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慈恩寺,大雁塔
正是盛夏时节,烈日炎炎,夏日裹挟着热气的风吹拂着湖面,涟漪圈圈生出,而湖畔的丁香花树漫卷轻扫,在夏日晚风中摇曳不定,虽是生涩,但显然悟性极高,没有多会儿就突飞猛进,小有成就。
贾珩神情幽远,目光渐渐温润几许,眉头时舒时皱,在心头开始思索着他下一步的动向。
如今,天子对他处在一种提防、戒备之中,而他应该前往天津卫、威海卫演练水师,准备攻略朝鲜。
总之,京城不能一直待下去了,而且国丧期间,他也不可能在府中流连于脂粉香艳,一直在京中消磨时光,不若在地方上在经略一地。
不过,在离开之前,或许应该看一看凤纨和平儿以及宝钗。
待到半个时辰,就见迷离灯火之下,丽人“咳咳”几声,丰艳脸颊酡红如醺,喉头迅速滚动几下,美眸羞恼地看向那神情恍惚的蟒服少年,心头气不打一处来。
她宋恬从小到大,何曾……这般低头侍人。
这简直就是不当人子,混蛋呀,他就该被千刀万剐,这个杀千刀的。
贾珩凝眸看向那容颜娇媚的丽人正自“恨恨”地看着自己,目光微动,面上也有些尴尬,将一方手帕递将过去,说道:“甜妞儿,好了,擦擦。”
真是委屈了这等丽人。
丽人接过那手帕,擦了擦粉唇,琼鼻鼻翼轻哼一声,兀自生着闷气,弯弯秀眉之下,晶然美眸中满是羞恼之色,擦了擦莹光微微的桃红唇瓣,强装着冷声道:“这是最后一次。”
贾珩剑眉之下,莹润眸光眨了眨,说道:“那我刚才也是最后一次了?”
贾小珩,这是最后一次了?
丽人:“……”
真是,这还拿捏起来了?她才不稀罕!
可一想起那方才的刻骨铭心以及的颤栗不已,丽人原本坚定的念头就又动摇起来。
这人真是的。
贾珩道:“好了,咱们扯平了,你也不要觉得自己吃了多大的亏,古人言,可有养颜之效。”
丽人:“……”
胡说八道。
丽人美眸抬起,嗔白了一眼那少年,终究是懒得搭理贾珩,迅速整理收拾着衣襟。
贾珩剑眉之下,明眸目光微动,道:“甜妞儿问你个事儿?”
丽人整理着衣裙,这会儿,只觉实在有些不自在,宛如远山秀丽的黛眉之下,那双妩媚流波的美眸莹莹如水,问道:“什么事儿?”
贾珩道:“听说陛下他最近用了人参,不知身子骨儿怎么样了?”
丽人闻听此言,艳丽玉容微微一顿,芳心中不由就是一阵警惕,美眸盈盈地看向那少年,道:“你好端端的,突然打听这个做什么?”
这小狐狸不会是因为她有个孩子,就开始起非分之想吧?
这绝对不成!
那个位置是然儿的!一定是然儿的!别人谁都不行!
可以说,丽人虽然屈身侍贾贼,但几十年的亲情与一时的欢愉还是分得清的。
毕竟,贾珩这等姘头,目前只是用来排解深宫寂寞的工具人。
“本宫可告诉你,本宫肚子里的孩子,绝不可能狸猫换太子。”丽人弯弯柳眉之下,狭长凤眸倒立,目中现出一抹担忧,轻声说道。
她已经对不起陛下了,岂能篡夺大汉社稷?
