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之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塑造柔软华丽囚笼。】
【以友人之徒身份,你被禁锢于他人的阴谋阶前,前途未卜。】
【毒草七步内伴有解药。向前,亦或是往后,只在一念之差。】
【你决定:——】
白川泉戴上“正义面具”的手顿了顿,唇角微动,神色自若地给自己上完一道保险,以观后续。
在他凝视海洋的蓝色眼眸里,隐隐有字句痕迹浮现……
物品名:正义面具。
详情:“正义之徒可见其面目,阴司潜行之辈更懂得其妙用。”
评价:“暗杀就要光明正大,守序正义怎可不佩面具。”
显而易见,这是二选一系统先前某个立场选择任务的物品。
顺手将到期刷新的“投桃报李”一并使用了,白川泉大大方方走出游轮房间,走上舷窗外的甲板。
【你决定:——】
系统此次好似耐心充沛,一直在视野右上角闪烁显示着一行字句,却再没有更多遮挡视线强迫选择的举动。
白川泉一点也不为系统的反常体贴感动。
相反,他现在心底非常不爽。
“好好一个系统,怎么比我还贪生怕死。”白川泉状似无意感叹。
“一遇上不明情况就装死,不知道的还以为性命受他人鼓掌把玩的是你呢。”
白川泉微笑着说,目光落在系统任务前情陈述的“野心之辈”一词上——
斯特芳·马拉美外在表现得再亲和友善,无辜纯善,本质上也没有瞒过系统的评估。
“野心之辈……屈就小小英文中学教师,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吗,或者正是这样,才显得所求甚多呢?”
斯特芳·马拉美并没有阻止白川泉动用游轮房间内的东西,通过书架上书本的批注,白川泉没费多少力就得出了斯特芳·马拉美的外在身份。
斯特芳·马拉美不久前尚在伦敦的一所中学担任教职,此次特意辞去工作跟着代表团前来日本,理由是想要休息一下。
斯特芳·马拉美并没有特意隐藏这些文件。
甚至,就连调查团结束之后回法国的船票,他也早早准备好了。
把弄着游轮房间里找出的一副西洋棋,白川泉转动着棋子,玉石的立体质感非常称手,少年低低笑了声。
他抬起头,凝视着空中他人无法看见的存在,弯起手腕。
“我后退一步。”
落子。
斯特芳·马拉美想做什么,现在的他不感兴趣,也无力阻止——同保罗·魏尔伦和阿蒂尔·兰波交情深厚的同个圈子朋友,不是他一个轻描淡写被掳来沦为阶下囚,没有监视也不敢离开的笼中鸟可以插手的事件。
即便知晓更进一步沾手他们的因果,事情也许没想象中那么困难——白川泉依旧不想动弹。
要克制自己不成为显眼的影响历史因素实是一件困难的事,已经用完了黑发蓝眸少年的所有耐性。
不止石川啄木,白川泉有些想念起港口黑手党刑讯室阴暗的氛围。
即便过去未来皆不清楚,能随自己心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生活,现在的忍耐与之相比,都快要成为难以支撑的事情了。
就算得罪前途光明的太宰准干部,就算假装对同事的忌惮毫无察觉,就算受到不明人士的花束骚扰……自由的滋味想令人高歌。
打下主意,看系统再次恢复安宁,白川泉老老实实地做好了身为被软禁关押者的本分。
“老师不来或者晚点来也没什么关系,反正……”
等调查团一离开,谁也不会记得清楚保罗·魏尔伦曾经来过日本……更遑论对方闹出的大动静。
深夜,黑暗的世界永不歇业。
港口的深水货船在凌晨来来去去,在河流入海交接处,伫立的五栋大厦一整夜亮着灯光。
“呼,为了与魏尔伦相关的安排,港口黑手党这次损失不可谓不大,红叶君,你说我如果拿着这份损害清单交给政府,能不能换到一些补偿,比如,港口森会社合法经营执照?”
“……”
“唉,光是异能力者就折损了两手之数,尤其是计划中近距离作战的人员,除了花莲,差不多全部身亡。”
“青年会的几个年轻人也还需要再磨炼一下,在组织里,太聪明了可不是什么好事,把他们当做诱饵的事儿提升了他们的不服从性,这也是一件麻烦。”
“……”
“……红叶君,你怎么看,果然还是算不上最后的赢家吗?还好最后说动了兰堂君,补上了我们的五大干部位置。”
“……”
“红叶君?红叶君?”
“请您安静些,鸥外大人。”尾崎红叶总算慢悠悠地回了一句,“妾身在整理资料。”
红发女子手里拿着一封邮件,凝视数秒后,才意味不明地吐了一句。
“妾身的网开一面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尾崎红叶收起信件,悠然开口。
“那边的嘱托,说不久后会安排一个人进入我的麾下,那个人对于我们两方都一无所知,是个彻彻底底的里世界新人。”
森鸥外说:“那么,这也算是一件大好事啊。”
尾崎红叶跪坐在软榻上,歪着身子半是埋怨地含笑:“我总是新人的劳碌命……才刚刚把中也脱手呢。”
“中也君现在也已经是准干部了。”森鸥外感慨。
“那是中也自己努力,为了得到真相可是一刻都不想放松,何况还有太宰君那个孩子。”
比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只年长四五岁的年轻女性操着一颗长辈的心,慈爱极了。
森鸥外笑而不语。
“红叶君,记忆抹除的异能力者已经在门外候命了。”
“知道了。鸥外大人赶人的时候和喊我来时就是两副面孔。”
尾崎红叶玩笑道。
森鸥外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像个与患者友好相处博得好感的医生,而非是站在此时身在的位置,俯视整个未来港二十一区……以及灯火通明的横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