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麒听着秦朗的几个反问,他先是语塞,而后立马明白过来。
秦朗如果回到龙国,绝对不可能以这种方式回去,名不正言不顺。
纵然可以一时用地位和影响力,来逼着大家帮秦朗做事。
但时间久了,真的会出问题。
至少秦朗以什么样的身份来管理这个国家?就要弄清楚!
秦朗地位很高,但就是没有一个明确的职务,这才是最尴尬的。
以前还有金阙组织的阙主,鉴查院的院长,政事堂宰相。
如今他就是个藩王而已。
赵麒觉得这个问题值得深思一番,他也该想一想,要以什么样的方式,来让秦朗名正言顺的回到龙国朝堂之上。
不管怎么说,秦朗松口了,这就很让他激动。
说明他亲自来找秦朗,效果还是有的。
他就说自己这么大的国王,不可能一点影响效果都没有啊。
“老爷子的身体怎么样了?”
赵麒很合事宜的立马换了一个话题,他只需要秦朗的心意就行,其他的不必多说,以免产生副作用。
他现在更关心的就是老爷子的情况,也就是秦凤桥。
秦凤桥虽然并不是朝堂中人,但是秦凤桥身为秦凤山的亲弟弟,秦朗的爷爷,又是曾经秦家之主,他的影响力自然不可小觑。
如果秦凤桥老爷子有个不测的话,那估计整个龙国古武界乃至朝堂上下,都会震动。
即便不是看在老爷子的面子,而是看在他孙子秦朗的面子上,都要过来吊唁。
“我爷爷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
“所以这段时间,我不能离开家,我要守着他。”
秦朗面色凝重且复杂的开口,语气也多了一抹哀伤。
虽然每个人都会死,谁也逃不掉这个定数。
可当死者是自己至亲的时候,这种感觉就不会很好受了。
赵麒见秦朗如此回答,他心里也很难受。
“哎,其实老爷子如果接受治疗的话,应该能够多活个一年半载吧?”
秦朗点头回答:“是,如果老爷子接受治疗,延长一年半载的寿命,并不难。”
“可问题在于老爷子心意已决,他不想麻烦后人,也不想苟活这一年半载,卧床不起的滋味,老爷子不想体验。”
“我爷爷这辈子是个要强的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如此。”
“所以我这个当孙子的只能满足他最后一点保存颜面的奢求。”
“让他正常的面对死亡,也要比苟活之后再死,要强很多。”
赵麒点了点头,明白秦朗的意思,也明白老爷子的选择,都没有错。
“朕能做什么?你尽管说。”
赵麒别的忙帮不上,但是要说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是可以的。
“不需要你做什么,倒是有一件事,要跟你通气。”
秦朗先是摇头,然后缓缓开口说出。
“北王李玄狂是我亲大哥,这件事你知道。”
“曾经李玄狂因为一些原因不能与秦家认祖归宗。”
“但在老爷子将死之前,我想让他回归族谱,回归秦家!”
“完成老爷子,最后一个心愿。”
“但既然要这么做的话,首先就要让李玄狂脱离李家,脱离李家的族谱,也要把他北王的位置交给李家人。”
“我觉得趁此机会,召集藩王回京,彻底废黜藩王在外留兵的政策,是最好的时机。”
“当初咱们两个制定的策略,如今也到了开花结果的时刻。”
“你意下如何?”
秦朗说到这里,问向赵麒。
当初他和赵麒制定的策略,先把自己封为藩王,然后再由自己出面,主动提出废黜藩王政策,所有藩王全部归京,交出兵权。
等自己都出面的时候,其他的几个藩王也就没有道理拒绝。
这就是一个非常高级的阳谋,堵死其他几个藩王拒绝的可能性。
让他们老老实实的把藩王兵权交出去,安心的回到京城做一个闲王。
如果他们不想回京,那就有问题了。
所以这就是个阳谋,一个没有任何反抗余地的阳谋。
现在也是比较合适的时机,把这件事解决掉。
藩王在边境之地留兵,说句实话不是好事情。
当然建国的时候情况比较复杂,一些跟随太祖国王打天下的老臣子需要安抚,所以才设立了这么几个藩王,也让他们带兵,为了守护国家边境。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藩王的重要性已经没有了,反而对地方产生了阻碍,也让军队混乱不堪。
这些藩王手底下的军队经常和藩王见面,经常耳边被念叨藩王如何好如何好。
时间长了,他们忠心的对象可能就不是国家,而是藩王这个人。
秦朗把这一切问题都看在眼里,也忧虑在心。
所以必须解决。
就算他想离开朝堂,也要先把这件事做完了再走。
“现在?时机合适吗?”
赵麒愣了一下,然后有些犹豫起来。
他担心要是强行入手的话,会不会导致朝堂和藩王分崩离析?
如果自己是藩王的话,自己肯定也不想回京,不想过着没有自由的日子,每天被无数人盯着,像是坐牢一样。
在外面多好啊,在自己的封地上面,自己就是土皇帝一般。
换了谁,都不想回京,放弃一切。
“合适!”
秦朗郑重其事的点头,给了赵麒一个肯定的答案。
这个时机,是最合适的时机。
一旦错过这个时机,再想收回藩王手中兵权,难如登天。
因为这个时候的藩王心里面,多少还是以天下为己任,无论是李玄狂还是阿拉叶赫,都是如此。
可一旦他们的儿子掌权,成为下一代的藩王之后,那…
说句实话,就比较危险了。
这些藩王之子从小就成长在各自的封地,他们对国家没有太深刻的概念,一直都是土太子一样的想法和认知,所以必然觉得成为藩王做土皇帝,也是他们应得的权力。
朝堂想要收回他们的藩王兵权?绝对不行。
于是就会因为这件事,跟朝堂分崩离析,弄到动手的程度也未可知。
“行,朕听你的。”
赵麒见秦朗态度如此坚决,也如此的认真,他也不说什么了。
连秦朗都有这份魄力,自己身为国王,岂能怕是?
他可是国王,他手中的权力就摆在这里!
而且收回藩王兵权,也是为他这个国王集权。
自己怎么能瞻前顾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