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
可不就是名人么。
斯普林格摇摇头,诚恳开口,“如果全世界的异能力者都听说过您的名字,这样也算的话。”
嗯……怎么不算呢?
“难怪……”亨利克·易卜生用恍然的目光扫视着毕巧林。
这个俄国人……
当事人毕巧林先生只是收敛了表情,贵族少爷的纨绔与冷漠顿时表现得淋漓尽致,“您该不会告诉我,和这该死的战争有什么关系吧?”
“难不成我成为了殉国的英雄?”毕巧林不无讽刺地说。
任何熟悉他做派的人都不可能这么想。
“怎么会呢,”斯普林格神态自若地说,无视身边法国少年凡尔纳投来的关注目光,“您难不成是这样的人?”
双重否定,讽刺加倍。
从当时毕巧林能没有心理压力变为女人,就能看出这人的节操水准实在不高。
【英雄】是无论如何搭不上关系的。
【反英雄】倒是相差不远——回想“七个背叛者”的事迹和通缉性质,斯普林格抬眼,露出微笑。
“爱笑的人都是傻瓜。”毕巧林嘟哝了一句。
“那么,来找我有何贵干,先生?”
“不是什么大事情,外面的世界太糟糕了,凡尔纳想做些什么,我也觉得应该帮助他。”
斯普林格耸耸肩,转头看向在人多时自动开启自闭状态的法国心理问题少年。
“我想如果您有同伴,能够结束战争——”
毕巧林认真地看了看斯普林格和他身边沉默寡言的内向少年,“我——我只是个多余人啊,您恐怕找错了人!”
“我能做什么?于上层,我无关紧要,于人民,我自然不属于他们,您看我能做什么呢?”
“不要妄自菲薄,亲爱的朋友,”斯普林格笑意不变,“您自然有您能做的事,您的人生——”
“真正的价值。”
亨利克·易卜生蓦然发声,“为什么一定要加入一边,一个人,少数派,难道就干不成想做的事情?”
“追逐多数愚蠢至极。”
“什么是多数?”
亨利克·易卜生冷笑。
“无知暴民。聪明的人总是少数。”
好傲啊这个人。
好傲啊,再看一眼。
斯普林格的视线与对方橙色的眼瞳对视,被对方自我独尊的态度搞得抽了抽嘴角。
“好想把他埋回去。”斯普林格和凡尔纳窃窃私语。
介于他们的距离并不远……
“难不成我是聋子吗?”
亨利克·易卜生的眼神如果能杀人,恐怕不远处的两人都已经千疮百孔。
“噗哈。”
毕巧林忍不住笑出了声。
“太有意思了……朋友们。”
毕巧林自若开口。
“如果不介意,你们可以在高加索住下,远处山脚的镇上能买到大部分的应急用品——毕竟战争还没真正波及这里,成为军队的主战场。”
“感谢你们给我带来的消息。”
一小时蹭住成就达成。
凡尔纳转动视线,多少觉得其他国家的成年男性有些莫名其妙。
斯普林格已经自然地颔首致谢了。
“萨利尔……这是,怎么一回事?”
凡尔纳等到了客房才疑惑地问,“你说的……”
“一半一半,”斯普林格回答,“我可以穿梭在时间之中,但是……”
“也只知道一些既定的现实,比如这家的男主人毕巧林先生。”
“凡尔纳,你不要想太多,”斯普林格认真地看着他,“你可以为了想做的事情活下去,期待更好的未来。”
“不要把自己埋葬在战争之中。”
“可是,我……”凡尔纳垂下眼,眼前又是被倒塌建筑埋住的父母,一只邻居的断肢,整座荒芜的城市,以及度日如年、似乎永远没有止歇的炸弹与高空轰鸣。
“未来,战争停止了吧?”
“当然,为什么不呢?”
“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想着用他人的伤害挽回自己的损失吗?”
战争的发动,当然是为了更多的利益。
“那是政客的一厢情愿,他们都想成为胜者。”
“但是,猜猜看,战争之中,谁的利益永恒不变?”
“胜利者?”
斯普林格摇摇头,“虽然历史由胜利者制定,但是凡尔纳,只有军火商为此痴迷。”
“当然,军火商这个答案还可以替换成许多其他的人物,比如资本集团,比如战争支持者——就像你一样,并不是所有人,甚至可以说,世界上卷入战火的大部分人,都在祈求战争停下。”
“他们做不到,但有人可以。”
以自身异能力决定一切事物的异能力者,是战争的推手,也是战争的变数。
“好好睡一觉,我知道你很少安心睡下了。”
斯普林格物理制止了凡尔纳的进一步思索,轻声说。
“那你呢,你会离开吗?”
“也许,迟早的事情。人们总得学会离别,凡尔纳。”斯普林格说,“不过现在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