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八点,乌镇,天韵楼餐厅,大堂。
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坐在桌前,翻看着摆在桌面上琳琅满目的乌镇特产。
“酱鸭、东坡肉、臭豆干、杭白菊、姑嫂饼、青团……差不多,该买的都买了!”
黄天萱下午三点左右,在李培风刚刚出了酒店的时候,便驱车到了乌镇。
这些东西,也是李培风在黄天萱带领下,逛了四个多小时的小部分收获。
还有一部分拎不下,被他放到酒店了。
所有东西加一起,几乎可以支撑一个小型杂货铺;有吃的,有喝的,有玩的,有用的,还有些比较符合当地特色的小首饰。
都是李培风给身边人买的,有送父母的,有送武问月和徐曼凝的,还有送两个师妹和老赵的,最后一部分则送给眼前大功臣黄天萱的。
不仅因为黄天萱帮忙领路,还因为她是杭市本地人,一口当地方言,砍起价来那叫一个狠,商贩们基本不敢要价太黑,给李培风省了不少钱。
而李某人还真没想到,黄天萱作为家里那么有钱的一个大小姐,砍价技能还这么高超。
“这一大包你回去的时候记得带着。”李培风拍了拍其中一个袋子,仰头示意。
“知道,忘了什么也不会忘了它的。”
黄天萱笑了笑:“但我不得不说,你朋友是真的多啊,出一趟差要买这么多礼物送吗?”
“您的白水鱼。”
“诶,放这吧。”
服务员端着盘子上菜,李培风起身帮忙的同时,随口应着。
“没办法,人缘好,身边人出去旅游也会给我带东西,我不回礼说不过去。”
“哦?那这里有没有送女孩子的?”
黄天萱递给了他一双筷子,眼睛却亮晶晶的盯着他。
“有啊,不止一个呢。”
李培风很坦荡:“我长得这么帅,我说没有你信吗?天萱你不要带着答案问问题嘛!”
黄天萱抛了个白眼:“那些首饰也是送给女孩的?”
“对。”
李培风转头看了一眼店外的西南方向:“听说这里蓝印花布的很有名,我还想去染布作坊买个十七八套衣服给她们,但现在时间太晚了,恐怕要明天去了……你明天有时间吗?我给你也买几套。”
“……真是让人提不起兴致且毫无诚意的邀请。”
黄天萱撇了撇嘴,拿着筷子开始怼鱼,不吃,就是怼。
“别这样嘛,我还没吃呢。”
李培风把她弄碎的鱼肉夹到自己碗里,一口口吃下,享受地点头:“不错,肉嫩味美,就是刺多点,淡水鱼能有这个味道很棒了!”
“所以,以貌取人这个成语对你来说是准确的?”
黄天萱还不死心:“你就是一个长得巨帅,巨花心,养着很大一片鱼塘的死渣男?”
这种打压,李培风必须辩解了:“第一,我没死。第二,我不渣。或许以前按照常人的眼光来看我,是有些花,是有些浪荡。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
“现在我已经改邪归正了,鱼塘也没有很大,最多百八十条吧!”
黄天萱哼哼笑:“你是这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最多百八十?”
李培风歪头皱眉想了想:“是有些夸张,但五六十条肯定是有的。”
见他这副回应,黄天萱莫名其妙的对着盘中的鱼,很是伤感地叹了口气:“十年玩蛇,终被蛇咬。十年玩鹰,终被鹰啄。那些养鱼的高手,说不定有朝一日也会被钓出来,成为盘中的鱼。”
“?”
“吃吧,我乱说的。”
“……”
“吃啊。”
黄天萱脸色悲悯:“你怎么不吃了?”
李培风缓缓放下筷子,脸色也是悲天悯人的:“兔死狐悲。吃在它身,痛在我心啊。天萱,我错了。但有句话我必须得说。”
“错了?”
黄天萱表情欣慰:“知错就好……诶,你想说什么?”
李培风认真道:“你没进我的鱼塘,我也没钓你。”
自然更没走进我的心房!
“是吗?”
但黄天萱可能会错意了,表情不屑之,但眼神居然有点小惊喜:“我不在你的鱼塘?那在哪里呢?”
李培风看着对方暗含期待的双眸,不知如何回应,这个误会好像很大啊!
“行吧,我知道了。”
黄天萱哼了一声:“死渣男表示好感的方式都是那么特别的!说一句不在鱼塘以为人会兴高采烈?脑西搭牢!”
