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京口城善相行义 韩擒虎阵斩大将
作者:离耳   隋唐演义群英传最新章节     
    罗融一死,犹如擎天之柱轰然崩塌,原本依靠他坚定意志和卓越武艺坚守的江中桥瞬间失守。这一关键据点的丢失,使得京口城如同失去了最后的坚实盾牌和希望之光,顿时陷入了一片无尽的恐慌与混乱之中。
    士气低落的守军们望着城外如潮水般涌来的隋军,个个面如土色,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他们原本坚定的信念在罗融战死的消息传来时便已土崩瓦解,面对隋军强大而凌厉的攻势,再也无力抵抗。这座曾经固若金汤的城池,如今就这般不攻自破。
    宇文成都带着胜利的荣耀,英姿飒爽地回到了江北大营。他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走进杨广所在的营帐,单膝跪地,抱拳说道:“殿下,末将幸不辱命。江中桥已被我军顺利拿下,那罗融虽勇猛无比,但终是战死沙场。如今,京口城已被我军攻破。”
    杨广听闻,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起身走到宇文成都面前,亲手将他扶起,赞道:“宇文将军不愧是我大隋的猛将,此次战功赫赫,朕定当重重赏赐。”
    而另一边,韩擒虎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大军趾高气昂地入住京口城。城中百姓闻风丧胆,四处奔逃。街头巷尾充斥着哭喊声、叫骂声和慌乱的脚步声。韩擒虎骑在高头大马上,高声喝道:“众将士,务必严加巡查,不可放过任何一个反抗之人!”
    那罗融的妻子宁三娘,此时正身怀六甲。当她听到丈夫战死的噩耗,犹如五雷轰顶,整个人瞬间瘫软在地。她那原本充满期待和幸福的眼神瞬间变得空洞无神,泪水如决堤的江水般汹涌而出,泣不成声地喃喃道:“夫君,你怎能抛下我一人……”但她深知自己肩负着为罗家留下血脉的重任,不能就这样被悲伤击垮。
    宁三娘强忍着巨大的悲痛,缓缓站起身来。她用颤抖的双手整理了一下衣衫,在混乱之中只能孤身一人混入难民之中逃脱。她穿着破旧的衣衫,用灰土抹黑了面容,艰难地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
    每走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然而,为了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为了罗家的血脉得以延续,她咬紧牙关,在心中默默念叨:“夫君,我一定会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坚定地向前走去,最终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韩擒虎一边马不停蹄地稳定城市的秩序,一边苦口婆心地派人安抚那些饱受战火惊吓的百姓,试图让这座刚刚经历血与火洗礼的京口城尽快恢复往日的平静与安宁。他奔波于大街小巷,大声呼喊着维持秩序的口号,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神色疲惫却坚定。
    然而,这江左之地,自古以来便是美女辈出,风姿绰约者众多。那有些隋军将领在胜利的喜悦和贪婪欲望的驱使下,心思便开始变得不纯粹了,内心的邪念逐渐如野草般疯狂生长,难以遏制。
    只见一个隋军将领刘猛,此人长得满脸横肉,凶神恶煞,一双细小的眼睛里时常透露出凶狠的光芒。他带着几个同样心怀不轨的士兵,气势汹汹地闯入了一户人家。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因战乱外出未归,只留一女子在家。
    那女子面容温婉,如春日里绽放的桃花,气质端庄,犹如出水芙蓉般清新脱俗。刘猛见此,眼中瞬间燃起了熊熊的欲望之火,嘴角泛起一丝淫邪的笑容。
    他挥手让士兵们守住门口,不让任何人靠近,自己则步步逼近那瑟瑟发抖的女子,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说道:“小娘子,你看如今这世道,你跟着本将军,那可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乖乖从了本将军,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有好日子过。”
    女子惊恐万分,美丽的脸庞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苍白如纸,她不断后退,声音颤抖着说道:“将军,请您自重,莫要行此不义之事。我夫君归来,定不会饶过您的。”可刘猛哪听得进去这些,他一把抓住女子的胳膊,用力一扯,将女子拉到身前,嘴里喘着粗气说道:“哼,如今这京口城已是我们隋军的天下,你那夫君能奈我何?”说着,就要强行施暴,行了这不轨之事。
    可怜那女子生来柔弱,身材娇小,力气单薄,在刘猛这孔武有力、蛮横粗暴的恶徒面前,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她拼命挣扎,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求求你,放过我!”但她的哀求丝毫不起作用,哪里能反抗得了刘猛这如恶狼般凶狠残暴的暴行,最终还是被其无情地玷污了清白。
    那女子性情刚强,贞烈无比,她无法忍受这莫大的屈辱,双眼喷射出愤怒与绝望的火焰,悲呼道:“这世道不公,我宁死也不受此侮辱!”说完,竟一头朝着坚硬的墙壁狠狠撞去,顿时鲜血四溅,当场香消玉殒。
    刘猛见此,不仅没有丝毫的愧疚和悔意,反而觉得晦气至极,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道:“真是个晦气的娘们儿,坏了老子的兴致!”说完,他那狰狞的脸上毫无怜悯之色,又招呼着他的手下们去下一家继续作恶,仿佛刚才的悲剧对他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插曲。
