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民瞻不以为然:“那莫老头子讲课,我曾去听过两次,啰里吧嗦的,无趣的紧,也难怪阿圆不喜欢他。”
阮绵心中叹息,她也站在国子监蒙童班外,听过那莫夫子的课,的确让人提不起太大兴趣:
“但这也不能成为他欺辱夫子的借口!”
“那个.......我想册立阿圆为储,这样便可为他设太傅教导了。”
阮绵闻言,狐疑的看向他:“你这么急着立储做什么?”
这厮正当青壮之年,如今膝下只有这一个子嗣,怎么突然就生了立储的心思?
且,这样岂不是早早将阿圆推上风口浪尖?
“守器承祧,惟邦之荣。我打算明年率军北上,出兵羌奴,收复蔚朔十三关。
早日立下储君,江山社稷后继有人,也更能稳定朝臣和百姓们的心。”
这厮每年都要校阅全军,且每年往军中投大笔银钱,阮绵早便料到他近两年会对羌奴发兵,因此今日听他说起,并不觉吃惊。
这几年,匪患被扫除,新政大力推行,加之风调雨顺,这厮鼓励农桑,支持商贸,每年都收上来大批税银,国库日渐丰足,官场日益清明,军队战斗力也显着提高。
可以一战!
她点了点头,大郯即将迎来战事,早日立储的确会让朝廷和百姓们更加安心。
阮绵仍有些犹豫:“可储君之事干系重大,他年纪尚小,性情尚不明朗,会不会太过草率?”
齐民瞻温声道:“阿圆是你我二人的孩儿,他的性情,我们最是清楚不过,他只是贪玩了些,但生性纯善,心敏聪慧,只要好好教导,定能成为一代明君!”
他笑着将妻子的手握在手里轻轻摩挲着,又道:
“况且,不管将来咱们有多少孩儿,阿圆都是嫡长子,理应由他来继承大统,自小立储,还能早些为他安排良师教导,岂不更好?”
“行吧。”
想了想,阮绵没再多言。
她对儿子的心性自是了解,乃可堪大任之人。
掌家理事多年,又执掌中宫多年,这点看人的准头还是有的。
至于其它,她相信这厮心中早有成算,她不必过多掺和。
第二日,齐民瞻在朝堂上宣布立储一事,大臣们议论纷纷,他将昨日那套说辞又说了一遍,大臣们没再多言。
这几年虽皇帝独宠中宫,但少有朝臣站出来说道什么。
当年皇帝浪荡放纵,他们有目共睹。
自阮氏被立为皇后,皇帝开始收敛性情,勤于政务,再无沉溺美色之事发生。
甚至,有人私下称道皇后娘娘驭夫有道!
相比一个贪淫好色的皇帝,他们当然更想要一个励精图治的皇帝。
实在是阮绵给自己经营的名声太好,竟无一个人诟病她。
关于皇子,大臣们相信,既然皇后娘娘能将皇帝引向正途,定也能教导好皇子。
于是立储之事很快被敲定,钦天监当场卜算出吉日,就在一个月之后。
同时,兵部、户部等也在为明年北上作战做准备了,钱粮、兵力、甲胄、兵器、战马等都要保证万无一失。
这与多年前羌奴来袭,被迫迎战不同,这次是收复失地,大郯主动出击。
蔚朔十三关已被敌占领太久,是时候该收回来了!
朝中上下所有人都紧张忙碌起来,不论文臣还是武将,皆热血沸腾,升起了磨刀霍霍,赶走羌奴,恢复河山的雄心壮志!
起初有大臣对皇帝御驾亲征一事持反对意见,但齐民瞻力排众议,态度坚决,一定要亲自挂帅出征。
朝中实在缺乏能征善战的大将,大臣们无法,只好不再言语。
册封太子大典后,齐民瞻任命沈维桢为太子太傅,负责为太子授业解惑,教导其为君之道。
之前沈维桢完成土地新政的推行,已被提拔为户部左侍郎,入内阁观政,并赏赐无数。
现任户部尚书早已年迈,过一两年就该致仕了。届时,沈维桢的官位又要动一动了。
如今加封太子太傅,不知惹来多少人艳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