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氏英语小课堂正式开课。
老师自然是周岩,学生有两名:表弟赵梓轩和堂弟周晓辉。计划只“招收”表弟一名学生,可前一天晚上,老娘大包大揽地将过来串门的堂弟周晓辉也拉进了“群”里。
感谢《棋魂》!
虽然大学和初中只隔了一个高中,可对于周岩来说,这中间差不多隔了二十多年,该忘的,不该忘的,差不多都忘干净了。
而且,就算没忘,周岩也不敢教表弟和堂弟:虽然周岩的成绩不错,可毕竟是在乡下上的初中,基础倒是挺扎实的,可口语发音就一言难尽了……
跟着教程捋了一遍《棋魂》,周岩学会了为期,还跟着男主时光体验了一把成长少年的青葱岁月。
跟着时光成长的过程中,周岩也发现了:城里的教育资源,到底不是乡下可比的,尤其是英语……
于是,赵梓轩和周晓辉就体验到了城里的启蒙英语课。
种花家的英语都是从abc开始的,没有例外。而对于两个弟弟来说,学英语是全新的体验;不过,对于周岩来说,教学也是全新的体验……
虽然压箱底的东西,再学一遍也做不到“温故而知新”,可周岩在当老师的过程中,却发现了一个跟现实问题,小班教学,效果是真的好:可以及时地发现学习中存在的各种问题,及时纠正。
教的时候,周岩全程都盯着两个弟弟,只要发现这两位皱眉头,就会询问……
三天学下来,周岩带着两位弟弟肝完了二十六个字母。
接下来就是……
“how are you ?”
“fine,thanks,and you?”
尽管周岩也觉得中国人设计的英语对话有点鬼畜,熟人见面,一个“hi”不就完事儿了,不过现在毕竟是应试教育时代,周岩也只能教这种鬼畜的对话了。
腊月二十三,小年。
小年,吃顿饺子就完事儿了,可接下来就需要“忙年”或者“过年关”了:置办年货,蒸馒头,炸带鱼、丸子,炸果子……
往年,姥姥在家,周岩跟表哥表妹们都不会缺炸果子;可今年姥姥去了小舅家,想要过一个周全的新年,就只能靠自己了。
腊月二十五,气温骤降。
趁着这个空档,开始宰过年猪。
也不用通知,肥猪被抓时的嘶嚎声一响起来,家门口就聚满了已经下了“订单”的邻居和熟人。
掌刀的依旧是周岩。
将肥猪放倒,褪毛、清膛之后,周岩没理会周围熟人“我要这块”的喊声,径直按照标准的分割程序,将肥猪分解出来。
“下一头!”
分解出来两头之后,周岩站到一边,将解肉的小刀递给了老爹,自己则拎着下水和玉米面,去了养猪场后面的干湿分离池……
下水清理完了,两头猪也只剩腿骨了。
“再来一头!”
托二师兄的福,玉米涨价了,虽然猪肉也长了,可有钱了,到了年底都想过个肥年。
周岩连续宰了三头猪,才将周围挑剔的邻居和熟人都打发走了……
看热闹的倒是走了,可因为老爹抹不开面子,给自家剩下的都是一些边角和肥肉比例大的地方。
看着桌上剩下的这些“下等货”,周岩有点无语:“爸,我不是已经给分解出来了吗,你按照顺序卖就是了,怎么还……”
只是,周岩也没想到,老爹竟然祭出了大杀器:“大过年的,乡里乡亲的!”
“那这些……”
“留着自己吃!”说着,周老爹瞥了一眼一旁帮忙的小叔和堂哥们,“搭把手,咱们再放倒一头……”
周岩老爹守在一旁,等着周岩把骨头踢掉,赶紧喊了一嗓子:“这样就可以了,你挑一些好的地方,留给你大姨、二姨他们!”