贾珩轻轻捏了捏丽人傲娇的脸蛋儿,柔声道:“你想哪儿去了,我什么时候想过奇货可居的事儿,你看你都想哪儿去了。”
说着,默然了下,道:“其实,我心头也颇有几许愧疚。”
丽人玉颜柔美如春花皎月,似是轻哼一声,柔声说道:“你作践本宫的时候,可没见你有什么愧疚。”
这会儿,她心里都觉得有些泛酸水。
真是混账东西,那些腌臜东西就这么……简直不成体统。
贾珩一时无语,伸手轻轻拥过丽人的丰腴娇躯,柔声道:“甜妞儿,谁让你太迷人了,纵然堕入阿鼻地狱,我也在所不惜呢。”
“又拿好听的哄本宫。”丽人撇了撇嘴,轻哼一声,拨开贾珩正在捉弄不停的手,但听着少年的甜言蜜语,美眸晶莹而闪,似沁润着丝丝缕缕的绵绵情意。
丽人玉颜微顿,轻轻按住那少年正自堆雪人的手,眉眼嗔怪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咱们下去吧,这都有一会儿了。”
两人其实,已经在大雁塔上待了好一阵时间,时间太长,也有些惹人起疑。
贾珩柔声道:“甜妞儿,你歇会儿再走不迟,省得腿酸一些。”
丽人乜了一眼那少年,心道,她岂是腿酸,更多还是腮帮发酸。
两人这才沿着楼梯,出了大雁塔,此刻正是午后傍晚时分,霞光烂漫,映照得宝塔美轮美奂。
而相比刚刚上得大慈恩塔之时,丽人当初眉眼憔悴,忧郁藏于眉心,而此刻的丽人容颜明媚如玉,冰玉肌肤白里透红,比之往日明丽更甚几分,幸在傍晚暮色四合,倒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及至傍晚时分,晚霞漫天,而宋皇后这才乘着马车,在辚辚之声当中,由贾珩护送着返回宫苑。
贾珩这边厢,也骑上枣红色骏马,领着众锦衣府卫护卫着宋皇后前往宫苑,返回宁国府。
在书房待了一会儿,想了想,前往蘅芜苑,打算去看看宝钗。
自从回来这几天,是没有怎么看看宝钗了。
蘅芜苑
正是傍晚时分,晚霞漫天,碧甍黛瓦的青墙之下的藤萝薛荔,在墙角无声绽放,散发出一股难以言说的芳芷清香,以致周遭蚊蝇不生。
宝钗此刻坐在临着轩窗的一方炕榻上,手里正在拿着刺绣的绢布,梳着刘海儿的明额微微垂下一些,那丰润、白腻的脸蛋儿上红晕酡红。
莺儿眉眼弯弯,柔声道:“珩大爷昨个儿去了潇湘馆?又是先找的林姑娘。”
宝钗翠羽秀眉之下,水润杏眸莹莹如水,轻声说道:“许就是临得近了一些,你不要乱说了。”
莺儿轻哼一声,说道:“姑娘就是这般与世无争的性子,才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截胡。”
那什么雅若郡主,突然冒出来一个,然后就跟着赐婚,本来是姑娘的。
“还说?”宝钗秀眉蹙起,水润杏眸明亮剔透,轻声说道:“先前因为名分的事儿,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
说到最后,这位平时风轻云淡的少女,声音就有几许不平静。
显然以往那名分而闹的沸沸扬扬,并非毫无影响。
莺儿见此,玉容微变,心神也有几许悻悻然之意,嗫嚅说道:“姑娘,我…我错了。”
宝钗容色微顿,柔声道:“我知道你与我从小一起长大,多是打抱不平,但有些东西不是争就有的,那些赐婚的,哪一个是争的?”
莺儿微微垂下螓首,抿了抿粉润唇瓣,轻轻应了一声是。
宝钗轻声说道:“好了,该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就在这时,外间的娇杏的声音响起:“珩大爷。”
宝钗心头一惊,连忙转眸看去,只见玻璃围挡屏风之上,在夕阳晚霞的倒映下,投射出一道高挑的身影。
贾珩快步而来,笑了笑道:“薛妹妹,这会儿,在忙着呢?”
宝钗柔声道:“给珩大哥刺绣点儿东西,珩大哥这是刚刚从衙门回来。”
却是见少年身着一袭蟒服,故有此问。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温煦如初升之阳,伸手握住宝钗酥白、软乎的纤纤柔荑,轻声道:“薛妹妹别太累了,这些事儿让下人忙活就好了,省得下人没事儿在背后嚼舌根。”
莺儿容色“刷”地苍白如纸,只觉手足冰凉,心头“咯噔”一下。
这方才是听到她在说什么了吗?
宝钗肤色白腻,恍若梨蕊一样白皙如玉,翠羽秀眉之下,晶莹剔透的水润杏眸盈盈如水,柔声道:“珩大哥,我会管教好的。”
贾珩轻轻捏了下宝钗丰润、白腻的脸蛋儿,轻声道:“好了,不是怪你。”
莺儿这会儿脸色惨白,恍若一张白纸,只觉娇躯冰凉,恍若坠下冰窟之中。
贾珩岔开话题,说道:“薛妹妹,这都傍晚了,准备一些晚饭吧。”
宝钗翠羽秀眉之下,水润杏眸宛如凝露,看了一眼在原地局促不安的少女,柔声道:“莺儿,去后厨看看。”
莺儿闻听此言,如蒙大赦,然后魂不守舍地离了厢房,向着外间而去。
贾珩目送着莺儿离去,转而看向宝钗,低声道:“你就惯着她吧。”
宝钗翠羽秀眉之下,美眸眸光盈盈如水,柔声道:“珩大哥别给她一般见识,她也只是个心智未成熟的小姑娘。”
贾珩轻声说道:“没事儿,你平常多教教她就是了。”
她只是有些笨拙是吧?