“脑西……什么意思?”
“讲你神经啊!”
……
吃完饭,两人又逛了逛乌镇西栅的夜景。
这让李培风有点惊喜,小镇的景色和白天很不一样。
夜晚晴朗温润,月亮像苍穹滴落的泪珠,慢慢从云层里润下来,光线的柔静是如此的少见,似纤细的绒毛,一缕缕地飘浮着,飘到临水人家的片瓦上,闪亮一片。
再看尘世间,小桥流水,桥边霓灯,浪漫文雅的味道浑然而生。
“快点走啦,马上到水上集市了,一会有花鼓戏可以看,晚一点就没了。”
“哦。”
“话说你那么长的腿,走的怎么那么慢!”
欣赏景色,欣赏的有些忘神,导致李培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黄天萱找了个蹩脚的借口牵起了手。
“我是不是他吗的又被泡了?!”
李培风心里犯嘀咕,转头看看黄天萱,她仍浑不在意地继续溜溜达达,也没忍心甩开。
深夜九点半,西栅景区快要关门停业,两人这才离开了景区。
分别在即,黄天萱的语气却轻快了些:“我回去了哦。”
李培风还想客气客气:“你若明天不上班的话,就在这附近的酒店住下吧,房钱我出。”
黄天萱烦恼地摇头:“不行,班还是要上的,虽然企业是我家的,但……”
语气停顿,黄天萱挑眉道:“我最喜欢的书其实你写的那本《霸总》,陈傲红和我挺像的。”
李培风讶异:“你别告诉我《恶总》的影视版权是你托人买的?”
“不是,你想哪去了!”
黄天萱笑着摇摇头:“简单说,我有一个哥哥,还有一个弟弟。老爸重男轻女挺严重的,即便我是最拔尖的那个,但家里企业未来注定不会由我来掌舵,我不甘心,你懂吧?”
李培风猜测:“所以你要专心工作,研发出新药,让叔叔刮目相看,改变他的想法,在企业里掌握更多话语权?”
“猜对了。”
黄天萱笑靥如花,拉着他的手,踮起脚亲了一下:“这是奖励。”
看在富二代也有压力的份上,李培风就不打算深究对方占便宜这个事儿了。
……
“我打江南走过,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
欢欢乐乐一家人,在这个家支离破碎了十三个小时后,在李培风的不懈努力下,终于破镜重圆!
目前,这个重新组建的三人群,正在视频聊天。
确切地说,是一家之主的李培风躺在床头,用充满磁性的嗓音和现实绕梁之音念诗,哄着另外两位家庭成员睡觉,这已经是第八首了。
“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徐曼凝是多警觉的一个人,同样躺在床上,敷着面膜的她眯眼睛道:“这首诗,念的感情格外充沛呢。”
“估计是有感而发了。”
武问月坐在电脑前,嗤笑一声,眼神犀利:“说说吧,有又哪个猪油蒙心的贴你身上了,让你这么不舍?”
李培风淡定自若:“由于你们无端诋毁,睡前念诗环节提前结束!这样,你们俩都说声想我,就睡觉吧。”
“弱智!”
“脑瘫!”
两个女孩虽然说的话不一样,但意思和时机很同步。
李培风将手机切换成后置镜头,扫了一下房间内大包小包的礼物,有点小卑微:“求求了,看在我给你们买礼物的份上。”
“……”
没回应,徐曼凝甚至闭上了眼睛,武问月傲然道:“你就拿这个考验干部?谁经受不住这样的考验?”
李培风叹气:“那就比个中指吧,以手语代替也行,我会催眠我自己,将中指的含义,理解成你们想我了。”
从没见过这样的要求!
徐曼凝:“凸(-)凸”
武问月:“凸凸”
李培风惊喜:“还都是双手举的,你们这是有多想我啊!”
“嘟~”
视频被挂了,同一时间,一条新的维信消息弹了出来;
黄天萱:“(爱心)我到家了哦,不用担心了!”
李培风犹豫了片刻,最后决定坚守男德!
采用无后续展开的结束语回复。
“早点睡,别想我,明天见!”
回完消息,李培风关了灯,拉上小被子,闭眼前呢喃自语;
“我呀,我为这个家付出太多了……”
(感冒愈发严重,但应该是快好了。我努力,我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