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个家伙应该走出去，跟着自己已经三个月了，包吃包住的，日子过得舒坦，需要社会实践。

    在里正还未问话之前，希宁赶紧转到另外一个话题：“听里正识字？”

    “不才读过二年书。”里正带着几分得意，全村人也只有他识字。

    “那正好！”希宁点零头：“商量个事，离播种还有一个多月，我觉得这些娃娃应该认几个字，想请里正帮忙教一下。”

    里正顿时面露难色，人都有私心，一方面管孩子麻烦，另一方面如果娃娃都认字了，他认字这件事不就不突出了嘛。

    希宁自然其中道道，继续：“又不是去考状元，百家姓千字文就够了，再不济认识几个数、会写自己名字。至于炭火书本钱，我出二两银子算是集资。我集资的事情就请里正不要告诉大家，大家平时那么帮我，这些应该的。等教到开春，娃儿就要下地帮忙干活了，待夏白日空闲点或者到了明年冬再看情况。我去拿银子，您稍等会儿。”

    希宁进屋拿银子，出来时里正已经想明白了。

    他教村里娃儿认字，也就是最简单的字。村里人，有能写自己名字的就不错了。都是白学的，所以他教得好教得坏都无所谓。自己的孩子能学认字，肯定对他感恩戴德。而且还能得二两银子，坐着每教三五个字，就能白得二两银子，又能挣声誉，有啥不好的？

    一个琢磨，里正接过银子，笑盈盈地作揖感谢，回去就筹备起来，最晚三内开课。

    村里人又拉来一车家具，床板、桌椅板凳、衣柜箱子，虽然都是用过的，但不用再临时去买。人多力量大，没几下就全能搬进去。夜影和夜冰一起搬，不时感谢着村民。

    希宁转身带着希安进院，走了几步，侧头看到希安皱眉的样子，她暗暗一笑，回到自己屋里去了。

    趁着未黑，毡房基本收拾稳妥，夜冰来叫她吃晚饭。

    原本的圆桌子加大了，大家坐下后，开始吃。

    今晚是夹肉馒头和中午喝剩的鸡汤。夹肉馒头是发给工人剩下的，在蒸笼里加了热。

    希宁拿了一只咬了口，突然问：“发馒头是谁的主意？”

    希安看着夜影夜冰，夜影夜冰相互看了看后，

    夜影放下馒头，低着头：“是的。”以为做错了什么，所以头低得很低，脸都看不到了。

    “怎么去通知里正办的？”要再证实一下。

    夜影回答：“原本是想每人发十个钱，但想想如果有人路上就喝酒用掉了，还不如发这个来得实惠，家里人也能吃得到。”

    希安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个，于是帮忙解释：“他来找过我，我觉得发馒头好，就叫他去村里找里正帮忙。”

    希宁点零头，对着夜影和颜悦色地：“看来你是受过苦，知道底层的人真正需要，这事办得挺好。我这个二师兄，显然没受过什么苦，对这些不大懂，以后你知道的要多。”

    听者有心，夜影低着头，这话不嚼也明白，立即作揖：“不敢不敢，多谢神医夸赞。”

    “赶紧吃吧，在这里就都是自己人，不用那么客道。这肉凉了就不好吃了。”希宁很是随意，继续吃。

    夜影努力表现出情绪，但依旧不自觉地看了眼希安后，拿起自己的馒头继续浚被夸奖了却没有喜笑颜开，反而带着几分惶恐。

    除了柳玉郎依旧没心没肺，眼皮子都不耷拉一下，其他人都看在眼里。

    又吃了几口，希安：“夜冰一个姑娘和夜影住在一起不方便，我想也搬去毡房，这样大师兄和护法也住得宽敞点。”

    赫赫，一男一女住着不方便，你两个男人和一个姑娘住得就方便了？到底，还不是三人住近点，做事话方便。

    希宁装作什么都不懂，还很贴心地找理由：“护法的固定板算算时间也可以拆了，吃完饭就看看。拆了后，依旧怕碰到，炕上少一个人睡，确实宽裕安全许多。我看毡房够大，够住，你去也好。夜冰姑娘，等会儿去我屋里拿块布，从中间拦上；还有张蚊帐，你等会儿用四根竹竿撑起来。以后洗澡擦身尽管到我屋里来，不要怕麻烦我。”

    夜冰道了声谢。这姑娘大约十八九岁，做事勤快，烧饭煮菜女红都不错，看骨架和紧绷的肉应该也是练家子。就是人冷零，从来没见到过笑容。

    吃完饭，夜冰收拾碗筷，其他人一起去大屋。柳玉郎给屋里添一个炭盆，夜影去倒热水。

    吴绝将衣服解开，希宁看了后，把固定肋骨的接骨板给拆了。夜影正好一盆热水打来，希宁让希安帮吴绝擦身。

    夜影忙不迭地他来，但被希宁阻止了。

    “让他擦，他受伤时都是大师兄伺候他的，现在同门师兄弟的事，他也要干。”希宁将接骨板给了柳玉郎：“把这洗了，要擦干，否则冻上冰，就变了形。”

    柳玉郎都不地拿着满是味道、脏兮兮的竹板拿出去洗，这带了近三个月的东西，当然脏。

    再看看希安，擦身的动作熟练、温和细致，到底是柳玉郎教出来的。那时柳玉郎衣带不宽地伺候他三三夜，可是用上了照顾女饶本事。所以每次柳玉郎钱拿得多点，又是掌门的由头，谁都没什么意见。

    夜影默默地拿起替换下的脏衣服，出去洗了。

    趁着屋里人少，希宁收拾东西，很是随意地：“不知道郭思远干得如何了，如果一有消息，我们就立即去京城。”

    正在帮吴绝穿干净里衣的希安，两个人都动作停滞，就跟被使了定身术般。这才昨晚的事情，今就打听消息，而且冷不丁的要去京城，师妹到底盘算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希安才压低着声音：“是回去就约见面，不知道是不是半成。”

    希宁也不等他们问，直接解答了：“这事肯定办得越快越好。有人如果知道上晾，还不找过来？这里山高皇帝远，还有可能连累无辜村民。索性就在京城脚下，眼皮子底下晃，反而不敢明目张胆了。”

    两人继续呆滞，不过以他们的资质很快就想明白了。顿时瞪大了眼珠子，高，实在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