    就这样,在这混乱不堪的一天里,隋军入城后犹如一群失控的野兽,毫无军纪可言。强暴民女的恶性事件居然达到了三百起之多,每一起都是一个家庭的破碎,每一起都是女子一生的毁灭。
    这些丧心病狂的隋军将领和士兵们,如同恶魔一般在城中肆意横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逼死、打死百姓的数量居然有六百多人,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无辜中消逝。
    整个京口城陷入了一片水深火热之中,百姓们的哭声震天动地,那悲切的哭声仿佛能穿透云霄;怨声载道,愤怒的咒骂声响彻大街小巷。原本繁华祥和、充满生机的城市变得乌烟瘴气,残垣断壁随处可见,鲜血染红了街道,宛若人间地狱,让人目不忍视,耳不忍闻。
    话说那张善相为了拯救京口城和罗融,千里奔驰,日夜兼程。
    一路上,他风餐露宿,马不停蹄,所骑的骏马都累得气喘吁吁,他自己也满身尘土,疲惫不堪,但心中那股急切的信念支撑着他不断前行。满心期待着能及时赶到扭转局势,拯救城中百姓于水火。
    然而,当他终于踏入京口城中,却发现自己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
    只见城中一片凄惨景象,原本繁华的街道如今满是废墟和血迹,房屋倒塌,硝烟弥漫。老百姓呼天抢地,哭声、喊声、咒骂声交织在一起,那悲戚的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令人心碎不已。
    张善相满心疑惑,一脸的难以置信,他紧紧拉住一位老者的胳膊,焦急地问道:“老人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那老者涕泪横流,身体颤抖着,悲愤地说道:“大侠啊,隋军入城后简直如同恶魔降临,他们无恶不作,肆意欺压百姓。那些畜生,抢夺财物,强暴民女,毫无半点人性可言。我们这日子没法过啦,简直是生不如死啊!”
    张善相听闻,怒火中烧,双目圆睁,眼珠子都似要瞪出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这群畜生,简直丧心病狂!”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张善相猛地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满脸惊恐,泪水如决堤的江水,哭得声嘶力竭,小小的身躯颤抖着如同风中落叶。
    而那丧心病狂的刘猛,竟全然不顾廉耻和人性,脸上挂着邪恶的笑容,当着众人的面就要对这小女孩施暴。
    张善相怒不可遏,心中的怒火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燃烧起来。他大喝一声:“畜生,休得猖狂!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此恶事,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这声怒吼如同惊雷炸响,震得周围的人耳朵嗡嗡作响。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迅速抽出腰间的长枪,那长枪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他身形如电般冲向刘猛,速度之快让人咋舌。刘猛还未反应过来,张善相的长枪已如一道闪电直直刺入他的胸膛,刘猛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当场毙命,鲜血四溅。
    他的几个随从见状,先是一惊,随后回过神来,妄图反抗。张善相却丝毫不惧,他身手敏捷,枪出如龙,招式凌厉。每一次出枪都带着无尽的愤怒和决绝,“噗噗噗”几声,几个回合下来,便将这些恶徒也一并刺死。周围的百姓们先是一愣,随后爆发出一阵欢呼:“英雄啊,多谢英雄为民除害!”
    张善相望着欢呼的百姓,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个“川”字,目光中充满了急切和忧虑,大声询问道:“诸位乡亲,那罗融将军及其家人现今究竟在何处?”
    百姓们听到这个问题,脸上刚刚浮现的那一丝喜悦瞬间被无尽的悲伤所取代,有人忍不住哽咽着说道:“英雄啊,罗融将军他......他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可终究寡不敌众,英勇战死了。他的家人,他那怀有身孕的妻子,在这混乱之中走散了,如今下落不明啊。”
    张善相听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惋惜,连连摇头唏嘘不已道:“罗融将军忠肝义胆,武艺高强,为了守护这一方百姓浴血奋战。没想到啊,竟遭此厄运,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真是老天不开眼呐!这世间公理何在?正义何存?”
    他一边说着,一边紧握双拳,那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苍白的颜色,手背上的青筋也根根暴起。
    此时,隋军听说有人当街杀了他们的将领刘猛和几个士兵,顿时怒不可遏,气势汹汹地赶来。
    只听得一阵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一会儿,张善相便被大批隋军团团围住。隋军士兵们个个手持锋利的兵器,脸上满是狰狞和愤怒,领头的将领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这京口城中杀害我大隋的将士!不想活了吗?”
