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细胞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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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验明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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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8小时)
这一天,是纪元c034年3月7日。如果你是小说里生活在平行世界的人,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没有看错,我也没有写错。
这里的时间跟小说里的平行世界相似,但仅仅是相似。比如,纪元a744年跟平行世界里的公元744年对称,b934年跟公元1934年对称,这里的c034年跟公元2034年对称。但我说的是“对称”,仅仅是对称,并非等于。这里说的是纪元,而非公元。
-8小时,也没写错,念作负八小时。怎么说的呢?即以c034年3月8日0时为新的纪元(记事年代)的开始。之前就是负的。-8小时的时候,我们坐在牛德堡首都奥曼的计程车里,行驶在或者说堵塞在前往奥曼国际机场的路上。
顺便说一下,这个故事里的国家、地区,你也许会说,不存在啊。其实,这就要看你是生活在哪个夹层或者哪个世界里了。
还需要概述一下的是我们时代的科学理念。简而单之,就拿几句名言来说事吧:
第一条名言:有人说,当今是三大科学的世界:信息和半导体技术改变人类的生活;天体技术追求人类的理想;生命科学升华人类的肉身。第一者是过去及其延续的需求;第二者更多的是对未来的精神追求;第三者是现在及其延续的需求。其它科学领域是为“边缘科学”,或为这三者服务,或为这三者的上下游领域。
第二条名言:另有人说,未来是生命科学的世界。理由是:人是第一位的,人本位,生命科学是塑造、维护和改善人的。其它科学都是为人服务的。所以,生命科学是第一科学。
也许你会说,这话过分了,拿别人当梯子踩着别人往上爬,不好吧?再说了,塑造、维护和改善人,这样的定义太耸人听闻了吧。你要说治病救人,延长人的寿命,那还行。
说实在的,我也觉得这些说法以偏概全,片面了。可是,你知道这里说的“有人”是什么人吗?听着,坐稳了:第一个“有人”的“人”是物理界的泰山再因斯坦,而第二个“人”是生命科学界的北斗达尔武。
认可则听之,不认可则略之吧。
当然了,也有反面意见,其中最耸人听闻的是闻名天下的东盈国干细胞研究之天花板海上伸弥的那句话,也就是我要引用的第三条名言:生命科学可以改造人类,也可以毁灭人类。好坏善恶全在一念之间。
对海上大师的言论,各国生命科学家反应强烈,甚至可以说猛烈、激烈。但所有大师小师最后也不得不承认,这话其实不完全是耸人听闻,甚至颇有些道理。
大的环境说完了,该说小的了。也就是说要说说具体要点了。这个具体要点就是“人”,这个“人”就是“我”。这个“我”是贯穿全过程或者说全书的人物。
之所以要验明正身,是因为,我始终是我,一直到最后都是这么一个人,这点是不会变的,无论我的身份和名字(请在身份和名字下面划一条重点线)会发生什么变化。我作为一个人这个核是不变的。真的。
换句话说,这个我还真会不断地变化哦。站稳了,朋友,不管你信还是不信。
为什么会涉及信还是不信的问题呢?这一点你会慢慢理解的,这个过程要有足够强大的心脏才能受得了,甚至可以说,才能活到最后,或者说,活到读完整个故事的那一天。
夸张了吧?权且这么记着吧。就当是听了一个笑话。
言归正传:正身的我姓章,名程。在我看来,这是世界上最古板的名字。可是,我从小就叫这个名字,从来也没有改过。
我的爸爸叫章思路,是个小有名气的中学老师,我的妈妈叫严化雨,是个没有名气的小学老师。我爸爸老拿他们俩的名字说事,他说:这是上一辈子定下的因缘呢,丝路花雨,严丝合缝,而且有一部票房创当年纪录的电影就叫这个名字。这可不是我们认识后去改的。
