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见秦淮客气的模样，也放松了很多，吸了一口香烟，手不抖了，说话也不磕碜了。
    “哥，她是说了还，但是她还不起啊，利滚利，总共欠我们八百万了。”
    “你知道她在哪里上班吗？”
    “知道，青麟集团嘛，据说还是个高管，我老大说她一年的工资顶了天也不到三十万，这辈子都还不起。”
    “所以呢？你们老大怎么打算的？”秦淮问。
    混混迟疑了一下。
    “说说嘛，我挺好奇的。”秦淮自己也点了根烟，笑着说道。
    混混道：“哥，我劝你别管这事儿，说句不该说的……”
    秦淮没等他继续说下去，把手里的香烟戳进他鼻孔里。
    “啊！！”
    秦淮紧接着一拳打在他嘴上。
    混混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一张嘴，哇的出了口鲜血，混杂着好几颗染血的牙齿。
    不等混混跌坐下去，秦淮揪着他头发拎了起来。
    “不该说的话你就不要说，我也不想听，说点我想听的很难吗？都给你递烟了，怎么就不珍惜？”
    “我……我错了哥，我错了……”混混连连求饶。
    这些人就是这样。
    但凡给个好脸色，就觉得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对了嘛。”
    秦淮拍拍混混的肩膀，重新点烟递给他：“抽烟抽烟，慢慢说。”
    混混眼里满是恐惧。
    此刻的秦淮在他眼中，不亚于魔鬼。
    “我……我们老大……老大说……说让她肉偿……再把她弄去陪一些大人物……供那些大人物玩乐……”
    秦淮点点头：“你们老大挺会做生意的，方便说说是谁吗？”
    “贷王豪哥。”
    秦淮没听说过。不过敢称贷王，想来生意也做得挺大的。
    当即，秦淮拿出手机，给叶静雅拨了过去。
    响了好几声，叶静雅接通电话，语气里透着慵懒和魅惑：“想我了？”
    “想。”
    秦淮一听这声音，多少就有些上头。
    “那你怎么不过来看我？”
    “你受了伤，多休息休息。”
    “呸。”
    叶静雅笑骂道：“就是看我受了伤，不能让你折腾，又怕看了受不了，所以不敢来。”
    “姐你真聪明……我想问个事儿。”
    “原来是有事才找我，说说看。”
    “你认识一个叫贷王豪哥的人么？”
    “贷王豪哥……”
    叶静雅想了想，脑子里没这么个人，问道：“很厉害？”
    “不知道，所以不是看看姐你认不认识么。”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得问问黑狼……咯咯咯，才想起来黑狼没了，等会，我问问。”
    “行。”
    秦淮放下手机。
    他知道叶静雅提黑狼的名字，就是想让他承情。
    混混见秦淮打完电话，战战兢兢道：“哥，我能走了吗？”
    一边说，嘴巴里一边有血丝流出来。
    秦淮淡淡道：“着什么急啊？先抽烟。”
    混混鼻孔在流血，嘴里也在流血。
    眼泪汪汪的。
    别说抽烟了，说句话都疼得不行。
    偏偏人为刀俎，他为鱼肉，不敢反抗，只能忍着痛，用力猛吸，想要快点把这一根烟抽完。
    好不容易只剩下烟蒂，混混激动起来。
    这一刻他想到了戒烟。
    “抽这么快？你烟瘾还挺大。”
    秦淮感慨一句，又递了根烟过去。
    “谢谢哥……”
    混混道谢，感动得流出两行热泪来。
    “客气什么，几根烟而已。”秦淮爽快挥手。
    “老大，那小姐来电话了，免费的去不去呀？去不去呀？去不去呀……”
    铃声响起。
    叶静雅回了电话。
    “姐。”秦淮接听电话后喊了一声。
    叶静雅道：“问了，算是小有一点实力，他惹到你了？”
    “他有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吗？”
    秦淮想问清楚再说其他的。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
    他不是惩奸除恶的卫道者，连好人都算不上。
    “给学生放贷算么？果贷算不算？逼得小姑娘跳楼呢？”
    叶静雅打了个哈欠：“他不是断刀会的人，我是懒得管这些的，不过如果惹到你了，我可以让他消失，算为民除害。”
    “那就让他消失吧。”
    秦淮淡淡道。
    “好，等我消息。”
    叶静雅挂了电话。
    秦淮扔掉烟头，缓缓吐出烟雾。
    再明媚的阳光，终究照不亮那些阴暗的角落。
    种种丑陋的事情，不断上演。
    贷王豪哥没了，可能又会出现个峰哥强哥磊哥之类的。
    想要彻底断绝，只能是克制住自己的手和心。
    这个世界破破烂烂。
    能缝一缝，就缝一缝，能补一补，就补一补。
    尽人事，听天命。
    啪！
    秦淮扇了混混一耳光。
    混混被扇懵了。
    心想着自己也没再招惹你吧？
    秦淮冷声道：“谁让你用大拇指和食指夹烟的？看不起我是吧？”
    “对不起哥，我错了……”混混连忙磕头道歉。
    “滚。”
    “谢谢哥，我马上滚！”滚滚不敢起身，真就这么滚着离开。
    但他才刚滚出几米的距离，秦淮喊道：“等会！”
    混混心头一颤，翻身跪着：“哥，我真错了，饶了我吧！求求了！”
    秦淮指了指地上昏迷的三人：“他们跟你一起来的，你怎么能自己一个人滚？”
    混混委屈不已：“哥，他们……他们也滚不了啊……”
    “不会拖走吗？”
    “是……是！我马上把他们拖走。”
    混混跑来，拖着同伴的腿，艰难后退。
    来来往往三次，才把昏迷的三人弄进电梯。
    “这个仇老子一定要报！”
    电梯下降过程中，混混一脸狰狞，恨恨发誓。
    到了一楼，电梯停下，梯门打开。
    混混又艰难的把三个同伴拉出电梯，然后迫不及待拿出手机，给老大打去电话。
    电话通了，老大却挂了。
    他愣了一下，正要继续打过去的时候，老大却打了视频电话过来。
    混混立刻按下接通键，哭喊道：“老大，我们被人欺负了！他还骂你是狗杂碎，完全……”
    哭喊声戛然而止。
    混混瞪大了眼睛。
    视频里的画面逐渐放大，贷王豪哥脖子上挂着一根绳子，吊在半空，奋力挣扎。
    片刻后，一动不动。
    紧接着，画面里出现一个鬼脸面具：“你老大没了，想不想跟他一起去？”
    “啊！！”
    混混腿一软，吓尿了，手机都被扔出很远。
    他脑子里，重新浮现秦淮的那句话：“那就让他消失吧。”
    打了个冷颤，混混完全顾不上三个昏迷的同伴，挣扎着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