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马是个十几年的老巡查了。
    看到向冬晨和秦淮的时候，就知道今晚这事不简单。
    他略微思索片刻，让身旁的巡查带人过去了解情况，自己则是围着警车绕了半圈，拿出手机，按了魏胜男的号码。
    但想到陆晴雪正在休假，便有些迟疑。
    下一秒，他手机铃声响起。
    吴马见是魏胜男打过来的，微微一愣，然后接听电话，主动道：“大姐头，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睡了，被一个混蛋吵醒了。”
    魏胜男打了个哈欠，道：“你在外面处理警情？”
    “是……有点棘手，我正想着给你打电话，又怕打扰你休息。”
    “什么情况？”
    “具体还不清楚，不过向冬晨和秦淮在，这俩人不知道怎么凑在一块了。”
    “是挺棘手的，你别管了，随便找个借口开溜。”
    吴马眨了眨眼：“这样好么？”
    魏胜男：“不好，那你把他们都抓回去吧。”
    吴马：“……”
    这时一个巡查快步走了过来，说道：“吴哥，问清楚了，向冬晨报的警，说秦淮打人，还砸了他的车灯，秦淮说向冬晨聚众要打他，他只是正当防卫，你看这事儿……”
    魏胜男也听到了，对吴马道：“去，抓他们，带回去慢慢审。”
    “呵呵呵……”
    吴马讪笑两声。
    神仙打架，他可不敢掺和。
    “你看着办吧。”
    魏胜男又打了个哈欠：“我睡觉了，有什么搞不定的，去问汤局。”
    说完，魏胜男又小声嘟囔了一句：“……反正有事也是他背锅。”
    吴马擦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手机揣回兜里，对这个巡查小声说道：“你就在这里，等一分钟后打我的电话。”
    “啊？”
    “别管，打我电话就对了，再给兄弟们都通通气，我说撤的时候赶紧撤，速度要快，姿势要帅，谁要是拖了后腿，有他好果子吃。”
    “好……”
    “记住，一分钟。”
    吴马再度叮嘱了一番，这才整了整衣服和帽子，深呼一口气后，迈出沉稳的步伐，出现在向冬晨和秦淮面前。
    本该对立的两个人，脸上毫无怒气，齐齐将目光放在吴马身上。
    吴马没理两人，先朝旁边巡查问了一句：“叫救护车了么？”
    巡查回道：“叫了。”
    吴马点点头，这才把目光看向秦淮和向冬晨：“今天晚上的事情……”
    滴滴滴……
    手机铃声响起。
    吴马立刻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旋即脸色巨变：“什么？东水湾发现尸体？我马上来！”
    说完他转身，大手一挥，拔腿就走：“所有人都有，撤！”
    巡查们已经得到了消息。
    当吴马一个撤字出口，立刻争先恐后冲上警车。
    乌拉乌拉乌拉……
    四辆警车呼啸而去，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他们速度太快，像是经过无数次的演习。
    完全没给向冬晨开口的机会。
    第一辆警车里，吴马松了口气。
    滴滴滴……
    手机铃声响起。
    吴马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把手机贴着耳朵：“喂，我是吴马……什么？停车！快！”
    随着吴马一声大叫，开车的巡查下意识一脚油门。
    嘎吱……
    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响成一片。
    后面三辆警车也是急停在路边。
    “好，我知道了，马上赶过去。”
    吴马挂了电话，沉声道：“去东水湾。”
    “啊？”
    “东水湾，真的发现了一具尸体……”
    ……
    昏暗路灯下，秦淮和向冬晨两人，大眼瞪小眼，彼此对视老半天。
    直到许国俊冒起鸡皮疙瘩，怀疑这俩人是不是看对眼的时候，向冬晨咧嘴笑道：“厉害，看来我低估了你。”
    秦淮谦虚道：“还行。”
    “是我输了。”
    “兰亭水榭，我请。”
    向冬晨问：“什么时候？”
    “再说，难不成还怕我赖你一顿饭？”
    “哈哈哈，行。”
    向冬晨朝自己的跑车走去。
    走了几步，似乎想到什么，又扭头走了回来：“你连我的联系方式都不留，还说没想赖？”
    “忘了。”
    秦淮一拍脑门，拿出手机：“你说你这么大个少爷，还惦记着我这一顿饭干什么？”
    向冬晨笑眯眯地道：“我说了我请，你又不乐意。”
    秦淮沉思片刻：“现在再报一次警，还来得及么？”
    “哈哈哈哈……来不及了。”
    向冬晨跟秦淮交换了联系方式，得意洋洋道：“你选的嘛，这顿饭我吃定了，耶稣也拦不住。”
    “行行行，不就一顿饭么？等我电话。”
    “ok，再见。”向冬晨挥挥手。
    秦淮也挥手：“再贱。”
    向冬晨开着跑车走了。
    鹰钩鼻招呼着没受伤的人，把受伤的抬上车，一辆辆商务车呼啸而去。
    路灯下，面部血肉模糊的爆熊还孤零零的躺在那，仿佛被世人遗忘。
    还好救护车来得很快，四个医护人员合力把爆熊抬上担架，一句话没说，看都没看秦淮和许国俊一眼，仿佛两人是空气一般。
    眼见救护车闪着灯离开，许国俊突然有种做梦的感觉。
    他本以为自己今晚不死也得残废。
    没想到只是肩上挨了一棍子，事情就这么轻飘飘的解决了。
    “叔，还不回啊？”
    秦淮打了个哈欠：“都快四点了，你肩上的伤得好好看看，擦点药什么的，折腾到现在，我好困啊。”
    许国俊听了前半段，有一种被关心的感觉，脸上露出笑容。
    听完后笑容在脸上僵住，分不清秦淮说的折腾到底是哪个折腾，脑子里立刻就有床板嘎吱的声音响起。
    他低头到处找了找，没找到砖头，遗憾的吐了口气，默默往家里走去。
    许静的房间里，许欣听到开门的声音，睁开了眼睛。
    先是拿纸巾擦了擦妹妹嘴角的口水，随后看向门缝。
    有一抹光亮透了进来。
    许欣猜测是老爹和秦淮回来了，但她没有大意，翻身而起，赤着脚来到门后，将耳朵贴在门上倾听。
    “要不你先把衣服脱了。”秦淮的声音响起。
    “小声点，别把她们俩吵醒了。”许国俊说道。
    秦淮道：“这么晚，她们应该睡沉了，还是先让我看看你吧。”
    片刻，秦淮的声音继续响起：“叔，没想到你身上还有肌肉，保养得不错啊，裤子拉下去一点。”
    “废话，想当年……嘶，有点痛，轻点轻点！”
    “有油吗？”
    “抽屉里……找到没？”
    “找到了。”
    “多涂点，用力。”
    “你放松点啊，别紧绷，我都不敢太用力……要不还是躺着来吧。”
    沙发嘎吱嘎吱响。
    “咦，你小子还有这一手？不错不错，唔，舒服……”
    “还不赖吧？”
    “嗯，有点痛，但确实爽……快一点……”
    许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