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特殊身份的异能力工程师雪莱·沃尔斯通克拉卡夫博士制作的第一台自主思考计算机,亚当·弗兰肯斯坦是实实在在拥有个人档案和正规编制的国际调查人员,具备合法身份信息与无视国界的执法权力。
对于人造的计算机而言,与容易受伤死去的人类不同,只要数据保存完好,躯体的破损反而是很容易修复更换的部分。
同时,机械躯体也给予了亚当·弗兰肯斯坦能与异能力者抗衡的便利、强悍能力。
寻常人类,自然无法逃脱人造智能搜查官的搜捕,放在异能力者身上,概率却是不一定。
但无论如何,这片土地上,哪怕是异能力者,也要谨言慎行,小心行事,才能避免翻车。违法犯罪的行为更是受到了严格限制。
不是说异能力者们一律拉高了底线,而是上有对策,下有政策,出现了与管束异能力者相应的执法者和规章制度。
也就是说,违法犯罪(并不是广义上普通人的律法)后,异能力者面临的,并不是无人追究的处境。
在此前提下,欧罗巴大陆这片古老土地上,各式各样的或隐秘或公开的结社不计其数,再加上各个国家一个或多个得到官方承认和指派的机关组织,普通人的生活无法接触到的另一种日常世界就像是……
一片广袤无垠的大海,冰山浮沉,海面动荡,水下同样深不可测。
“欧洲啊。”
白川泉抬起头,从车窗向外看去。
车辆飞速驰骋,公路的两旁并没有多少植被,零星的枯草泛着黄意,哀哀颓靡,视野宽阔。
“能给我讲讲现在港口黑手党在欧洲的势力分布吗?”
和日本的左行道不同,前方左座上的男人头也没回:“这位白川先生,这你可就为难我了,我们可没什么大计划,不然怎么叫分部呢。”
“所以,分部一般都做什么?”
“上周,我们去威尼斯给公关官大人捧场?啧啧,他身边的可是那位最近名气非常火热的女明星,有传言还说她是哪个大富豪的女儿,不过既然对象是公关官大人,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上周……威尼斯,是公关官先生他的新电影宣传活动?”
白川泉问。
“果然!哪怕是本部的成员,大家都逃不过成为公关官大人的粉丝的命运啊。”
“看在你也喜欢公关官大人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
“欧洲和日本不同,我们这些常驻人员的任务和行动,”司机看了眼后视镜,抬起胳膊,“靠的是脑子。”
巧了么这不是……
“我是文职人员。”声明了一句,白川泉笑着问,“我之前在横滨的时候,听说中原大人经常被外派出国,想必也来过欧洲,他的任务,恐怕不止如此吧?”
“中也大人可是港口黑手党中最年轻有为的干部,那种强者我们怎么比?”
“当然,这些任务嘛,脑子是要用上的,更多的……自然是需要一点技巧。”
略微有些秃顶的司机笑呵呵回答。
“原来如此。”
白川泉同样笑起来。
简单的交谈,白川泉得到了两条基本无误的信息。
首先,欧洲分部——至少身在意大利的港口黑手党成员,都和几年前被派到欧洲的公关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其次,港口黑手党首领森鸥外的外派手法并不是第一次实施。
显而易见,司机的态度乍看没问题,和日本横滨的港口黑手党成员相比,却少了些什么。
白川泉垂眼,漫不经心看向窗外。
欧洲分部对于远在远东日本的港口黑手党本部,并没有多少尊敬之意。
除了这些人都是当地招聘的可能性外,更合理的猜测,自然是这些人其实都属于同一种情况——
刺头。
对于港口黑手党首领森鸥外没多少信服力度——不会直白反抗,但是心里怎么想的却是不一定——用来当做炮灰又太浪费的港口黑手党成员!
论精打细算,港口黑手党首领森鸥外是行家中的行家。
“精打细算”的形容词,同义可理解为……
废物利用。
听上去非常寒碜?
不不不,换成另一种说法就不一定了。
白川泉呼了口气,慢条斯理摇摇头,骤然有种虚幻的同病相怜之感。
在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森鸥外眼中,这种行为可能更该被修正为“榨干最后一缕价值”。
“老狐狸可是创造性的剩余价值发现者啊。”白川泉喃喃。
一般人会选择或开源、或节流、或二者结合。
港口黑手党首领森鸥外绝不是一般人。
“资本家合该上路灯”的想法转瞬即逝,白川泉忽然记起另一个和公关官同期被派出的男人,也算和他有过一段交集。
“对了,钢琴人先生是在如今的分部驻扎地吗?我之前受了他的照顾,正想找机会好好谢谢他呢。”
“……去收账了吧……应该?”司机晃了晃脑袋,“只是我的猜测。那些大人物可不会告诉我们自己的去向。”
“之前彭格列家族的人给我们转卖了一批截获的全新军火,运回横滨后,款项一直没下来,钢琴人大人最近好像在忙活这件事儿。”
“款项……没下来?出了什么问题?”
知晓广津和郎工作上的专业度,压下款项或是在资金上用上其他手段以达成一些目的是可能发生的情况,却并不至于中饱私囊做出无缘无故克扣的事儿,谈到专业领域的话题,白川泉坐直身子,直白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