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十娘不由长长叹息，满是慕羡得赞叹道：“哎，道长弟子教育的真好，相貌堂堂，文韬武略。”
苏云没理会暗自神伤的殷十娘，开口道：“刚刚搏杀之中，你并没有用尽全力！”
敖丙红着脸道：“弟子，弟子刚刚确实收敛了力道。若是弟子全力爆发，这渔村结界恐怕要遭受波及。”
“多好的孩子啊！”
殷十娘现眼包母爱泛滥抹了抹眼泪，看向敖丙的眼神都柔和了不少。
苏云眼神扫了过去，殷十娘急忙道：“嘿嘿，道长，你继续，继续！”
“十八般兵刃为师……一窍不通！”
噗嗤，殷十娘直接扑通倒地，敖丙却是没有特别的想法。
苏云继续道：“不过，为师却也知道，兵器的选择是要和持兵刃者本身的心性相匹配。”
“锤乃是战场重兵器，讲究一力降十会。以你的肉身强度而言，锤本身算是十分合适。但问题是你的心境与锤法的狂暴，无畏却背道而驰。”
“武道，讲究，体，技，心，意，势。”
“肉身之力的体你是过关的，技巧上来说，基础功底也算扎实。但与持锤者的霸道，凶戾心境上相差太远。”
“武道之意上，你锤法可以和根本法配合，体会其中潮汐一浪高过一浪的意境。如同雪山上丢下一个雪球一般。越往下滚落，雪球必然越大，声势越是不可阻挡。”
“最后的势，要么你去经历真正的生死搏杀，无数次积累。要么你就好好体悟这东海之势！”
听闻这话，敖丙忍不住道：“东海之势？”
一旁殷十娘也忍不住道：“东海之势？”
苏云看着已经纯粹化作捧哏的殷十娘，嘴角抽了抽道：“太清圣人言：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及之。”
“水势是天下最柔和，最善万物而不争的至善之物。但它动怒之际，却能洪水汤汤得湮灭天地。”
“如果你实在无法理解，就想办法把东海之重装在你的双锤之中。”
敖丙看着那茫茫东海，一时间不由有些踌躇。
苏云继续解释道：“锤本就是重兵器，最强大的威力就是力量碾压的重武器伤害。”
“如果你能将一方幽谭的水势之重加持双锤，那便可以敌得过千军；如果你能将一条溪流中的水势之众加持双锤之中，那便能碾碎仙道强者。”
“如果你能将这东海之重加持双锤之中，天下之大亦可去得。”
敖丙默默看着那茫茫东海，默默沉思。
殷十娘都忍不住替他着急。
不过也就过了三分钟而已，敖丙忽然缓缓举起右手锤。
这一锤，只是缓缓挥下，殷十娘就仿佛看到了一方幽泉百倾的十万斤之重凝聚这疯狂落下。
锤只是从砸落平举，不过周围就仿佛陨石砸落一般，强大的重压直让海浪河沙滩出现了一种无尽斥力。
万幸，这里是海畔百米开始，这股力量终于疯狂爆发，化作了十多道百米高的水柱洋洋洒洒落下。
殷夫人看得目瞪口呆，苏云也忍不住心中疯狂吐槽。
【这tm都什么逆天悟性？我随便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结果还练成了？】
“先生！！”
敖丙激动得难以自持。
苏云淡然得摆了摆手道：“力量，重而不均。举轻若重可以。那举重若轻呢？”
“你既然担心自己的攻击余波会伤害到周围无辜者，那就要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
敖丙还在思量，殷夫人就不住点头，自己那宝贝儿子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
苏云眯着眼笑了笑道：“跟我来！”
殷夫人也顾不得是不是逾矩，也讪讪跟了过来。
很快，两人就被苏云带着来到了沙滩侧一堆蚂蚁窝前。
“看清楚了！”
说着，苏云伸出一根手指，缓缓落了下去。
在敖丙和殷十娘瞪大了眼珠子的瞩目下，苏云没有用一丝一毫的法力，落手就碾在了一只蚂蚁身上。只是指尖劲力轻轻吞吐就将那蚂蚁碾死。
这一手……实在……普普通通。
三岁稚童都做得到。
苏云恬不知耻得收回手指道：“真正能控制力道的武道强者，砸死一位金仙，和碾死一个蚂蚁都是一样，不会浪费一丝一毫的力量。”
“从现在开始，你单纯用肉身的力量，持着自己那两柄锤朝这里落下去。”
“等你能锤落砸中一窝蚂蚁中自己想要击杀的那个，却没有伤害其他蚂蚁时。我们就可以开始第二步了！”
“那时，你就再也不用担心锤法威力太大而伤害到其他人了。甚至于面对敌人，即便你想要让其伤而不死，也能控制力道。开始吧！”
得到指令，敖丙马上开始尝试，不同于刚刚东海之畔悟道，这种需要身体力行的事情不仅仅是悟性，还需要肌肉记忆。敖丙越是想要控制力道，越是想要瞄准自己选定的那个目标，握住锤柄的手就颤抖得越是厉害。
甚至于到那锤子即将接触沙滩地面的刹那，他就知道自己这一锤必然会失败，所以又是急忙将锤再次举起。
殷十娘身为人类武道修士，也自然明白这举重若轻是何等艰难，而且还是用如此重量的神兵。
但她丰富的经验也知晓如果真能成功，那代表着对力量的操控将进至于化境，不由心中大为叹服。
苏云知道终于能将敖丙这灵珠托世的天才难住。
敖丙资质虽然逆天，不过他终究是太善。
这种善让他甚至于不忍去碾死一个蚂蚁窝。
事实上，如果他愿意去尝试，哪怕将这个蚂蚁窝彻底摧毁，在找一个，那进度也会快很多。
但现在，他只是一味控制自己力量，想着自己要砸死的是那个。
这么一直臆想着踌躇不前，加上心性的优柔寡断，反而更增加了修行难度。
当然，苏云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好不容易忽悠住，自然没有没有刻意去提醒。
“你慢慢练，为师去办点其他事情，等你练好了，就来陈塘关找我。”
等敖丙回复之后，苏云这边又朝着殷十娘看了过去。
“殷夫人，在下想要和陈塘关做一笔买卖，不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