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行中的骚动声,引来了在门外留候的几名护卫,第一时间就冲了进来。
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强横灵气,一时压得一些普通人喘不过气来;其中,为首的一个已经到达了先天境九重,距离筑基仅有一步之遥;
这种实力,在云州城稳入前十,排完那几名筑基境的人物后,就要数到他头上来。
周围的看众议论纷纷:
“这个谢三旬,还真是对黄家忠心耿耿啊……不管黄卓到哪都一直跟着。”
“废话!黄家一年给他多少俸禄你难道不清楚么?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把人收下当狗?”
“谢三旬来了,这下,这一男二女,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江梦璃不由得脸色微变,要是这个先天境九重的人出手,恐怕又得劳烦萧雅出面。
“谢叔!”
看到谢三旬进来后,黄卓提着的心总算落下来了大半。
有谢三旬在身边,就是他敢在这城中肆意妄为的底气之一。
“卓小少爷,就是这个人?”
谢三旬看向此时身为全场焦点的纪尘,二话不说,直接把矛头对准了他。
不问起因,不问过程。
反正他只管拿钱办事做个打手,惹出什么麻烦来,自有黄卓找人去摆平。
“对!对!”
黄卓愤怒不已,直接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道:
“此人藐视黄家,甚至公然在这汐月拍卖行中出手伤人!
谢叔,直接废去此人修为,带去府上交由父亲发落!”
“真是信口雌黄!”江梦璃起身怒斥道,四重的先天之气迸发而出,显然已经动了火气。
早在初见之时,她就看出这黄卓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萧雅答应,江梦璃才不会和这种人有所交集。
“先天四重?”谢三旬眼神一凝,眸中闪过一抹嫉恨之色。
江梦璃容貌清冷,相比同龄女子更加成熟,虽是个十七岁的少女,可看上去更像二十来岁的成年女子。
二十多岁的先天境,天云帝国并不罕见。
但即便是这样,江梦璃所展现出来的修炼天赋也足以让谢三旬眼红;毕竟他做牛做马忙活了大半辈子,也不过就比眼前这个女人高了五重而已。
“天赋不错,但可惜,这里还没你说话的份!”
话音未落,谢三旬抬手一掌轰向江梦璃,不带丝毫留手。
全力一掌,足以让其受创而不至死;对黄卓来说,女人只要留一口气就行。
“哎呀呀……”
萧雅不由得双手捂住嘴巴,娇颜之上带着十足的叹惋之色,连连摇头叹气。
“没想到这个谢三旬,这么想不开呢……对谁出手不好,偏偏选了梦璃妹妹,这下,算是碰到某人的逆鳞了呀……”
“轰!”
会场之中,一声巨响。
澎湃的灵气,从谢三旬等人所在的位置向四周滚滚翻腾而去。
一时间,几人身边的带土盆栽应声破碎,尘土弥漫,掀起的风浪,让周围的那些人不得不拼死抓住身边的物体,才能堪堪稳住身形。
待到尘埃落定,众人睁开被狂风吹得紧闭的双眼,匪夷所思的一幕,再次映入他们的瞳孔之中。
被掀得东倒西歪的几张座椅中央,那个稍显清瘦的少年,与人人谈之色变的谢三旬,左右双掌对在一块;
更加令他们震惊的是,少年的身形犹如金石一般岿然不动,反观谢三旬,身为先天九重,此刻抬起的右手却在止不住的微微发颤。
“这小子什么来头?”
谢三旬内心震惊不已,凭他先天九重的实力,与之对攻竟没能占到半点上风。
刚才那一掌,他自认没有手下留情,可是当拍在纪尘掌心之上时,他却感觉在对抗一片浩瀚的巨浪,强横、刚硬,难以撼动。
纪尘此时的脸色,冷的可怕。
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除非已经认为没有再对人和颜悦色的必要。
“你的这只手,已经像这样草菅过很多人命了吧……”
纪尘缓缓开口,话语中的寒意,让面前的谢三旬感觉血液都凝滞了几分。
危机感,在谢三旬内心蔓延开来,刚想收回右手,却被纪尘屈指从其指缝间破入,呈鹰爪状,将他的右手死死擒在掌中。
指尖按住谢三旬掌背处的穴位,让他完全无法调动气力;无论谢三旬如何用力,都无法挣脱,那感觉,就仿佛被嵌在一座石山里面。
“既然这样,这手,也就不必留了。”
纪尘语气一沉,随着他左手五指缓缓紧握,谢三旬那颤抖的手掌,以及脸上的表情,都在同一时间开始变得扭曲起来。
“呃啊啊啊啊!”惨叫声逐渐强烈,从谢三旬的喉中一点点的往外蹦出来。
“嘎吱、嘎吱、”
指骨碎裂的声音不断奏响,在仅有惨叫声回响的会场当中,显得格外清晰。
最后,在一声筋肉绽开的咕叽声中,谢三旬的右手,变得一片血肉模糊,一块块的森然白骨,从那之中外翻出来。
一番皮开肉绽后,谢三旬终于得以从纪尘的抓握下抽身后退,但是此刻,他只能抱着废掉的右手不停颤抖,苦苦哀嚎了。
十指连心,钻心的疼痛,让他一时根本直不起身来。
“咕噜。”
围观的众人,不知有多少都在这会暗暗咽了咽喉咙。
谢三旬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他们都知道。
但眼前的这个少年,比起谢三旬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更重要的是,如此年轻的一个少年,竟然能够一个照面将先天九重的谢三旬压制得站不起身……
看他的相貌,分明只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而已,难道已经是个筑基境的高手了么?
不止是这些看众,就连江梦璃的脸上都覆上了不可思议。
虽然当时一招击败许哲,江梦璃隐约猜到纪尘的实力可能不止于此,但没想到先天九重的修士,都无奈他何。
黄卓这会上下的两排牙齿直打架,看了看弯腰不起的谢三旬,再看了看正在低头擦手的纪尘,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到底惹到了一个何等恐怖的存在。
“黄公子。”
纪尘的声音如同一口大钟,在黄卓的心头凛然撞响,震得他的五脏六腑都在随之颤动。
“拍卖行这等重地,家宠不得入内;你养的这条恶犬,还是不要带进来的好。”
纪尘斜睨着旁边两股战战的黄卓,指了指身前痛呼的谢三旬说道。
听着纪尘这话,包括萧雅在内,场中众人无不汗颜。
恶犬?
哪有恶犬?
他们眼中看见的,只有一条瘸腿的死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