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语气沉沉道:“陛下,君臣一场,臣不想为难你,等会给你解药,你将圣旨拟好,宣布大皇子江羡为太子,臣可以给你最后的尊严,让你安度剩余的日子;倘若陛下不配合,那就休要怪臣不念往日君臣之情了。’”
说罢后,直接去掀了面前的明黄色纱帐。
可随之而来的却是被一柄长剑抵住,里面的人赫然是江辞。
他顿时变了脸色,迅速后退几步。
的确,若是就这么简单的成功,他也不信。
毕竟与江辞交手这么多次,吃过的亏也不在少数,若真的一切顺利的话,他倒是不信的。
只见他嘴角噙着冷笑,望着慢慢从榻上下来的江辞。
“六殿下,久违了。”
江辞一手执剑,一手将身上的明黄色衣衫扯下,露出里面的玄色衣衫。
似笑非笑。
“数日不见,丞相大人看着憔悴了许多,近日不好过吧。想来也是,不仅用肮脏恶心的手段害了当年的苏府,又禽兽不如的囚禁了苏夫人也就是你的师妹整整二十余年,更是带人谋害了你曾经的师门温家。知晓她恶心透了你,不光用软筋散防止她自杀,还给她服用致幻的药物,可是丞相大人呐,你可知,她从始至终都未被药物迷惑。你的所作所为,她一清二楚,从未忘记。她逃出别院后,只有一句遗言,那就是要你吴辰死无葬身之地,为当年的苏府以及温家报仇。”
吴辰后退几步,直至一旁的江羡将他扶住。
他这才一脸狰狞的看向江辞。
“这些事是我做的又如何?温沐川的状纸不也被你的好父皇搁置?你以为今日我是毫无准备入的宫?放眼看看,这宫中如今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就算你们知晓真相能如何?今日你们都要死,不光是你,苏家当年那两个侥幸活下的竖子也要死,你们都去给阿芷陪葬,哈哈,你们都去给她陪葬。她当年本应嫁给我,是那苏桓使了诡计,是他抢走了我的阿芷,所以他该死,苏府该亡。温家也该死,我那有眼无珠的师父,看不清苏桓那伪善的面容,既然他瞎,那我就送他们一起去地府团聚。没错,温家也是我灭的,又能如何?你能奈我何?你......”
不等他的话说完,就被满脸透着肃杀的温沐川冷声打断。
“老狗,我母亲的名字不是你能提的,若不是为了将你的势力一举清除,你以为你能活到今日?早都被我剁碎喂了狗。”
瞧着并肩而立的温沐川与苏悯生,吴辰眼中的疯狂更甚。
好在一边的兵部尚书见事情似乎不妙,一脸恐惧的拉了他的衣袖。
“大人,事情恐有变,速战速决。”
吴辰这才慢慢冷静下来。
随后冷声开口。
“你们联手了又能如何,今日刚好,将你们都除了去,为我儿登基前铺路。”
然而他的话才说完,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兵器碰撞的混乱声,顿时神色一变。
但想到现在宫内都是他的人,又安心了不少。
随后,一直在寝榻后面的景皇一脸冷笑的走出,陪在身侧的赫然是远在边关的封宗与一个低着头的小内侍。
看见那小内侍的时候,江辞一愣。
她怎么来了?
不是让待在府里等他回去吗?
今日这般危险,她怎么敢来的?
慕青黎穿着一身太监的服饰,头压的很低,感受到一道灼热的目光在看着她,心虚的只敢看自己的脚尖。
而吴辰这次是彻底慌了,江羡与那兵部尚书更是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这祖宗怎么回来了?
“好,好,好的很,朕竟是不知你吴辰有这样的手段,逼宫?呵呵,好的很,既是你想要甚旨,那朕就成全你。来人,将朕拟好的圣旨带来,念给丞相听听。”
随后,封宗与慕青黎搀扶着景皇坐在一边的皇椅上,很快就有人端着托盘将圣旨带来。
望着那道明黄色的圣旨,江羡一脸灰败的跪倒在地。
而吴辰,眼中透着最后的疯狂之色。
“郡主,来吧,今日这道圣旨你来念。”
被莫名点到名的慕青黎面色一尬,自己从头至尾都低着头,这皇帝怎么认出来的?
不过能坐上这个位置的,自然也不是简单之人。
是以她缓缓伸手,将那明黄色的圣旨展开宣读。
第一次做这事,她的确是有点紧张的,不过好在,一字不差的念完了所有的内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自朕奉诏登基以来,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皇子江辞,为宗室嫡子,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朕疾患固久,思一日万机不可久旷,兹命太子分理庶政,抚军监国。百司所奏之事,皆启太子决之。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钦此!”
她的声音不同于太监的尖细,是女子特有的柔美声音,一字一句,字字清晰,声音虽不大,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由女子宣读圣旨。
随着她宣读完毕,江辞跪地接旨。
待江辞起身,望着那刻意躲避自己眼神的某人,满脸无奈。
罢了,今日这场大戏,就让她凑凑热闹。
而吴辰则是傻眼一般看着被他绑来的人立在景皇的一侧。
她在这,那他绑来的又是谁?
然而这个时候他顾不上其他,依旧还抱有一丝希望。
但却被满身是伤被扮做慕青黎的挽月一脚踹进殿的心腹打破仅剩的希望。
而望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莫名熟悉的踹人动作,慕青黎不敢置信的捂嘴。
挽月?
随着挽月撕下脸上人皮面具,吴辰踉跄倒地。
随后封宗的副将李峰走进殿内,汇报外面的情况。
“陛下,反贼已被尽数擒拿,城防军的人也已投降。”
受不了打击的吴辰猛然吐出一口鲜血,眼神涣散。
原本以为万无一失的谋划,却被这般直接与简单打破。
可他不服。
兵部尚书已经吓破了胆,只敢不停叩头求饶,而一边的江羡,从刚开始见到封宗的时候就已经陷入呆滞。
完了,他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