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这边前脚刚走,姜嬷嬷随后就到了。
身边还带着几名宫女,脸色不善,神情更是趾高气扬,毫无礼数可言。
“青黎郡主是吧,我家娘娘等不及,已去午憩了,她让我好好招呼你。郡主真是好大的架子,竟敢让我们娘娘久等,既然如此不知礼数,那就先在院子里好好跪着吧,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就起来。”
见此,慕青黎虽然生气,但也知晓自己此时孤身一人,这皇贵妃明显想为难自己,可眼下也不是与之对抗的时候。
她清了清嗓子,语气中带着不解,疑惑的问道。
“不知是娘娘让我跪还是嬷嬷让我跪?若是娘娘让我跪,我自是要遵从的,但如果是嬷嬷想让我跪,嬷嬷可要好好掂量下。”
最后几个字,她加重了语气。
姜嬷嬷一听,顿时面色更加不善。
“郡主好一张伶牙利嘴,可是不管是娘娘还是我,今日你都必须得跪,郡主在齐国多年,不知宫中礼数,今日我就代替娘娘好好教教郡主咱们景国的礼数,郡主是自己跪还是我让人帮郡主跪?”
她们的声音并不小,里间的皇贵妃听得清楚。
她嘴角浮上一丝冷笑,借刀杀人这事,她做的多了,自是轻车熟路。
这姜嬷嬷随着年纪的增长,愈加无脑,已经不配在她这里做事。
今日正好,一箭双雕。
慕青黎刚才故意提高声音,目的就是为了让里面的皇贵妃听见,她自是不信皇贵妃是真的午憩了。
可这会儿里面还没有动静,意味着今日这罚跪怕是躲不过去了。
虽不愿,却也没办法,她如今孤身一人,实在是不宜与她们正面对抗。
幸好今日提前做了准备,膝盖上绑了棉垫。
见她不情不愿的跪下,姜嬷嬷的内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郡主又如何,还不是自己让跪就跪。
但若只是罚跪,她还是觉得不够。
既然娘娘刚才说了让自己好好招待招待她,明显是想要教训教训这青黎郡主的。既是如此,那这简单的罚跪自然算不上“好好招待”。
她在心中暗自思忖:若将这件事办好,娘娘肯定对自己高看一眼,说不定就能代替李全福成为娘娘的心腹。
想到这里,她眼珠一转,有了想法。
既是不懂礼数,那就自己给她好好教教。
她命身边的小宫女搬来了凳子,将凳子放到了慕青黎的面前,又拿来了戒尺,坐下后,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慕青黎,脸上的笑容却让人感到阵阵恶寒。
“郡主,你这跪姿可不标准,郡主既不懂我景国礼数,我这个宫里的老人,今日就好好给郡主上上课。”
宫中礼仪这事,在那时候宫中的嬷嬷教导安然的时候,她跟着浅浅学了下,虽然没有多标准,但好在也有模有样。
尤其是此时,她即使跪着,也身姿笔直,知晓这位姜嬷嬷有心为难她,但眼下这姜嬷嬷明显是奉了皇贵妃的命令,故意针对自己,为了早点结束这罚跪,她也只好认了。
她再次挺直了背,双手放于膝上。
姜嬷嬷看了一眼,不停的摇头。
“不行不行,郡主,背还不直,而且身子软绵绵的,像是没吃饭一样,既是教导,做不好就得惩罚,郡主伸手吧。”
看着愈加得寸进尺的姜嬷嬷。
慕青黎冷冷开口:“姜嬷嬷,我奉劝你别太过分。”
见她不配合自己,姜嬷嬷冲着一边的宫女勾了勾下巴。
“既然青黎郡主不配合,那就别怪老奴不讲情面,你们几个,去将郡主按住。”
那几名宫女见状,互相看了一眼后,迟疑了一下,最后一同上前来,死死将慕青黎按住。
慕青黎刚想开口,就被其中的一名宫女用东西塞住了嘴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姜嬷嬷的戒尺毫不犹豫的抽打在慕青黎的手上,她一心只想在皇贵妃面前邀功,下手自然也是没有留手,用了十成的力气。
瞬间,慕青黎就觉得自己的手心火辣辣的疼。
一下。
两下。
三下。
......
抽打了整整二十下后,姜嬷嬷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手,然后对着那几名宫女使了眼色。
失去那几名宫女的控制,慕青黎瞬间摔倒在地。
两只手已经被抽打的没了知觉,只剩下额间疼出的冷汗顺着耳鬓滴落。
姜嬷嬷见此,笑的更加和善。
“郡主,如此可记下了,我们再来一次,若郡主跪的还让我不满意,那就只能得罪了。”
慕青黎的双手已经疼的抬不起来,眼里已有泪花,却是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
她跌倒在地,双手撑在冰冷的地面上,只觉得钻心的疼。
费了好大功夫,她才将口中塞的东西扯出。
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姜嬷嬷心中得意更甚。
慕青黎艰难的撑着地面,刚想起身,却被姜嬷嬷用手中的戒尺按住。
“郡主,你这腿上鼓鼓囊囊的,可是绑了什么东西?”
原来是刚才慕青黎跌倒在地上,不慎将绑在膝上的棉垫露出。
她强忍着掌心的疼痛,冷眼瞧着姜嬷嬷,一字一句道:“姜嬷嬷,今日之事我记下了,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考虑一下这么做的后果,今日我孤身一人被你们欺辱,将来就是闹到陛下面前,我也是要讨个公道的。姜嬷嬷,替主子出头也要量力而行,不要为此丢了性命。且不说我是陛下特封的郡主,我的兄长可是景国的战神封宗,这两个身份,每一个都不是你能得罪的存在,若不想给你主子召难,就别擅自做主。”
慕青黎这话是说给姜嬷嬷听得,但也是说给里面的皇贵妃听得。
但她的警告,姜嬷嬷完全都没有听进去。
这些年跟着皇贵妃在这后宫中,狐假虎威惯了,即使是皇上宠爱的妃子,只要皇贵妃点头,还不是想惩治就惩治,后宫中那些惩戒人的腌臜手段,姜嬷嬷熟记于心。
一个外姓郡主,她自然没有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