说着,贾珩轻轻拥住宝钗的香肩,看向那张丰腻、白皙如雪的脸蛋儿,道:“薛妹妹。”
鼻翼之下,浮动着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
而后,两人亲昵了一会儿,在日光的炽烈照耀下,似有晶莹丝线若隐若现,犹如鹊桥相会的牛郎织女。
宝钗丰润脸蛋儿红若胭脂,秀眉之下,明眸盈盈如水,似乎沁润着情愫,道:“珩大哥。”
贾珩道:“薛妹妹,这几天才过来,外面的事儿太忙了,不是没有头一次过来的。”
其实,他拢共也没有回来多久。
宝钗将螓首偎靠在贾珩怀里,玉容苍白如纸,低声说道:“珩大哥,我没事儿的。”
这会儿,天色已晚,苍茫暝暝,忽而外间响起一道清泠如溪流走过山涧的清冷声音:“宝姐姐在屋里吗?”
正是黛玉。
宝钗闻言,心头就是一惊,下意识坐直了身子。
少女身形纤美,一袭竹青色衣裙,一头的青丝秀发梳成一个秀美云髻,而弯弯柳叶细眉之下,星眸粲然如虹,目光盈盈如水。
黛玉笑着打趣几句,柔声道:“我这真是来的不巧了。”
贾珩道:“和薛妹妹一同用饭,林妹妹来的正好。”
或许,钗黛比翼,就应在今日?
黛玉落座下来,那张妍丽、明净的玉颜上现出一抹促狭笑意,星眸明亮剔透,声音娇俏,柔声道:“珩大哥,我正说饿了呢。”
今个儿他过来,定是过来欺负宝姐姐的,她在这儿堵着他不让他欺负?
宝钗水润杏眸盈盈如水,凝视向那少年,柔声道:“林妹妹过来,一块儿吃点儿?”
贾珩闻言,心头不由一跳,暗道,那等会儿一块儿吃点儿?
其实,随着时间过去,他的阈值也逐渐提高,尤其是遇到甜妞儿那等绝色之后,更是将阈值提高到相当高的程度。
再加上咸宁动辄极其取悦于他……总之,对钗黛已是心心念念。
只是,黛玉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今个儿懵懂无知。
而后,众人落座在一起,用起桌子上的一碟碟菜肴,饭菜的香气飘荡开来,让人食指大动。
围着一张暗红色漆木桌子,贾珩与钗黛两人用罢晚饭,重又品茗叙话。
黛玉弯弯罥烟眉之下,粲然星眸含着笑意,柔声说道:“珩大哥今个儿去大慈恩寺降香了?”
贾珩点了点头,轻声道:“去陪着皇后娘娘降香祈福。”
黛玉柳叶细眉之下,那双星眸盈盈如水,低声说道:“我过几天也想过去降香。”
贾珩剑眉之下,清澈目光凝眸看向那少女,柔声道:“那等过两天,我们再过去。”
“这天色不早了,我们歇着吧。”贾珩抬眸看向黛玉,柔声道。
黛玉闻言,芳心一颤,低声道:“珩大哥都在浑说什么呢?”
贾珩近前,挽过黛玉的纤纤素手,说道:“林妹妹今个儿过来,不就是……”
黛玉眉眼弯弯,清丽如玉的脸颊彤红如霞,柔声道:“珩大哥,你这也…太太过荒唐了。”
宝钗见得这一幕,丰润脸颊就有几许绮艳如霞。
这爷们儿是愈发胡闹了。
幸在黛玉说完,就起身离去,显然不给贾珩牵绊的机会,柔声道:“等什么时候赐婚,珩大哥在…让我和宝姐姐伺候你吧。”
宝钗:“???”
