员当即慌了神,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上。
谁让你进来的?”布柳赫尔厉声喝问,犀利的目光如刀,狠狠地从警卫员惨白的脸上掠过。
元、元、元帅......警卫员支支唔唔,双目惊恐万状地看着布柳赫尔,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手一抖,装满了茶水的杯子“啪”一声落在地上。
玻璃渣碎屑向四下里飞溅着,温热的茶水洒了一地。
你这个混蛋!”布柳赫尔大吼一声,一拳重重地打了过来。
啪!布柳赫尔这一拳重重地打在年轻的警卫员的胸膛上,警卫员当即骨骼碎裂,狂喷出一口鲜血,横飞出了三米开外。
这一拳,愤怒的布柳赫尔用了五成功力。
如果是风影月或者是野狼那样的高手被这样的力道打上一拳顶多也就是受些轻伤而已,甚至还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但是,这个警卫员只是在部队里练过一些简单的格斗刺杀,并没有练过内功,严格地说,根本就不是个练武的人。
所以,这个可怜的警卫员,在狂喷了几口鲜血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声息。
可恶的张学良!可恶的张学良!”布柳赫尔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像头发怒的公熊。
我要杀了你!”他大吼一声,右拳灌满真气,狠狠地打在了墙壁上。
轰!墙壁上登时出现了一个深三寸,半径达五厘米的洞。
从军十多年,他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
无论是指挥奥伦堡突围战,还是组织游击队在白军和外国干涉者的后方进行大游击时,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情绪失控过。
得到张学良和沈鸿烈前往哈尔滨开会的消息后,他自信满满地以为,张学良中了他的圈套,于是,他果断地命令阿穆尔河舰队和东西两线的陆军出击。
群龙无首,东北军必败无疑。
布柳赫尔怎么也没有想到,张学良早就窥测到了他的想法,来了个将计就计,让手下的两个易容高手化装成张学良和沈鸿烈,故意让苏联红军的特工拍到照片......事实上,张学良早就让东北军做好了部署。
所以,苏联东西两线的陆军进攻都失败了,阿穆尔河区舰队更是损失近半,龟缩在莫力洪三角洲的港口里不敢出来,黑龙江的制江权已被东北军江防舰队牢牢掌控。
陆军累计的损失有近十二万多人,光是突袭黑山头,本想为自己找回场子的那一场战斗,库尔斯中将七万余人的部队就全军覆没,只有一百个人回来,还是张学良有意放回来的。
对于那一百个放下武器的怕死鬼,一向从严治军的布柳赫尔毫不留情地把他们处决了。
那些家伙,怕死贪生,真是丢了我们苏联红军的脸。”布柳赫尔眉头紧锁,深邃的眸子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想起那些放下武器,向张学良求饶的人,布柳赫尔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时候,一个人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二十*岁,眉清目秀的苏军少校。
他那修长的身躯显得十分的英武挺拔,一双冰蓝色的眸子里始终散发着一种聪慧与睿智的灵光。
崔可夫,你来了。”布柳赫尔淡淡地说。
元帅同志,那个人是怎么回事?”崔可夫有些不解地问。
显然,他已经发现了那个死去的警卫员。
没什么,你查一下他叫什么名字,给他记个战死吧。”布柳赫尔长叹一声说。
那个警卫员的确什么也没有做错,是自己刚才情绪失控了,冷静下来的布柳赫尔也颇为后悔。
崔可夫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看着警卫员那死不瞑目的样子,再结合布柳赫尔那模糊的言语,崔可夫已经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了。
但是,他没有问下去。
在军队里呆了将近十年的他深谙官场之道,不该问的,他自然不会问。
元帅同志,你还在为前线失利的事气恼吗?”崔可夫小心翼翼地问。
我能不发火吗?”布柳赫尔竭力压制心中的怒火,但他灼热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
十二万人,就这么说没就没了,阿穆尔河区舰队,一下子就损失了四艘“列宁级”深水重炮舰,更令我感到气氛的是库尔斯那个蠢货,竟然在数万重兵的保护下被张学良给砍了脑袋!”
上阵杀敌的真是张学良本人吗?”崔可夫双目闪过一抹疑惑的神色。
尽管他也得到了战报,但还是有点儿不相信。
毕竟,三军统帅身先士卒上阵杀敌的事只发生在遥远的古代,在当下的热兵器战争中发生这种事实在是太不合常理了。
绝对没错,那个人肯定是张学良。”布柳赫尔冷冷地说,目光阴测测地看着崔可夫。
除了他,没人敢这么嚣张。”
他很嚣张?”崔可夫问。
他的确很嚣张,他故意把一百人放了回来,还放话说什么让我们苏联红军最好不要染指中东铁路和外蒙,说什么那些都是中国人的东西,还说我们苏联红军来多少他就杀多少,就算斯大林同志亲自来他也杀,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无法无天!”布柳赫尔恨恨地说,右手猛地用力,咔嚓一声,将一个茶杯捏得粉碎。
元帅同志,既然东北军高手众多,又有白俄残匪组成的特战小分队,不如我们也向斯大林同志发电,让莫斯科方面派一支特种部队过来,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把一批高手也派过来,东北军擅长用小股部队对我们进行袭扰、破坏,我们照样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崔可夫侃侃道。
你说得没错,据小道消息说,契卡的季米特洛夫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开始训练一支由契卡特工组成的特种部队了,至于高手方面,你不用担心,张学良杀了西伯利亚狂刀鲍尔森,只要我把消息放出去,自然会有高手来找张学良报仇。”布柳赫尔冷笑着说。
什么?契卡的人?”崔可夫双目微微睁大,眉毛轻轻地抖动了两下。
契卡的威力他是知道的,那简直就是苏联版的东厂、锦衣卫,苏联建国初期,曾经有不少与斯大林政见不合的同志被契卡秘密逮捕,处决。
别担心,契卡这次是来帮我们打仗的,不会为难我们,而且,那个季米特洛夫现在的能量还不足以对我构成威胁。”布柳赫尔不以为然地说。
的确,季米特洛夫的能量要比布柳赫尔弱上许多,布柳赫尔是身经百战,为苏维埃共和国的建立立下赫赫战功的元帅,在军中有着世人难以企及的威望,而季米特洛夫,只是个玩弄阴谋诡计的特务头子而已,讨得斯大林欢心又如何,始终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走狗而已。
至少,布柳赫尔是那样认为的,在他眼里,那些玩弄阴谋诡计的特务,永远也上不得台面。
或许,这就是他为什么在原来的历史上,被契卡特工诱捕杀害的原因吧。
元帅同志,我看,东北军很可能今天晚上还会拔营,张学良这家伙一直不按常理出牌,我们应该让行营里的同志加强戒备,还有,遇到小股的骚扰不要轻举妄动,这很能是东北军故意分散我军指挥员注意力,好派大部队进行拔营的诡计。”崔可夫神色凝重地说。
想起亚历山大被连夜端掉行营,连脑袋都被东北军砍下来的悲剧,崔可夫至今还心有余悸。
放心,你的建议,我会采纳的,我还会以命令的形式传达给各级指战员。”布柳赫尔负手而立,轻轻点了点头。
崔可夫离开后,布柳赫尔双眸波澜微起,缓缓地拔出了一把军刀。
那是一把三尺来长的“恰西克”军刀,刀身寒光闪闪,弥漫着浓浓的杀气。
那是当年伴随他纵横沙场的利器,这把军刀,曾经饱饮德军和白俄军的鲜血。
难道,我真的已经老了吗?”望着手中的爱刀,布柳赫尔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