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没了耐心，阴狠道：“院中还有野猫，殿内有老鼠，要不要我拿你的身体去喂？想亲眼见自己被啃食的样子吗？”
    徐嬷嬷抖了抖，“我只知道她是个传递消息。”
    “她是谁的人？”
    “我不知道！我只是下面的人，一级级上去，上面的人我不知道是谁？”
    “还有组织呢？什么组织？”
    云青眼神阴戾，在昏暗烛火下有些可怖。
    徐嬷嬷认命道，“我说了，你就放过我吗？”
    云青眸子晦暗，唇角微扬，“当然。”
    徐嬷嬷抖着嗓子，眼里都是畏惧，“今宵阁。”
    云青一愣，随即撩开徐嬷嬷的袖子去看。
    果然有一朵细小的黑色彼岸花。
    云青眼底幽深，“你为何进宫？进宫做什么？”
    “我十八岁进的宫，如今已经十五年了，今宵阁派了任务，让我潜伏在宫中，跟在皇后身边。”
    “帮皇后做过什么？”
    “杀沈渊，除夕夜杀成王。”
    “今宵阁在京都有多少你这样的人？”
    徐嬷嬷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听命令行事。”
    云青失去耐心，“别让我一句句的问！”
    “当年只让我进宫，说有任务的时候会通知我，每月还阳丹会自动出现在房内。这些年几乎未曾安排过任务，只最近让我煽动皇后对付成王。”
    云青冷冷开口：“你听命于谁？忘川？”
    徐嬷嬷身躯一震，“你知道忘川？”
    “是我问你！”
    “不是，是听命于左护法。”
    云青一怔！
    今宵阁护法位置自十年前便空置许久，后面才被她和云玄坐了上去。
    那就是今宵阁上一任的护法了。
    “他在京都？”
    “应该是的，我也不清楚，姑娘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求你放过我！”
    云青眼底幽深，“放过你，你也活不过断魂丸发作了吧。”
    徐嬷嬷瞳孔一震，“你怎么知道，你也是今宵阁的人？”
    云青不理会她，看了那女鬼一眼。
    那女鬼早已被震惊在场，接触到云青的目光，只觉得全身汗毛竖起来，由内至外感到冰寒。
    云青道：“学会怎么做鬼了？现在下去了，也不算没经验了。”
    不等女鬼反应，手中小刀直射入那女鬼咽喉。
    女鬼尚在惊恐中就没了气息。
    云青问徐嬷嬷，“那月娘长什么样子？”
    “杏仁脸，丹凤眼，二十六七岁，左脸有个酒窝。”
    云青暗自记下，自徐嬷嬷怀里掏出一枚暗镖，道：“死在自己兵器下，也不算吃亏。”
    “姑娘不是答应放了我吗？”
    “给你个痛快，还不叫放了你？”
    徐嬷嬷到底贪生，求着云青，“姑娘可留我做个证人，指证皇后啊。”
    云青淡淡道：“你的一面之词指证不了一国之母，况且，”
    云青看了一眼徐嬷嬷鲜血淋漓的腿，“你都这样了，再让你活着，不是给我找麻烦吗？”
    秦屹知道是她干的怎么办？他还不知道她是这种人呢。
    不再多话，暗镖直接扎入徐嬷嬷咽喉。
    只要知道是谁害的秦屹就行了，她杀人又不走衙门，不需要证据。
    将门口内侍的尸体也拖到殿内，又补了一镖，三人尸体叠放在一起。
    拖了不少殿中残破的家具扔过去，确保能烧得彻底，蜡烛放在下面点燃。
    宫殿年久未住人，家具已经腐败干燥，被虫蛀空，很快就燃了起来。
    眼见着尸体被烧了起来，云青才离开了这里。
    闷闷雷声响起。
    细雨绵绵而下。
    待回到花园时，那回去拿衣服的小宫女已经急的哭了出来。
    不少人提着灯笼冒雨在找她。
    见她淋着雨出现，吴嬷嬷一颗心才落了地，“姑娘，你到底去哪儿了？怎么淋得这样湿？”
    “我待在花园，无聊便往前多走了几步，迷了路，有个小内侍说带我回凤华宫，我就跟着他走了。可他不见了，把我留到宫道上，我也不知道是哪儿，转了好久才转出来，下了雨，一路上也没遇到人，这才耽误了。”
    云青还适时打了个喷嚏。
    吴嬷嬷见她不舒服，也不问了，忙给她披了衣服拥着回宫去了。
    又是熬姜汤，又是准备热水要给她泡澡驱寒，又是让人去炖汤弄吃的。
    忙了大半晚。
    找云青的动静不小，第二天满宫都知道了。
    太后还专门派了嬷嬷来问候。
    皇后胆战心惊在宫里走来走去，徐嬷嬷竟一夜未归。
    程松禀告了承元帝此事，承元帝还是抽了时间去看她。
    进宫这么久以来，承元帝还是第一次来看她。
    云青恭敬站在一边给承元帝泡茶，竟然也还有模有样。
    承元帝见她已经比上次规矩多了，心里也舒畅了些。
    “你规矩学得不错，在宫中可觉得憋闷？”
    “回陛下，不觉得。”
    承元帝满意点了点头，“等屹儿忙完这阵，就让他接你出宫。”
    “多谢陛下。”
    云青没问秦屹在忙什么，反正承元帝也不会让他做危险的事。
    承元帝看着云青给他泡茶，也不急，随手拿起桌上的纸拿起来看。
    那是云青每日抄写的。
    越看越嫌弃，“程松说你每日练字，你就这么练的？”
    云青手一滞，低着头不说话。
    承元帝将她写的破烂扔在桌上，更加觉得上官毓灵好。
    又仔仔细细看了看云青，屹儿竟然这般肤浅，喜欢这种空有美貌的女子？
    嫌弃道：“屹儿一手好字，空了让他教你，你这字，不堪入目。”
    “是。”
    秦屹才不嫌弃她写的，他还偷偷藏了她抄的书呢，她都看到了。
    承元帝又考了些她近日学的规矩礼数，京都各家权贵有哪些，皇室宗亲有哪些。
    云青都一一作答了。
    脑子倒是聪明。
    看起来安安静静，听程松说在宫里这么久从也未发过脾气，不招惹是非，对谁都温和。
    说她什么也不反驳，只静静听着。
    确实如屹儿所说，还算乖巧。
    “太后说你同意劝屹儿娶上官毓灵做正妃了？”
    “回陛下，是。”
    承元帝冷哼一声，“那日不是还不愿意？”
    云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捡他爱听的说。
    “太后娘娘说的对，之前是云青糊涂了。”
    做不做是一回事，不这么说，她恐怕没有清闲日子过了，反正娶不娶都是秦屹决定。
    承元帝看她一眼，又想到倔驴似的秦屹，心里不抱多大期望。
    不过还是道：“能劝就劝吧。”
    见承元帝也没多坚持，云青笑道：“是。”
    有宫人急急来报，冷宫失火，还发现了三具焦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