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大钻石
作者:奶油公社   锅包肉,花棉袄,带着火车回东北最新章节     
    “你……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宋东结结巴巴地威胁道,“你……你别乱来,我……我要喊人了。”
    “你大可以试试。”金熠低声诱惑。
    脖子上的动脉被人拿刀抵着,宋东怕死,别说呼救,说话都费劲,没过一会儿,竟尿失禁了。
    金熠不屑至极,就是这样的胆小鬼,在那些年里干了无数伤天害理的事,他们没受到惩罚,是天理不公,今天他就替天行道一回。
    项海澜阴完人,心情大好,在南京路逛了一天,买完布料,买吃的,赶上清明,五芳斋点心铺上了大量青团,一毛五两个,物美价廉。
    南方人擅长做粘食,青团外皮软糯,带着艾草的清香,豆沙也细腻非常。项海澜封青团为南方的粘豆包。买到手连吃三个,午饭都省了。
    五芳斋的师傅最擅长淮扬菜系的白案功夫,除了青团,店里还有蜜糕,方糕,寿糕,桂花糖藕……所有的中式点心只收粮票,不额外收其他票据,买起来毫无负担,小项一不小心又买多了。
    回去分给室友,孟伟一边吃青团一边数落她,“怪不得你不跟我们一块,原来是跟你的家人在一起呢。”家人俩字咬字格外重。
    项海澜还在生金小狗的气,不想提他。
    拿起一块蜜糕当夜宵,心道,南京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没有后世那么多商业,能逛的就是有限几家。孟伟和李婷也在那里逛了一天,她们竟然一次都没碰上,而她跟吴氏母女倒是一开始就碰上了。
    不是冤家不聚头吗?
    反正她总能遇到一些很巧合的事情,项海澜想不明白的事,全部归结为时空磁场作祟。
    金小狗不经念叨,项海澜一块糕点没吃完,隔壁宿舍的同学来敲门,“项海澜,楼下有位叫金熠的同学找你,他是谁啊?”这位也没忍住好奇,大赞道:“长得跟电影明星似的。”
    犟狗长得再帅也不招人稀罕,项海澜踢踢踏踏下了楼,发现犟种表情不对。
    立即把人拉到楼角路灯照不到的地方,凑到他身前好一顿闻,“你身上有血腥味,你今天到底做什么去了?”
    金熠抬起袖子闻了闻,“有那么明显吗?我怎么闻不出来。”
    项海澜一巴掌糊他后背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她真生气了,“你不让我参与,我也懒得搭理你那些破事,但你不能犯法,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不能在最后一刻把自己送进监狱,你个大笨蛋!”
    小金是个受虐狂,挨到熟悉的拍打,舒坦了,竟会笑了,“放心,我心里有数,就算犯法也不会被人发现。给我拿块香皂,再来条毛巾,趁浴室没关,我去洗一下。”
    宿舍人多,保不住有跟项海澜一样鼻子灵的,还是得防备一下。
    这些东西项海澜在空间都常备着,还有金熠换洗的衣服也留了几套,把东西递给他才想起来,这家伙应该是找她要辣酱的,馋死他得了,闹别扭也没忘讨吃的。
    辣酱她在家里做了好多,剁椒蒜蓉的,猪肉粒的,加了花生碎的,加松子的,除了给家人当配菜吃,也是想着来南方饭菜口味吃不惯,其他东西又太打眼,吃这个正好,在空间里放了好多。
    取了一罐出来递给金熠,项海澜把人打发走,“洗完你直接回去吧,这礼拜都别找我了。”
    犟狗也不知道说句软和话,立即向后转,转了一半又转回来,扔给她一根链子,“送你的。”
    项海澜起初还不以为意,以为是条普通项链,链子上拴了坠子,还怪沉的,她走到楼前的路灯下,举起坠子照了照。
    夭寿啊!
