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马竭尽全力的最后一次请神显然让那团迷雾般的黑影产生了剧烈的情绪波动,始终没有显露身形的他终于还是亮出了真实面目。
不过四尺的身材加上黢黑的皮肤,用奇丑无比来形容都绝对不为过,但此时的胡马,或者说是被唤为国老的“神灵”并没有小觑眼前的敌手,那隐隐约约缭绕在其周身的黑气散发着恐怖的能量。
“小辈,为何觊觎我出马子弟,你有什么企图?”
此时掌控着胡马身体的灵魂极为强大,虽然受制于“容器”的强度,无法达到其身前渡劫境的实力,但面对无量境的对手还是绰绰有余,没想到在这次参与夺宝的众多势力中并不突出的出马子弟,竟是拥有着如此一张强大的底牌。
“嘿嘿,前辈是数百年前的高人,不知晓我等也实属正常,晚辈,秦岭鬼都,厉山鬼。”
对方的开口让国老眉头一皱,秦岭鬼都的名号他确实从未听说过,想必应该是进三百年来才冒出来的新兴势力,但其能够强行剥离灵魂的手段在仙界的历史长河中倒是出现过,但也只是昙花一现的旁门之技罢了。
“前辈是在意外我先前使用的手段嘛?这是我们秦岭鬼都的独门秘技,拘灵遣将。”
这厉山鬼没有任何隐瞒,竟是直接报出了自家绝学的名字,这让国老又是一愣,心里暗想怎么如今的年轻修士个个毫无城府,明明只有化婴境圆满的实力,在自己面前不但不马上逃走,还自报家门,这波操作属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前辈我们马上就要变成一家人了,自然是要互相多多了解,为父乃是秦岭鬼都大当家,修为达到渡劫境圆满层次,所以前辈跟了我并非自降身份,这点您可以放心。”
“前辈这是什么表情?晚辈先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们秦岭鬼都的绝技是拘灵遣将,顾名思义,就是能够将任何灵体拘役,随后变成自己的侍从。”
“不过和之前那条白川灵蟒不同,前辈您是有身份的灵体,我自然不会奴役您,只需要您能够成为我的左膀右臂就可以了。”
厉山鬼说话的表情异常诚恳,就好像在叙述一件理所因当的事情一般,可这话落在国老的耳朵里,则根本就是奇耻大辱。
堂堂一位曾经的渡劫境大能,虽然已经泯然在仙界的过往当中,但生前签下的灵魂契约让他能够以这种极为特殊的形式重新出现在世上,肉体消散,但灵魂依然还是当年那个叱诧风云的修士。
可如今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后辈,竟然直接口出狂言,说的好听叫纳入麾下,说的难听不就是奴役差遣,而且对方似乎完全不在意两者修为上的差距,言语间的轻描淡写似乎战胜自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一样。
“什么鬼都的臭小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本来我还不想多生事端,只要你把白川灵蟒还回来就打算放你一条生路,可现在你已经彻底激怒我了,今天就让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彻底泯灭。”
暴怒下的国老不再有丝毫犹豫,掌控着胡马的身体就是朝着厉山鬼激射而去,双掌接连拍出,伴随着阵阵破空声响起,一场出马子弟与秦岭鬼都高手的大战直接进入了高潮。
作为百年前的成名高手,纵使无法发挥当年百分百的实力,纵使胡马这具身躯的强度有限,但对战斗的理解和力量的掌控依然让国老完全占据了上风。
而厉山鬼与其说是在战斗,倒不如说是在不断地闪躲对手连绵不断的各种攻击,那仿佛没有实体的浓雾不断接下国老的漫天掌影,一时间就算是曾经的渡劫境强者也无法给其带来实质性的伤害。
“滑溜的小鬼,打算就这样躲下去吗?你该不会是想要拖延到请神结束吧,那还真是小看老夫了。”
冷哼一声之后,国老停住了不断追逐的脚步,虚空对着不远处的厉山鬼就是一抓,这是渡劫境强者才能拥有的空间感悟,虽然此刻的他已然没有了当年的实力,但对空间之力的把握却还是远超普通无量境修士。
这突如其来的一抓让厉山鬼大惊失色,因为他明显感觉到了四周空间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收缩,一旦最终形成锁定,他闪躲的功夫也将不攻自破,要知道面对国老的正面攻击,他可是没半点信心能够接下。
“侄儿,别怕,区区一个灵魂还奈何不了我们秦岭鬼都。”
正当厉山鬼大脑飞速转动,想着要使用哪一件逃生法宝的时候,一道如般美妙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而原本被逐渐封禁的空间也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击破。
“二叔,他是渡劫境的灵魂,被出马子弟请神而来,一定要抓住他。”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秦岭鬼都现今的二当家,也是厉山鬼的叔叔,真正的渡劫境强者,他的到来并非偶然,先前厉山鬼在看到胡马请出如此一尊大神的时候,就已经通知了同样来到天凌城的长辈。
毕竟如此强大的灵魂,可不是经常能遇到的,如果能够将其拘役,对厉山鬼整体的实力将有着巨大的提神,之后的夺宝也将拥有更大的把握。
对方的强者突然到来,让原本胜券在握的国老瞳孔一缩,对方撕裂空间的本事已经将其实力表现得明明白白,如果是生前他还没什么忌惮,但此刻是被请神而来,“容器”的强度大幅影响了他的战斗力。
加上对方同为秦岭鬼都的人,那一招可怕的拘灵遣将极为针对他这种灵体,一旦被抓住,要面对的结局可能就是和白川灵蟒那样被彻底奴役,这绝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抱歉了,小鬼,这次国老帮不了你了。”
没有任何的犹豫,胡马的双眼瞬间一暗,这位与出马子弟签订了灵魂契约的高手竟是想要主动解除请神效果,这也代表着他已经彻底放弃了胡马的生死。
“现在想走?恐怕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