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总，我实在是没想到，你们工大的学科建设，会这么艰难曲折……”
    会首都的飞机上，许崇晟感慨良深地叹着气。
    “一枝独秀不是春，万紫千红春满园。”周岩没有给予更多的评价。
    好的学校意味着更高的门槛儿和更好的起步平台，只是这并不意味着这样的学校毕业的学生，就有更广阔的视野、更高的大局观和更加高尚的节操。
    “当我们没办法改变这个世界时，就只能拼命地改变自己。”周岩满脸唏嘘，“老许，工大那边的合作，你授权给相关高管就可以了，尽量满足，但前提是双赢。”
    “周总，”一旁的褚新洋将头凑了过来，“咱们正信第一批汽车，马上就要下线了，这预售，还是按以前的计划，不大规模宣传的话……”
    “老百姓买车图什么，省钱又好开的前提下，能有面子，就是好车……”周岩回头瞅了瞅褚新洋，“老褚，你全程跟踪的设计、工艺和生产，自己都没信心？”
    “可是……”
    “周总，老褚这是产前焦虑呀，”许崇晟乐了，“老褚，现在这时代，媒体公信力不足，老百姓都有点逆反心理，你广告投放得越是频繁，老百姓就越觉得你这东西不行，要是东西可以，你为啥还做广告？”
    “还真是这么回事……”褚新洋觉得有点蛋疼，“可是……”
    “你可不要小瞧了职业司机……”许崇晟笑了，“以前有神通广大八大员，售货、服务、理发、驾驶、邮递、保育、炊事、售票，这些人圈子广。
    尤其是驾驶员，上接领导干部，下连基层群众，信息通畅，交友广泛……”
    这时候，许崇晟反应过来了：“咱们的出租车公司从那些二线城市招的那一批退休司机，就是销售员？”
    “每介绍一个用户都有提成，这些人可就比4s店的销售员用心多了……”许崇晟回头瞅了瞅正在看着窗外的周岩，“玩这些歪门邪道，不对，是另辟蹊径的东西，咱们周总可是行家……”
    而与此同时，一辆崭新的轿车开进了弘州的某个老小区里。
    车上的司机刚下来，就发现周围的邻居都凑了上来。
    “呦，老王，刚退休，就买新车了？”
    “哪能，”老王笑了笑，“公司的车，允许开回家。”
    “哎，老王你这车是哪个牌子的，看起来挺漂亮的……”
    “正信，据说是合资，”老王笑了，“前阵子最火的那个吉普尖兵，好像就是这家公司出的。”
    “哦……”
    “对了，”老王拿出钥匙按了一下，“一块进来看看？”
    有几个打算买车的小青年，笑着坐了进去。
    “我去，真皮的？”看到内饰之后，几个小青年都有点意外，凑到老王跟前，“王叔，这车配置不低呀！”
    “二点零的自吸发动机，二百二十马力，手动挡，abs、ebd，全位置安全气囊，十万公里保修……”老王笑着拍了拍方向盘，“音响也是高档货……”
    “王叔，这车不便宜吧？”
    “上牌外加保险，不到二十万，这还是中配的，顶配的是6at变速箱，内饰跟这差不多，全车下来不到三十万。”
    “那还真不贵……”小青年点了点头，“光是保险就得两三万。”
    “这车还有两厢的，”老王自然清楚些几位邻居的经济水平，“除了屁股，其他都一样，全车下来十五万。”
    “当然……”老王压低了声音，“这车油耗棱低，说是用了什么蓝天技术，百公里六七个油。
    还有个事儿，你们别往外传，据说这家公司也给红旗供应发动机……”
    “我去！够牛的！”小青年眼睛都瞪大了，“王叔，这家4s店在哪？”
    “西二环，跟你们经常去那个吉普挨着，估计现在还有试驾活动……”
    第二天，当三个小青年赶到4s店时，发现店里已经排起了长队，一问才知道，都是过来参加试驾活动的，而且有不少还是拖家带口的。
    所幸，店里投放的参与试驾的车辆不少。
    而在“茫茫车海里”，李星一眼就相中了两厢的c100，而实际上，李星是被宣传册里的“定制涂装”和“合金立标”给吸引了。
    “这么大一头鹿，还挓着角，可比大奔、别摸我牛皮多了……”
    发动车子之后，李星就知道隔壁王大叔没说谎，车子动力十足，推背感强，而且最关键的是音响，好像是高档的牌子……
    上路之后，虽然走走停停，可李星发现电子显示屏上显示的综合油耗，也就不到八个。
    “唉，小姐姐，听说你们这车上搭载了马自达的创世蓝天技术？”
    “你可不能这样说，侵犯人家知识产权，”售车的小姐姐赶紧纠正道，“是类似的技术，能提高压缩比，强化燃烧效率……”
    车子围着附近的园区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店里。
    “小姐姐，手动挡的有现货吗？”
    一听李星问有没有现货，销售的眼睛亮了：“您要是真的有购买意向，可以从店里的导购机上填写一些意向，比如车子的配置、涂装，导购机给你自动排号，告知到货时间……
    还有，帅哥，有些事儿得提醒你一下，这批车子是正信集团的第一批汽车，具体情况还不好说……”
    “不是有十万公里保修吗？”
    “那您可以去填购买意向书，交订金了……”
    交了订金，李星拿到了印着取车二维码的牌子和一套正信汽车的宣传视频。
    回到家之后，李星因为“私自”买车，被老娘给数落了一顿。
    “自己有钱，不存起来，净乱花。”
    老爹则是笑着和稀泥：“婚房已经准备好了，就差车了，对了你买的什么车？”
    “正信？”
    “杂牌子？”老娘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胡说！”李星老爹急眼了，“正信跟我们弘二一样，都是属于青岩集团，人家除了正信汽车，还有吉普、道奇，你儿子惦记了很久的吉普，有可能是跟正信汽车是同一生产线生产的。
    而且，根据集团内部消息，正信已经确定将会为红旗轿车提供动力总成。”
    “就是……”李星赶紧拿出了附赠的视频，“订车的时候，人家还送了一套视频，一起看看……”
    李星父亲接过光盘放进了已经吃灰很久的dvd机里……
    订车附赠的是正信汽车的测试纪录片，虽然车队一直在游山玩水，可吸引的李星却发现，车队一直都没往“正道”走过，不是泥泞崎岖的山路，就是破败不堪的乡间公路。
    纪录片的最后，有所有车子的仪表盘特写，里程都超过了十万公里。
    “我们无法保证您的车子实车通过了十万公里测试，我们可以保证您的爱车跟这一批车是相同的标准和生产工艺。”
    纪录片结束暂停，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本纪录片已通过首都西海公证处公正，保证内容真实有效……
    不同的时间，很多订购了车子的人，看完纪录片，都只剩一个感觉：完了，很多年之内换不了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