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月站在一旁,看着慕青黎又哭又笑的样子,心里觉得有点难受。
她明白自家主子的用意,无非就是通过这些东西让慕青黎觉得他在如今这般危急时刻,依旧记着她,从而让她尽心尽力将封宗彻底为他拉拢过来。
这一刻,甚至觉得江辞有点过于残忍。
挽月甚至不敢想象,若有朝一日事情的真相被眼前的人得知,得知从齐国人的眼皮子底下逃出以及这一路上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家主子计划好的,都是一场骗局,到时候她该如何接受,又如何能接受得了。
若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她又该如何自处?
这两年自己亲眼看着眼前的这人是如何真心实意对待着自家的主子,可是这一切都是假的啊,就连自己与她的相遇,还有白羽,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挽月有点不忍的偏过头。
等慕青黎整理好情绪,视若珍宝的将木箱中的东西与江辞写来的信放好后,这才不好意思的看看挽月,笑的有点局促。
“不好意思啊,挽月,让你看笑话了,只是有点情难自禁,虽然阿弟离开才不到一月时间,但我总觉得时间过去了好久,这段时日我每日提心吊胆,如今总算放心了。”
挽月摇了摇头,问出了自己一直想要问的那个问题。
“郡主,你跟殿下并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两年我看你将他当做自己的亲人一般对待,这段时日你日日为他担心,想方设法与封将军拉进关系,可是郡主,你发现了吗?封将军似乎并不想见你这般讨好他,而且你觉得自己这样做值得吗?万一以后事情并不是你想的这样,到时候你会不会后悔?”
慕青黎虽然奇怪挽月问的问题,但依旧很认真的回答她。
“挽月,你知道吗,我在齐国皇宫破败的宫殿中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阿弟,那个时候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睁开眼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是到了地狱,那个时候我全身疼的发颤,可他的一声阿姐,让我觉得自己的身上似乎没有那么疼了,后来看到他被齐国皇室里的人欺负,看着他孤零零的被人围困在人群里,我就觉得他跟我一样,在这个世上都是孤身一人,后来我们一起逃了出来,期间历经生死,好不容易走到东篱镇,因为一些原因,我们留了下来,原本我是不想回景国的,可我知道阿弟的身份,他不该跟我一样蹉跎在那里,东篱镇的那段时日,是我自失忆之后过的最开心的日子,若有可能,我真的很想跟阿弟、你还有白羽,我们几人一起生活在那里,不过现在呢,事情有了变化,阿弟心思单纯,他此番回到上京,处境很是艰难,虽然我不懂什么皇室争斗,但我想,若有一个强大的靠山,阿弟总能安全一点,况且我早已当他是自己的亲人,亲人之间,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顺从着自己的本心而已。”
挽月还想说什么,但最后也只是点了点头。
“嗯,郡主,我明白了,封将军应该还有话跟你说,我先出去忙了。”
挽月离开后,慕青黎望着被自己放好的东西愣了神,为何总觉得挽月话里有话,但仔细一想,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她从房间走了出来,见封宗背对着自己站在院子里,脸上露出笑容,随即走向了他。
“哥哥。”
封宗回头,笑了笑。
“这下可安心了?”
慕青黎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不过还是要谢谢哥哥,若没有你派人送阿弟回去,他怕是危险了。”
想着李峰让人送回来的消息,封宗问道:“阿黎,不知道六皇子的武艺是谁教的?听李峰说,他一身功夫出神入化,这次其实多亏了他。”
“是白先生,就是白羽先生,在东篱镇的时候,有次阿弟受了伤,恰巧遇到白先生,后来白先生就成了阿弟的师傅,这两年是他负责教导阿弟,不过阿弟很聪明,学什么都快,不过平日里我只是见他在院子里练武,我也看不懂这些,不过既然李校尉说阿弟的功夫很厉害,那应该是不差的。”
闻言,封宗继续问道:“你是说六皇子的功夫只学了短短两年时间?”
“嗯,就是我们到了东篱镇他才跟着白先生学功夫的,怎么了,哥哥?”
注意到封宗的神情不对,慕青黎觉得奇怪。
“没事,我就随口一问,对了,你那丫头挽月,是什么时候跟着你们的?”
“挽月嘛,比认识白先生早了一点,不过都是我们逃到东篱镇以后认识的。”
“这丫头会功夫吗?”
“挽月倒是不会功夫,就是力气大点,身体素质好一点,不过哥哥今日的问题有点奇怪,是这二人有什么问题吗?”
封宗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无事,随便问问,毕竟是跟着你的人,还是小心着点为好,六皇子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让人帮忙照看着点的,况且以他的能力,一般的人伤不到他,最近我军营里可能比较忙,晚上就不回家了,你不用每日想方设法为我做吃的,阿黎,你我之间不必这般生分,你也不用刻意讨好我,我知道你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为了六皇子,但是阿黎,你不必如此,我虽然是个粗人,但我能感觉得到,在这里,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有时间了可以去逛逛街,去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你的心思,没有必要全部放在讨好我的事情上,也没有必要为了别人委屈自己。”
见自己的心思被戳破,慕青黎有点不自在,话说自己表现的真的有这么急切与直白嘛。
封宗见她低着头玩摆着自己的手指,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的有点直接,又安慰道:“好了,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不想让你这么辛苦,做那些吃的很费功夫的,我对这些不讲究,也不愿见你辛苦,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
“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