下午,周岩老爹披着摩托车,挨家挨户送猪肉。而周岩则呆在家里处理大腿骨。
除了煲汤之外,周岩能相当的大腿骨最佳的做法,就是酱大骨:将大骨斩断,按照红烧的做法,放在锅里焖煮。
下午,到周老爹转了一圈回来,发现家里的娘仨,全都抱着大腿骨在啃,有点意外:“好吃吗?”
“全都在锅里,自己挑!”
“啊,真香……”
晚上,老爹老娘临时搬到了家里的客房,至于热炕头,则留给了面团……
腊月二十六一大清早,周老爹早早地将周岩给叫醒了。
“儿子,起床干活儿!”
还能干什么活儿,自然是揉面。
去年小舅把六家的馒头全包了,而今年小舅还想包圆,却被大家给拒绝了。
和好的面团,在热炕上睡了一夜之后,已经膨胀得不行了,需要拎出来,“蹂躏”一番。周岩练了将近一年的麒麟臂,再次派上了用场……
不过,就在周岩斗志昂扬地蹂躏着面团的时候,放在炕头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石头,你电话!”
周岩只得放下了面团,扯了一张餐巾纸,擦了一下手,拿着手机出了门……
“老板!”电话那头“工具人”弗兰克的声音有点兴奋,“您说的都应验了,现在网上开始流传一些大尺度的照片,我们的人比对了一下,这些照片上的主角,全都是阴黄的头牌,事态现在正在发酵……”
“那就好!”
周岩满意地点了点头:“历史”如约而至。
“老板,要不是港股马上就要闭市了,估计阴黄的股票一下就跌成废纸了!”
“不着急,”周岩笑了笑,“香江的股民们,都还不知道这些照片上的主角到底是谁呢,让这些照片再飞一会儿!”
“收到,我的人马上继续跟进!”
“还有,”周岩笑着补充了一句,“过节这段时间,暂时要辛苦你们了,等这一单过去之后,奖金加倍!”
“谢谢老板!提前预祝您!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大笔的银子即将进入兜里,周岩的心情不错,连带着干活儿都像是打了鸡血,看得一旁的老爹老娘直摇头:“儿子,悠着点!”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四口人忙了两天,总算完成了既定的任务。
腊月二十七下午,周岩小姨夫骑着电驴子前来接表弟,顺便将已经周岩家蒸的馒头带回去。
腊月二十八,周岩依旧没能睡成懒觉,天不亮,就被老爹薅起来打扫卫生。
忙活了半天,刚想睡个回笼觉,又被老爹给抓了壮丁:印“钱”,糊弄祖宗。
印完了“钱”,周岩还得给已经去世了的先祖们准备过年大餐。
下午三点多,周岩老爹将准备好的“大餐”、“钱”以及鞭炮装进笎子里,拉着周岩出了门,目的地,西山山坡上的墓园。
目的:祭奠先祖,俗称“上坟”。
父子俩出门没多久,就遇到了已经等在路口的大伯、二伯和小叔。
西山的山坡上,大大小小的坟包此起彼伏,大大小小的墓碑,树立在一座座大号的坟包前面。
到了地方之后,大伯带着一群人,从自家祖上开始,一个一个地认“亲”,顺便送“钱”。
“这是你们三伯,正海原来是老四,原本的老三,小时候因为贪吃,掉进热粥锅里淹死了……”
这样的流程,当家的大伯每一年都会搞一次,就连周岩爷爷坟前,小到快要看不见的坟包都给介绍了。
东阳这边关于“上坟”的规矩比恶心:每年因为下雨而流失的坟土,只有自家的直系儿孙才能补回来。
那些矮小的“绝户”坟包,刚立起来的时候,也是又高又大,只不过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才被削得只剩那么一点了。
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周岩才会理解老一辈的“香火”是什么意思:有香火,死了有人祭奠,死后即便是过了很多年,不用像那些矮小的坟包那样,逐渐从后辈的记忆里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