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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面带笑意的推开书房的木门,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坐在书桌后的孙逊林,以及站在孙逊林身旁的孙宏。
孙宏看到秦朗之后,下意识的心里一颤,往后退了两步,又想到这里是孙家,自己父亲就在身边,这才停下脚步。
秦朗并未搭理孙宏,这种人不想和他说半句话,以免脏了自己的口。
秦朗走到书桌前面,也不用孙逊林邀请,直接坐在了书桌另一边,与孙逊林正好相对。
随着秦朗落座之后,整个书房的气氛似乎都有些不太对劲。
孙宏感受到这种气氛,浑身都有些不太舒服,像是被针扎了一样难受。
“宏儿,为王爷泡茶,把我抽屉里面珍藏的碧螺春取出来!”孙逊林脸上满是笑意的望着孙宏出声吩咐。
孙宏心里暗暗吃惊,老爷子最喜欢的碧螺春,可是珍藏很久都舍不得喝的茶了,可是今日老爷子竟然特地为秦朗准备这茶?
小心翼翼的将书房的门关上。
这下整个书房里面,只剩下了秦朗与孙巡林两人,对立而坐。
“王爷倒是好定力,能够在这个时候来见我这个糟老头子!”孙逊林面带笑意的看向秦朗,语气略带着几丝调侃的出声说道。
秦朗脸上的笑容也很是灿烂,丝毫没有怒容,似乎两人是忘年交一般,任何人都看不出来半点不对付的劲头。
“孙老这话如何说起?何谈定力?何谈这个时候?”
秦朗用手敲着书桌,很有节奏的噔噔噔的敲打着。
孙逊林眉头一挑,秦朗这话有些明知故问,现在是什么时候,秦朗应该是一清二楚的。
网络之上,秦朗的名声已经臭了,经过他们这些人联合起来的报复,秦朗在民众心里输了,从此民众对秦朗没有半点的好感,只有满满的恶感。
这就是他们的计谋,这就是他们的招数,只需要四两拨千斤,略微掌控一下舆论节奏,就会达到目的。
秦朗的名声一旦臭了之后,相当于他全身失去了这一层层的光环,到了那个时候想要对付秦朗,简直太容易不过。
可偏偏这个时候秦朗还敢出现在孙家,还有心情和他面对面的聊天,让孙逊林有些意识到不对劲,同时他也想到了昨夜给他打来的神秘电话。
那个神秘男子到底是谁,竟然对他的谋划一清二楚?
会不会是秦朗的人?若真的是秦朗的人,也许这次事情就没那么简单。
可若真的是秦朗的人,怎么会任由秦朗的名声被污蔑?而且污蔑到这种程度?
舆论已经快把秦朗撕碎了,在这种情况之下就算是赵懿都没有办法解决,因为盛怒之后的百姓是最可怕的。
“你来此有什么目的?”孙逊林自知不能和秦朗耍嘴皮子,那样的话是绝对说不过秦朗的。
秦朗的牙齿有多么犀利,谁都清楚。
敢和秦朗争辩的人,至少目前来说没有出现过。
为了扬长避短,孙逊林直截了当的发问,不给秦朗半点算计的空当。
秦朗听着孙逊林这般直截了当的问题,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指了指书桌一旁的象棋棋盘。
“很久没和孙老下棋了,这次不如下一盘?”
孙逊林听着秦朗的话,又看了眼象棋的棋盘,脸上的笑容很足,可心里却泛起了嘀咕,这个秦朗到底是什么意思?和自己下棋?莫非他还想反败为胜不成?
如果把现在的事情比喻成下棋的话,倒也是非常贴切的,没有半点违和感。
只是凭借秦朗现在还有资格下棋吗?他的军马炮似乎都被自己吃掉了,他怎么反败为胜?
