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乾清宫的广场上、朱由检就这样拉着比自己大了六岁的朱由校,在一众净军和宫女、太监、以及李康妃等人的视线下,顺着大道走向了乾清门。“阉奴莫见皇太子不拜乎?!”看着乾清门几个把手搭在刀柄上的净军,朱由检对着他们怒叱,吓得几个净军太监连忙跪在了地上,低头惶恐。朱由检的这模样,让带着太监宫女跟着他们身后十几米外的李康妃恨的牙痒痒。她知道、一旦朱由检和朱由校走出了乾清门,那么到了前廷,距谨身殿不过三百步了。她虽然在内廷嚣张跋扈,可以操控净军、宫女,但前廷三大殿和东宫的大汉将军都是锦衣卫充当,她是万万指挥不动的。也就是说、一旦朱由检他们走出乾清门,她就完了……李康妃突然害怕了起来,她回想起自己曾经蛊惑朱常洛,将宫中嫔妃随意打杀的举动。其中最要命的,还数朱由检、朱由校两人的母亲。刘淑女和王才人都死在了她的手上,她们两人的儿子,不论谁坐上皇位,都不会有自己的好果子吃。想到这里、李康妃吓得心悸,额头渗出冷汗,想要阻止这两个少年人,却又怕朱由检用她女儿朱徽媞做威胁。刚才朱由检的凶狠,她是看到了的。如果她敢带人上前,朱由检绝对敢对朱徽媞下手。只是李康妃不明白,为什么当初那个怯懦无刚的小子,会在这么短时间内,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不过、她的疑惑或许没有人能为她解释了,而朱由检也带着朱由校跨过了乾清宫。“皇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齐声的唱礼声响起,让李康妃差点咬了舌头。只见乾清门外的宫道上、一名锦衣卫百户带着几十名身着甲胄的大汉将军半跪在地,叉手作辑,向朱由校、朱由检行礼唱声。“怎么会……”李康妃不明白、没有人的调令,锦衣卫怎么会这么快就来到了乾清门。想不通的她、将目光放到了朱由检身上,心中暗恨:“一定是这小兔崽子……”“陆文昭,你带人护送我二人前往文华殿,令在京诸寺道观各声钟三万杵!”乾清门口,朱由检将牵着的朱徽媞给了那个身穿锦衣卫百户服饰的男人,并下达着自己的命令。这锦衣卫百户三十岁出头,身材修长、螳螂腿、马峰腰,腰间一柄雁翎刀,修长厚重。他是朱由检在锦衣卫中,拉拢的第一个人,也是他在锦衣卫中的一颗重要棋子。一个月的时间、为了应对移宫案,朱由检做了许多准备,而为了完成他之后的计划,他必须要在锦衣卫中有人,才不至于像历史上的崇祯一样,两眼一抓瞎。就好像陆文昭,早在三日前、他就交代了陆文昭,今夜五更带锦衣卫前来乾清门,目前看来、他没有让自己失望。“殿下、是否先带太子更衣?”陆文昭听到朱由检的话,不由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朱由校,毕竟朱由校穿了一身常服,这样的穿着去文华殿,显然不太好。朱由检听到他的话,摇头道:“你令人先把皇兄在皇祖大丧时的冕服带去文华殿,我护送皇兄前往文华殿登基。”“臣领旨!”陆文昭对朱由检的安排没有异议,示意可以起身后,他连忙起身,安排了一队锦衣卫去春和宫取冕服,自己则是带着剩下的八十多名锦衣卫拱卫朱由检二人。朱由检一直紧紧拉着朱由校的手,见到安全之后,才松开手对朱由校作辑道:“皇兄谅解,臣弟刚才对皇兄失礼了。”见朱由检松开自己的手,并且拘泥礼数的模样,朱由校心中有些失落,但离了李康妃带来的压迫感,他还是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对朱由检安抚道:“弟弟莫怕,我幸得弟弟援救,不然恐怕此时还在那毒妇宫中。”朱由校对于朱由检感情很好,只因为朱由检是他为数不多的几个弟弟中,唯一存活的一个,并且也是由他带大的一个。他安抚着朱由检,随后主动抓住了他的手道:“此危难之际,当你我兄弟二人齐心同力,好好对付那毒妇。”朱由校还在想着怎么找李康妃报仇,而朱由检心中却苦笑。在他看来、只要走出了乾清宫,想要收拾李康妃再简单不过,甚至连李康妃背后的郑贵妃,也能轻易拿捏。眼下的重中之重,是怎么对付前朝的那些虚伪文官。“千岁!”正在朱由检这么想的时候,一群文官从破败的谨身殿遗址后门跑了出来,他们顾不得礼仪,生怕李康妃挟持了朱由校。由于万历二十五年三大殿被大火焚毁,而工部又报价修缮三大殿又需要三千万两银子,因此三大殿一直没有修缮好。目前三大殿除了皇极殿经过简单修葺外,另外的华盖殿和谨身殿显得十分破败。朱由检两兄弟,就看着十数名文臣身着成服一路从谨身殿废墟小跑了过来,领头的正是一个韩景略十分熟悉的老文臣……方从哲。方从哲今年六十有三,是万历十一年的进士,颇有才干,万历四十一年叶向高致仕后,他独自为相,梳理朝政,不过由于他北方人的身份,一直被南方士子遍地的官场排挤。努尔哈赤建国的时候,他就要求万历皇帝发内努,拨银两数十万,迅速平定辽事。只是万历拨银三十万两后,占据朝野和党争主力的言官又开始了扯皮,白白浪费了大好时间,让努尔哈赤坐大。朱由检打量着方从哲,对方佝偻着背,发须皆白,十分老迈,面容也有些清瘦。他没想过方从哲会敢来,不过既然他来了,那么移宫案的果子,就轮不到东林党采摘了。“万岁!先皇驾崩,请万岁临文华殿,登基主持大局!”正当朱由检打量方从哲的时候,一个官员却推金山、倒玉柱,直接高呼万岁,让朱由校连忙继位。他这做法,引起了不少文官的皱眉,包括朱由检也是十分无语。按理来说他应该是最急切的人了,但他也还知道,就这样让朱由校穿常服去继位有些失礼,却不想现在冒出了一个更着急的人。他看向那官员、却不想这人年过五旬,却一个劲的献媚。朱由检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个人,脑海中不久就出现了“浙党、户部给事中姚宗文”六个字。“原来是你这厮……”知道这人的身份后,朱由检顿时对他感官下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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