    火油钻是老沪市人对色泽完美,切工,净度一流的钻石的特定称呼,此刻,她手中这颗包裹在银质镂空花球中的火油钻正散发着传说中“煤气油火光的蓝影”。
    虽然没有鸽子蛋那么夸张,也不是金熠曾经许诺的有价无市的粉红色火油钻,但它是一颗至少十克拉的巨钻。
    在旧时代卖几十两金子一克拉的火油钻,被金熠轻飘飘像扔玩具一样扔给了她?
    她终于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视金钱如粪土,见过火油钻的人岂会被金子迷花了眼。
    她不会认错,现在塑料厂做不来这么闪的假钻,玻璃的切面不可能这么完整,金小狗也不会无聊到拿假的糊弄她。
    他还十分贴心,知道她的空间放不了贵重物品,把火油钻镶成了吊坠让她贴身戴着。
    可是她是七十年代朴实的大学生,怎么能带着价值连城的钻石去上朴实的老教授们的朴实历史课啊。
    这个还不是项海澜最关心的,这项链究竟哪来的?金小狗弄了一身血腥,不会是去打劫了吧?
    那家伙是个哑巴狠,保不齐真能干出来。
    项海澜有一肚子疑问现在也没法问,等金熠洗完澡该熄灯了,学校管得严,熄灯铃一响就锁大门,早上上课没时间,要问也得明天中午吃饭时问。
    钻石不压惊,项海澜戴着大钻石睡觉,一晚上都没睡好。
    早起特地穿了件白衬衫,扣子扣到下巴颏,把大钻石挡得严严实实。
    吃完早饭,学历史的项海澜第一堂课是本专业的中国古代史,经济系则跟其他专业的学生一起在大阶梯教室上政治经济学大课。
    同一时间,有两个人在静安医院的走廊里相遇了。
    一个趴着,一个脸缠得跟木乃伊似的,就算人还正常,相遇也未必相识,导致他们进医院的人倒是熟得不得了。
    金熠没给宋东送上终,他给他毁了容。
    古代有一种黥刑,在罪犯脸上刻字并涂上墨炭,作为犯罪标志的一种刑罚,比断头处罚轻,但侮辱性极强。
    也不算侮辱,叫罪有应得,被宋东侮辱的人多了去了,至今他不但没有受罚,还过得比谁都好,不给他打上犯罪标签,金熠咽不下这口气。
    去找宋东之前他进了国营文具店,买了最难消除的染料,出了文具店,又拐去旁边的药店,找到他需要的一种药物,升丹。
    宋东被问完话之后,嘴里被强塞了一块布,意识清醒的接受黥刑,感受到刀尖剌肉的剧痛,疼得要昏迷,但怎么也昏不过去。
    等金熠离开,他的疼劲已经过去了,跑去照了镜子,血呼呼的看着吓人,但伤口不算深,留疤的可能性不大,宋东就没去管,比起脸疼,他心更疼。
    他的钻石,他的传家宝,被问出来了!被抢走了!
    老婆回家之后跟他吵了一宿,骂他胆小守不住财,宋东半夜脸开始疼,起初没在意,天亮后越来越疼,只好来医院看看。
    等处置室的护士帮他清理完脸上的血污,整个科室的人都惊住了。
    宋东的左右脸颊各刻了一个字,“罪”,“人”,脑门上还顶了一个,“罚”。
    宋东快疯了,他是跑供销的,要跟合作方打交道,脸上有点疤不算啥,有字问题可大了。
    满怀希冀地问护士,“这字能去掉吧?”
    护士把他拽到科室墙上挂着的镜子前,“这种染料颜色这么深,一般很难去除。你痛感强,是因为刻字的刀具涂了腐蚀性的药物,会留疤,留很深的凸起性瘢痕……”
    不用护士接着说下去,宋东已经明白了,他的供销科长职位要跟他说拜拜了,而且“罪”,“人”,“罚”这三个字要在他脸上永远地留下去。
    他不知道的是,小金从上次高考录取的事体会到报纸的妙用,昨晚专门去报社门口的意见征集箱投了一封信。
    有人被惩罚性地在脸上刻字,这种具有猎奇性质的新闻,报社最喜欢。
    吴启莲不等进病房,就听到大门口传来喧哗,报社的记者打听到钢笔厂,得知宋东请假上医院,追了过来要采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