“不会让孙老失望的,反而会让孙老明白,年轻人的下棋方法!”秦朗笑着点头出声,回答了孙逊林一句。
孙逊林目光微微一变,年轻人下棋的方法?这倒是稀奇之极。
“哦,那我倒要领教一下!”孙逊林脸上满是笑意的出声,随手将棋盘拿过来,摆在书桌正中间。
装着两方阵营棋子的布袋子也被孙逊林从书桌抽屉里面取出来,倒在棋盘之上。
“想选哪方?”孙逊林指着红方棋子与绿方棋子,问着秦朗。
秦朗当仁不让的将红色棋子捡起来,依次的按照棋盘规矩拜上。
孙逊林见秦朗选了红色之后,他也无所谓的将绿色棋子摆在了棋盘之上。
第三回,孙逊林脸上尽显笑意。
“年轻人为将,难免有些意气用事,还是要静下心来!”
“吃你的卒!”
啪的一声,孙逊林毫不退让的用绿色炮将秦朗的红卒吃了一枚。
“小卒虽小,却也没有太多,少一个都是损失!”孙逊林笑眯眯的望着秦朗,很想看一看秦朗该如何下棋,是不是也吃他的兵。
“老人为帅,难免锐利不足,做事瞻前顾后,还是要多些年轻人的朝气!”
“我的马能摔你的马!”秦朗脸上满是笑意的将对方的绿马拿掉,而这里变成了鲜红色的马。
孙逊林眼中露出老狐狸般的睿智,一把用绿炮将秦朗的相吃掉,然后隔空炮正好将住了秦朗的红将。
这一幕让孙逊林想到了秦朗此刻的境遇,不就是这般用舆论嘴炮将死了秦朗吗?让秦朗的名气一败涂地。
“这样的将,却将不死我的,士能调动!”
“士上来后,整盘棋就活了,但孙老爷子,您这盘棋可就死了。”
“一马锁帅,一炮炸帅,老爷子,您糊涂了!”
“看不透重重迷雾,可不是好事啊。”
秦朗脸上笑意满满,随手将对方盘内的红色炮放在当中,当头炮正隔着兵威胁着老帅,另外一边马正好锁死老帅。
两种死法,任选其一吧。
“你…”孙逊林望着棋盘之上的棋局,头皮发麻,他惊骇秦朗从哪里学习的声东击西,调虎离山,又从哪里学习的双重杀招?
如此起来,他不管怎么动,只怕都死的一败涂地。
“玩炮的人,终究会被当头炮炸的尸骨无存!”
“忽略锁死马的作用,更会将老帅摔死。”
“孙老爷子,言尽于此,别怪我不留情了!”
秦朗放下手中棋子,缓缓起身看向孙逊林,眼中渐渐多了冷意和坚决之色。
他不是没有给孙逊林机会,但既然孙逊林不承情,一上来就下死手的话,也就不能怪他心狠手辣。
“秦朗,当头炮是谁?锁死马又是谁?你告诉我!”
孙逊林慌张的起身,见秦朗转身就往外走去,忍不住出声大吼,声音尽透着惶恐。
然而秦朗一句话都没有回答,继续走出书房。
孙宏端着茶壶刚走进来,就看到秦朗已经离开了书房,继而离开孙家老宅。
他望着秦朗的背影,不知为何有一种壮阔犹如山峰般的厚重感,给人一种心里上的压迫。
他走进书房,见到父亲孙逊林脸色极其难看的站着,目光死死的盯着棋盘,一动不动。
“这一盘棋?”孙宏诧异的望着残局,却发现自家老爷子被锁死了,不管是当头炮还是锁死马,一切都显示老爷子必死无疑。
这是没有选择的出招,二者一的死法,只不过是对手想让你怎么死罢了。
孙逊林眼中无神,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一样,满脸沟壑的皱纹又添了苍白之色。
“宏儿,输了,输了啊!”
“老爷子,一盘棋而已,您别太神经过敏了。”孙宏连忙劝着孙逊林,却觉得后者有些把秦朗看的太重要了。
这不过是下盘棋罢了,现实可完全不同。
舆论战已经炸死了秦朗,秦朗绝对不可能逆转取胜!
“锁死马,锁死马…”孙逊林对孙宏的劝话充耳不闻,他嘴中喃喃不断的提及锁死马,渐渐眼中从茫然变成恐惧,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明白了,锁死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