我的妻子叫梅素华,本来是我的同班同学,跟我结婚、有了两个女儿后就脱离了社会,当了专职老婆、专职妈妈。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我的两个女儿是同一胎里出来的,略有先后,也就差个几分钟。她们,早一些脱离素华身体的叫可可,晚一些出来的叫以以。我爸爸是文学大老师,还就喜欢拿名字当作文学的一部分来说事,说完他和老婆,就说我的女儿他的孙女。他对我给他的孙女们起的名字嗤之以鼻,这算什么名字嘛,一点章程都没有,亏我给你章程这么个名字呢,还可以呢,半点文学修养都没有。
可是他偏偏从早到晚地叫个不停,可可以以,以以可可,可以可以,随口颠来倒去地叫。我妈笑她,瞧你叫得多么顺口,还说程儿没文学教养。他说,素养,不是教养。再说了,凡事都会习惯的,再差的文学素养也得习惯啊。谁让我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呢。
其实,从我结婚的那天起,我们就不住在一个屋檐下了。虽然我爸妈住在申城最漂亮的老洋房马路思北路上最漂亮的老洋房之一里面,里面还宽敞得得很。我老婆素华当初很不愿意搬到新居里去,后来我才知道她嫁给我的原因之一就是思北路,可是当她嫁给我的时候肚子里已经有了后来叫可可和以以的两个小生物了,再说了,我们的新居也够好够宽敞而且虽然不在市中心却离市中心不远,她也只能嫁狗随狗了。她说我爸爸把我的名字取错了,叫章郎才对,她是嫁蟑螂随蟑螂才对。
其实,我这个人应该说是一个不聪明的人,至少当不了学霸。从小学到中学,我的成绩都是恰恰够到某个门槛。可是能够到门槛,而且是平日成绩不算一塌糊涂却也离一塌糊涂不远的人,偏偏在考试的时候就够到了,虽然也只是够到,距离什么状元遥远得一塌糊涂,但已经让人大吃一惊了。从普通小学够到重点初中,再够到重点高中,然后竟然一跃而够到了申城最好、全汉华第三好的旦复大学,把所有人都电到了。只有我爸爸章思路笃定得很:我们小程靠的就是灵光一闪,那叫个爆发力。
进了大学,我本来学的是信息技术,俗称it。可是在it那里,我的脑子整个就是豆腐脑。后来,我去旁听生命科学,只旁听了一节课,却把我听醒了。我发现,这个生命科学才是我生命的科学。我想转科,学校说不可能。我就一直去旁听,旁听了一年,我竟然报名去考生命科学的硕士研究生。我这么跳起来,谁知又够到了,而且是旦复大学本校那全汉华排名第一的学科生命科学的研究生。
从那一天开始,我的生命一发而不可收拾了。我竟然成了全国生命科学研究生界的奇才。继而,直升博士生,被全国干细胞界最着名的研究所申城第一干细胞研究所早早地下了订单,继而成了那里的博士后。我爸爸说:看见没?小程开挂,正常的,基因嘛。
背着我爸悄悄地说一句:如果光从基因上找根源,那我顶多也就只能当一名中学老师。即使是小有名气的中学老师。
话说回来了,我后来发现,我爸爸的造就有限,只是他选错了专业道路。如果他也选择跟嗅觉相关的什么专业,比如侦探学之类的,他的造就可就不是一点点了。比方说,如果他当个警察,每天破一个谁也破不了的大案,那他可能已经当上了汉华警察总局的总局长了。
从嗅觉上说,可还真是有基因的缘故。我这么说,是认定我爸爸会有跟我一样的基因。当然,应该说,我会有跟爸爸一样的基因。尽管有好多次我说了站在门外的人是谁了,爸爸还是不相信。我是用鼻子闻出来的。难道我爸爸的鼻子跟我的构造不一样?或者因为他老了?
从外形看,我的直坡鼻子真的是象爸爸的,跟妈妈的小翘鼻子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其实我在这方面的认知,即我的嗅觉与众不同以及大有用处,来得还真的是晚。
因为我总以为只要是人,都是差不多的,至少看上去都有几个肢体,以脑袋为首,有各种所谓的“觉”。
一直到进了大学了,我还以为我跟其他同人是一样的,人家有什么觉,我就有什么觉,我的觉怎么样,人家的觉也应该是怎么样,至少相差不是很远。比如,有的人视觉不好,但去配一副眼镜也就补得跟别人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