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道歉后,李仙儿坐回沙发。
她语气诚恳,“楚先师,既然错在李家,您想要什么赔偿,我全力满足,您尽管提即可。”
楚青摇头,“你们李家,我看不上!还有一点,我希望你明白,看在你帮助我老婆的面子上。”
“南宫无情的事,你如果请我帮忙,我未必不会出手!徐家我能灭,南宫家也未尝不可。”
李三懵了,什么情况?天太晚,他太困了?怎么会出现幻听呢?
这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竟说要灭掉南宫家?
他不会真以为,一个人武力高强,能为所欲为吧?他终究只是一个人啊,猛虎还怕豺狼呢!
李仙儿和胡七,也对这句话不敢苟同,但想起徐家的下场,他们竟无力反驳。
这时,楚青话锋一转,“你们不清楚我的实力,这很正常。”
“可在我的字典里,没有不知者无罪这一说。”
“我脾气好,但你们要记住,给我当狗可以,算计我,要想好后果。”说话间,楚青站起身来,屈指一扬。
咻!
气劲透体而出,竟带起破空之声。
扑哧!
切割的声音响起,胡七只感觉手腕一凉。
紧接着剧痛传来,他的一只手,被整整齐齐地切下来。
胡七本以为李仙儿都道歉,这事这么过去,压根没想到楚青突然出手。
他死死盯着楚青,额头的冷汗唰唰往下流,但他咬着牙,愣是一声没吭。
“李仙儿。这算是给你们的一点小小惩戒。”
“想当狗,别冒犯主人!想报仇的话,随时来找我。”
李仙儿沉默不语,虽仍仙气十足,但俏脸上的表情,非常难看。
直到楚青离去,她才悄然回过神来。
她看着脸色惨白的胡七,明明想责备,却说不出口。
一旁,李三更噤若寒蝉。
刚才楚青出手一瞬,那种气势,让他大气都不敢出!
这个年轻人的武道实力,到底强到什么样的地步?
强是够强,但他未免,也太狂……当真没把李家放在眼里吗?
良久后,李仙儿再次开口:“你们干的好事啊!我先前做的一切,全部毁于一旦……”
虽是这么说,但她没有过多责备。
因为从今天的事,她也看出来,这个楚青,绝不是屈居人下之辈,他根本看不上李家。
不管她拿出什么样的条件,他都不可能加入李家,连成为客卿都不可能。
这也证明,李仙儿先前做的那些,全都是无用功。
楚青对她的态度之所以会那么平静,还愿意帮助,全都是因为秦悦然。
李仙儿想到楚青的种种行为,连南宫无情都没能把他干掉,还被反杀。
虽说赵老大那些人,在京城根本不入流,但那是宗师啊!
这足以证明,楚青的强大,要比她想象中更甚。
李仙儿想清楚这个问题后,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一个需要资源去培养的客卿,和一个早已羽翼丰满,龙跃九天的合作伙伴,哪一个更重要?
当然是后者!
只要和楚青达成合作,南宫世家的事,或许会有转机!
而后,李仙儿做出决定。
“你们两个,立刻离开蓉城,回李家自领家法。”
“还有把我的命令传回去,今日开始,楚阎王是我李家的座上宾。”
“他的真名真姓,任何人不得透露出去,不然后果你们清楚。”
听到这个命令,这两人都不乐意。
胡七捂着断掉的手,开口道:“小姐,为什么?他楚青只是武道强点而已?我李家也有供奉没出山啊!您为什么这么怕他,还要讨好他?”
李三也想不明白,尤其是他修习武道这么多年,宁可挨打都绝不求饶。
“您这样做,我李家的威严何在?族里的那些人不会同意啊!”
“我站在天南之巅的李家,凭什么要向一个毛头小子低头?!”
“够了!”李仙儿实在忍无可忍,俏面含霜,“你们是有骨气,好啊。”
“南宫世家的事你们去解决,看看你们的骨气,能不能救李家!”
胡七沉默,李三也沉默,他眼神闪烁,李仙儿看得清清楚楚。
“呵!你是不是以为,我只要答应这门亲事就好?”
“李家说不定,还能借着南宫家的东风,迈出天南,走向整个大夏?”
胡七低着头,眼神黯淡,仿佛失去所有力气。
李三,虽没有回答,但他死死盯着李仙儿,明显是这个意思。
李仙儿怒极反笑,“好啊。”
“李家,还有多少人和你是一样的想法?”
李三惭愧得低下头,“超过一半。”
李仙儿美眸深处,有悲哀涌现,“这是你所谓的骨气,人家想娶你的家主,娶你的家主。”
“你不但不反抗,还想要抱人家大腿!李三,你骨头真硬啊!百十来岁的人,你还能双标?”
她越说越生气,胸膛起伏,“我嫁入南宫家,又怎么样呢?你能接手李家?李家还有人能接我的位置?”
“我只是个玩物,你以为李家是什么?谁会在乎一个玩物的死活?你们做事,能不能动动脑子?!都给我滚出去!”
再说下去,李仙儿真怕再失态。
胡七浑浑噩噩,离开别墅,李三也灰溜溜地走。
那些下人收拾好房间离开。
大门要明天才能装新的,冰冷的夜风吹进屋子,吹得李仙儿,有些瑟瑟发抖。
她抱着腿,蜷缩在沙发角落里,双眸紧闭,热泪却悄无声息地落下。
到今日,她做的一切事,包括在那些下属的想法中,她的一切都是为李家。
每一件事都从李家利益出发,却从来没有一个人问问她,到底愿不愿意嫁给南宫无情,连她自身都是。
她给李家当这么多年的机器,只有夜深人静时,她才会有属于她的那么一点点空间。
李仙儿太累,这种状态没持续多久,才回过神来,回到房间。
她没有开灯,却对镜梳妆,欣赏着完美容颜。
片刻后,李仙儿拿起一直藏在梳妆台下的水果刀,一缕寒光,在漆黑的房间中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