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若的目光穿过云端,落向下方华灯初上的亭台楼阁,高处望去,它们竟显得这般渺小。人也同样如此。
“你这样很没意思,让人生厌!”
她声音冷沉,让人听了心间发涩。
“我真后悔当初没在马车里要了你。”
周云若当即就去掰他的手,掰不动,急眼了,指甲就掐进他玉白的腕间,她越用力,他抱得越紧。
就在她脸色涨红时,他抽出一只手,掰过她的身子,劲腰一旋,就将她抵在雕花门上,发出一声轻响。
温热的掌心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过她柔软的唇瓣,眼神中闪烁着不容抗拒的光芒。
门上的七彩雕花仿佛瞬间失去了色彩,只余他们二人在这方寸之间。
他突然俯身而下,覆上她微颤的唇瓣,温柔而深邃,带着不容置疑的侵占。
周云若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汹涌升腾的恼怒淹没,抬膝顶去,他单手按下,抬手挥去,他快速擒住。
待她齿间用力欲咬时,他又单手握住她的下颌,天生一颗七窍玲珑心,总能预知她下一步要做什么,那股霸道包围着她,几乎要将她溺在他的气息中。
片刻后,他松开她,压着急促的呼吸,抬手抚了抚被她抓皱的衣襟,又深深看了眼她那微微红肿的娇唇。
待他转身离去,周云若贴着门的身子缓缓滑落在地,脸上潮红褪去,又是一片惨白。
夜色朦胧,她双手死死紧握成拳,春风拂面而来,却冷的她双肩微颤。
·············
回去的路上,马车悠悠,周云若靠在软垫上,紧闭着双眼,长睫在她眼底投下一片阴影。元善捎带醉意,眸光一直注视着妹妹。
刚刚在揽月楼,苏大人的目光总往妹妹那处瞧,而妹妹眼眶红红的,似受了欺负一般。让他忍不住多想。
眉头拧成一团,暗暗道:不可能!苏大人品洁,如今还与瑾萱妹妹订了婚,他怎么会去欺负妹妹?
那妹妹又是为何不高兴?
“妹妹?妹妹?”
一旁的人似睡了般没回应,其实周云若醒着呢!
她心里乱成一团麻,又有些埋怨哥哥,可想想,自己与苏御的事,他也不知情,即便是自己此刻将这事告诉了哥哥,也只是乱上加乱。
世人眼里的苏御如高岭之花,高雅清贵,实则他是朵黑莲花。
前世,从没听过他有妾室,只与那位绾绾姑娘举案齐眉,如今看来这些都是假的,只凭他今日这般对自己。就知道他也是个风流的。
这就是男人的本性。
待到了周府,周云若下了车,元善从身后拽住她,终是问了一句:“妹妹,可是苏大人欺负你了?\"
她抿了抿唇,问他:“哥哥觉得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当然是好人。”
她垂下眸子,唇间溽动:“即是好人,就不会欺负我。”
说罢,径直进了府门。
留下元善,一脸的茫然。
她步入府门,穿过雕长廊,背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清冷而决绝。
周云若缓缓停下脚步,望着院中那株开得正盛的海棠,花瓣随风飘下。她的目光复杂,有不安,也有忧虑,最终化作一声轻叹,消散在夜风中。
进了紫云院,见石一一瘸一拐的走在屋檐廊下,不由得上前几步:“这是怎么了?”
石一退后几步,拱手道:“小姐,小人刚刚巡视院子,没注意脚下,被一块石头绊倒了·····摔得也不严重,歇一夜就好了。”
闻言,周云若轻轻摇头:“既是摔伤了,就回去好好养着,回头让石霞给你送些伤药。”
石一点头应是,待周云若进了屋子,他就去了黄药师那。
撸起裤腿,露出一片血渍,那皮肉翻开了一块,黄药师皱眉:“幸好这飞镖没毒,不然你这腿就废了。”
石一咬着牙恨道:“宁国舅前两次派来的人,武功平平,我三两下就解决了,没想到这次来的是个狠角色!也是我大意了!”
黄药师边上药边说:“周小姐那边还有云雀,你先养上几日。”
闻言,石一叹了口气,这次虽受伤,可好歹完成了任务,没让宁国舅的人出现在小姐身旁。
——
宁国府
“废物~没一个管用的,全都是废物!”
宁紫渊咆哮着,恶狠狠地踹向地上的男子。
“老子养你们做什么?连个女人都绑不来。”
男子本就伤得重,这会子又被他连踹几脚,忍不住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宁国舅嫌弃的让人将他拖出去。回身坐在椅上,满身戾气。又拿起桌上的酒壶,狠狠的砸在地上。
苏御!
定了周家三小姐为妻,还想霸着她,无耻之徒!
此刻,胸前起伏跌宕,他的脸色阴沉得如同黑夜中的深渊。
次日,宁紫渊难得起个大早,去了宫里,进了凤梧殿。
陪姐姐聊天,又逗着五岁的外甥,本来气氛融洽,直到午膳时,一名长相清秀的小太监给他布菜,宁国舅突然伸手摸了把太监的屁股。
皇后面色一白,忙叫人将年幼的太子带领出去。
待殿里只剩下姐弟二人,皇后沉着脸:“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晃了晃脑袋,没个正形:“阿姐,一个太监,摸摸怎么了!”
皇后心头一紧,想起他曾因与小倌厮混,被御史台参到陛下那里,不过,那会儿她是不信的,弟弟风流,后院里那些莺莺燕燕也不是摆设。想必就是一时好奇才做了那事。
可他今日这般……
“你·······喜欢男人?”
宁紫渊闻言,脸上竟泛起红意,在皇后的注视下,竟点了点头。