嗯,这个也可以。
贾珩目送着黛玉快步离去,面上现出一抹欣然,轻轻摇了摇头。
宝钗翠羽秀眉之下,晶莹美眸娇怯含羞,颤声说道:“珩大哥,别胡闹了,这还在国丧呢。”
贾珩闻言,凝眸看向肌肤如雪的少女,轻声道:“国丧怎么了?”
宝钗不说,他都差点儿忘了,先前在大慈恩之时,还是国丧。
这都有些大不敬了。
不过,既是甜妞儿都被欺负了,也没有什么大不敬不大不敬的说法。
“国丧只是禁婚嫁之事,不可能连夫妻在家中都一并禁止。”贾珩轻声说道。
“珩大哥是驸马呢。”宝钗柔声道。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这这还没过门儿,都已经开始管起我了。”
宝钗闻言,晶莹如雪的玉容“刷”地苍白如纸,只觉一股寒意在心头生出。
这是敲打她呢?还有刚才说莺儿的事,一样是在敲打他。
贾珩凝眸看向那忽而默然不语的少女,轻声道:“我就随口一说,你又往心里去了?好吧,你管管我吧。”
说着,捏了捏宝钗那张丰润白腻的脸蛋儿。
真是,宝钗现在愈发有黛玉化的趋势。
不过,说来宝钗因为薛姨妈的事儿,真是闹了不少笑话,或者说在他面前的感情渐渐卑微。
黛玉反而不是,黛玉现在已经开始对他拈花惹草的事儿阴阳怪气了,已经完成了对他的“去魅”。
宝钗这会儿,闻听那少年之言,正自噙在眼眶中的眼泪,似是正在打着转儿,终究沿着白腻如雪的脸蛋儿滑落而下,轻声说道:“我知道,因为赐婚的事儿,珩大哥一直觉得我太过功利,不如颦儿纯真一些。”
贾珩目光微动,轻声说道:“胡说,这都没有的事儿。”
宝钗这边厢说着,忽而就已泪流满面。
贾珩顿了顿,轻轻伸手搂着那少女的肩头,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从十五岁就跟着我,一晃眼,也好几年过去了,我如何不知你的性情?”
宝钗闻言,眼泪又如断了线的珍珠。
贾珩道:“女人就没有不想要给名分的,这又没有什么不对,不说其他,探春妹妹那般自立自强,因为自己是姨娘生的,暗地里伤心不知多少。”
宝钗秀眉之下,水润杏眸莹润如水,柔声道:“珩大哥,我没有,我不想的。”
贾珩剑眉之下,沉静目光盈盈如水,说道:“好了,你就是要了,又能怎么样?”
说话之间,贾珩轻轻揩拭丽人丰腻粉霞脸蛋儿上的泪水,柔声道:“你不要,我还想给你呢。”
宝钗闻言,晶莹玉容白腻如雪,只觉一颗芳心愈发酸涩不已。
贾珩目光温煦宛如初升之阳,柔声道:“姨妈有时候是着急了一些,但也是为了自家女儿着想,虽然闹了一些笑话,但大家也不会说什么的,你自来是个面面俱到的,觉得不好意思也是有的。”
宝钗将螓首偎靠在少年怀里,芳心之中不由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暖流。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怜惜地看向宝钗,柔声道:“你看你,刚刚给你开玩笑呢,你吓的脸都白了,咱们两个的感情何时这般卑微了?”
宝钗翠羽秀眉之下,明亮剔透的杏眸目光盈盈如水,颤声说道:“珩大哥。”
贾珩目光微动,轻声说道:“好了,我知道你的性子,是识大体的性子,以后不开这等夫妻间的玩笑了。”
宝钗柔声道:“没事儿的,开的多也就好了。”
贾珩笑而不语,打量着那眉眼如画的少女。
宝钗丰润脸颊也有几许羞红,分明是羞臊不停,将螓首靠在那少年的怀里,贝齿抿着粉唇,颤声道:“珩大哥…”
贾珩轻笑了下,说道:“好了,咱们两个将心比心,你想到什么就给我说,就不要遮遮掩掩的。”
宝钗轻轻“嗯”了一声,将秀美螓首靠在贾珩怀里,分明是听到那少年的心跳声音,只觉前所未有的安宁。
贾珩道:“好了,天色不早了,咱们歇着吧,我看看金锁。”
宝钗闻言,脸颊羞红。
看她的金锁,这都多久之前的话语。
贾珩说着,拉过宝钗的纤纤素手,上了帷幔降下的床榻。
一段时间没有与宝钗在一块儿,也有些怀念那寸寸而进的温软细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