    张善相毫无惧色,挺直了脊梁,手中长枪紧紧握在手中,枪尖直指隋军将领,怒目而视,大声回应道:“你们这群毫无人性的畜生,在这城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简直天理难容!我张善相今日就要替天行道,杀尽你们这些败类,还百姓一个公道!”
    那韩擒虎正在这群隋军之中,听到这个少年如此义正言辞的话语,不禁有些疑惑。他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中透露出审视的光芒,上下仔细打量着张善相,开口问道:“小子,你为何口出此言?莫要信口雌黄!”
    张善相怒视着韩擒虎,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内心的怒火即将喷涌而出,大声吼道:“你这将领,身为一军之主,却治军无方!你看看这城中景象,你的手下在城中肆意横行,胡作非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残害了多少无辜百姓。这京口城曾经是多么的祥和安宁,百姓们安居乐业,如今却被你们这群恶魔搞得乌烟瘴气,哀鸿遍野!你们简直是丧尽天良!”
    韩擒虎眉头紧皱,犹如两条拧紧的绳索,脸色阴沉,沉声道:“休要在此胡言乱语,信口开河!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定不轻饶!把话说清楚!”
    张善相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可声音仍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说道:“哼!我一路马不停蹄地赶来,这一路上所见所闻皆是百姓的血泪控诉。你们的士兵简直如同禽兽,强抢民女,肆意侮辱,逼得多少无辜之人走投无路,含冤而死。甚至连十岁的小女孩都不放过,当着众人的面就要施暴,简直天理难容!你们的罪行罄竹难书!”
    韩擒虎听着张善相的诉说,脸色越发阴沉得如同乌云密布,仿佛能滴下水来。他的内心也不禁泛起了一丝疑虑,暗自思忖道:“难道真有如此严重之事?若真是这般,我确实难辞其咎。”
    韩擒虎随即瞪大双眼,怒声怒斥道:“我大隋兴兵乃是为了统一天下,给黎民百姓带来安宁与繁荣,是要治理天下,不是来荼毒天下的!若真有此等丧尽天良的恶行,本将军定当严惩不贷,绝不姑息!”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那威严的气势令人不寒而栗。
    可就在这时,有人在一旁急切地喊道:“将军,不能放过这小子!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杀了我们的隋军将领,此仇不报,如何服众?必须将他捉拿归案,以正军法!”
    张善相见隋军人多势众,自己若在此纠缠,恐怕难以脱身。而韩擒虎看起来像是个心怀正义、明辨是非的好官,自己当下还有更为紧迫的任务,那便是找到罗融将军怀有身孕的遗孀。
    想到此处,他目光一凝,当机立断,身形如闪电般迅速一闪,猛地挥拳打翻身旁一人,趁众人惊愕之际,顺势抢过那人的战马。
    他动作敏捷如猎豹,干净利落,众人尚未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反应过来,他已矫健地翻身上马。双腿紧紧一夹马腹,大声喊道:“各位莫要阻拦,待我寻得事情真相,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说罢,便狠狠一甩马鞭,策马扬鞭,疾驰而去,马蹄声响彻云霄。只留下身后一片尘土飞扬,众人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一时竟不知所措。
    那些百姓见韩擒虎如此说,原本绝望的眼神中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微弱却又充满希望的曙光,一个个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纷纷跪下来求韩擒虎主持公道。
    他们哭声震天,悲切地喊道:“将军啊,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京口城,本本分分,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如今隋军入城,我们遭此大难,家破人亡,我们实在是没法活了!”百姓们一边哭诉,一边不停地磕头,额头都磕出了鲜血。
    韩擒虎望着这些可怜的百姓,他们衣衫褴褛,满脸泪痕,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韩擒虎心中的怒火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焰,几乎要将他的胸膛炸裂。
    他咬着牙,大声说道:“乡亲们放心,本将军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当即命人去查明真相。
    负责调查的士兵们不敢有丝毫懈怠,经过一番细致彻查,那些犯下滔天恶行的隋军无所遁形。
    韩擒虎面色铁青,眼中满是决绝和愤怒,他大手一挥,毫不手软地下令:“将这些败类统统斩首示众!”
    一时间,刀光剑影,血溅当场,战将十六人,士兵二百多人纷纷人头落地。这一番雷霆手段,让整个隋军营地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一时间,军中人人自危,没有人敢再触犯军纪。
    只是韩擒虎在处理完这些事情后,独自一人站在营帐前,想起那不知姓名的少年张善相,不禁心生惋惜。
    他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那少年一身正气,面对如此混乱的局面,敢于挺身而出,且身手不凡,定是个可造之材。若不是这件事情,他若能为我大隋所用,一定会成为我大隋的得力战将,在沙场上奋勇杀敌,为国效力。只可惜,如今他对我隋军误会已深,不知何时才能化解这深深的仇怨啊。”韩擒虎眉头紧锁,望着远方,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