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姐姐已被柳姨娘蒙蔽心智,我无力阻拦,只盼日后……若有机会,能留她一命便好……”
若姐姐最后还是身死,那也是命!
余正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好,若我有机会报仇,会设法饶你姐姐一命!”
“谢谢余正哥!”她眼中含泪,感激不尽。
又过了几日,余正写了两封信,让夏杏送去华天镖局。
华天镖局遍布天下,潭水镇自然也有小分局,一封送往京城,一封送回姑苏给韩景知,加急的信件需要加银子。
自己身上的地契房契以及钱庄的信物皆被柳娇娇收走,可谓身无分文。
最后还是夏杏从衣服内层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这些够吗?我只悄悄存了这些。”
余正大喜,觉得夏杏聪慧。
自己有这么个漂亮的妻子倒也不亏。
于是这两封信被快马加鞭送往目的地。
比戴钏快了一日,韩景知收到义兄余正的信后,连夜带着老母亲逃走了。
戴钏扑了个空,只能去处置赵环了。
赵环被一个面容丑陋且凶神恶煞之人盯着,不得不签了卖身契,只能为柳娇娇办事。
而负责京城消息的墨染收到余正的传信后,及时告知了受罚后急于查找真相的郑霄。
郑霄感激不已,墨染将这个机会给了自己,自己欠她一个人情。
林沐沐知晓始末后,让郑霄派人将余正和夏杏接到京城。
男女主都来京城了,也就没必要紧盯姑苏,况且姑苏也有自己人盯着,倒也无妨。
沈朝朝担忧起程宁来:“也不知程宁如何了?”
被人推下水,染上风寒不说,船上的大夫还被收买,程宁的状况不容乐观。
好在船上还有杨廷宏以及杨老夫人照顾程宁的孩子,否则她们更为担心。
有着丞相夫人记忆的柳娇娇果真不容小觑,竟忍到在船上动手,还阻断了她们的消息,拔除了身边所有的钉子。
就连沈朝朝安排在柳娇娇身边的两个二等丫鬟都未被带来。
刚在花厅用过午饭,周达前来禀报:“启禀县主,夫人,姑苏的船已抵达码头,我们的人已去迎接,不知县主和夫人可要亲自前往城门口?”
二人对视一眼,林沐沐开口:“你带着木槿和锦芝去城门外迎接,我们在此等候便是,若老爷和老夫人问起,就说我们忙着重新规整院落。”
周达正要应是,又被喊住:“把忠义侯府上的府医带上。”
忠义侯府上的府医便是医绝老头,每天忙着在他的院子里研究新药物呢。
而毒绝婆婆也在研究毒药,还有那么多犯人没试过呢,她得多研发些折磨人的毒药。
当然林沐沐从买下的那些孩子中,收了两个有医学天赋的徒弟,两个师父一人跟着一个,反正都是他们的徒孙,总得教导一番!
医毒双绝被徒弟的厚脸皮气得无语,但既然是自己的徒孙,也只能接受了。
杨府那边也聘请了两个府医,往后府中之人患病之类的也方便,无需去外面寻人。
周达应了一声,带人去迎接老家的人了。
几辆马车抵达城门口,见到是沈朝朝的小厮身着管家服饰在等候他们。
城门口的门卫收了好处,未加阻拦,直接让他们的马车顺利通过。
周达带人上前行礼:“小的忠义侯府管家周达,给老爷老夫人请安,小的奉曦和县主和德夫人之命,前来迎接老爷夫人们。”
第一辆马车内的杨廷宏和赵氏对视一眼,心中不由感叹,没想到转眼间本为商贾出身的沈朝朝不但成了侯府嫡女,如今更是贵为县主。
就连林沐沐,也已是知府嫡女,还获封了封号,这变化太快了。
好在他们的二弟和大儿子也不算太差,不然他们在这两位小媳妇面前还真抬不起头来。
杨廷宏夫妇未曾来过京城,以为她们二人不来是规矩,倒也未多问。
反倒是第二辆马车里的柳娇娇得知她们没来,冷笑开口:“爹娘来到京城,她们身为晚辈竟不来迎接,莫非是瞧不上我们这些穷亲戚不成?”
杨承逸不愿被人轻视,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当了县主和诰命夫人就看不起人了?怎能如此不孝?”
周达这些日子成长不少,只淡淡道:“还望二少爷和柳姨娘慎言,得知你们快到京城,县主和夫人为了整理你们的住所尽心尽力不说,甚至宴席都推了不知多少,这足以表明我们县主和夫人对你们的重视,你们倒好,上下嘴皮一碰,就抹杀了县主和夫人的功劳,可真是县主和夫人的好家人。”
“莫说这些,就凭县主和夫人的尊贵身份,不来接你们也合乎情理,何时轮到柳姨娘来质评了?”
众人闻言,纷纷无言以对,杨老夫人瞧着周遭百姓都开始驻足议论,对柳娇娇更是喜欢不起来。
随后连忙打圆场:“周管家莫怪,她并非有意的,对了,柳姨娘已被抬为平妻,以后还是称呼她为柳少夫人。”
周达面色沉静,缓声道:“原来已被抬为平妻,难怪老爷老夫人和二少夫人尚未言语,她却率先开口,着实毫无规矩可言。入了杨府,还是先学学规矩,以免冲撞贵人。”
“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柳娇娇哪能受这气,正要反驳就被杨承逸呵斥:“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消停点,回府再说。”
柳娇娇忍了又忍,手掐进手掌,可很快松开,心里暗恨,来日方长,得罪过自己的人她绝不会放过。
周达见人消停了,才道:“听闻二少夫人落水患病,小的带了府医前来,让老大夫上马车为二少夫人诊治。”
“好好好,朝朝和沐沐考虑周到,二儿媳在第三辆马车,你带大夫过去看看。”
周达行了一礼,让马车继续前行,老大夫上了马车,木槿和锦芝跟着管家在马车旁跟随。
医老头看到马车内半躺在车壁上的程宁时吓了一跳,只见程宁双眼凹陷,面色惨白无血色,身体骨瘦如柴,出气多进气少,这……
两个照顾她的小丫头被医老赶下马车,木槿和锦芝顺势上了马车。
程宁看到锦芝和木槿很是激动,她知晓她们是二婶和大嫂的人。
可张开口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说不出半句话,但看她神情便知她有许多话要说。
木槿和锦芝难以置信,曾经的美人竟变成这副模样。
“二少夫人,您这怎会变成这样?”
程宁那骨瘦如柴的手握住木槿的手,想说话却又说不出。
医老给程宁把脉,又查看了她的喉咙,然后开口道:“她被下了毒,嗓子已毁,身体被毒素渗透至五脏六腑,老夫即便医术高超,也无法治愈,不过延缓一年性命还是能做到的。”
程宁一听甚是激动,自己真的还能活一年?
她的眼中满是哀求。
她想活,她的芸曦才一岁,她怕柳娇娇也成了继母,然后和自己的继母一样欺负她,她不想死。
不想让孩子走自己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